星期六早上,杰西和苏珊在麦城的海边上兴奋地骑着自行车。海风吹着苏珊的秀发飘飞,她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响起。
杰西说;“听说前面有一个叫情人角的地方,它的海边有一大片浅褐色的岩石,我们去看看。”两人骑车向情人角而来,接近那里时,只见前面海边的岩石峥嵘突兀,独成一景,十分好看。“看哪,有人在拍结婚照。”苏珊欣喜地说,她梦想着尽快结婚,二十八岁的她紧迫感已经非常强了,完全不像许多美国的女孩,三十多了还不着急不着慌哪。两人停下车来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拍照,随后继续沿着海边骑车。杰西问:“你希望尽快结婚吗?”
“我才不着急哪,结了婚会挺没有意思的。”苏珊答道。
骑完车,两人将车在派罗上锁好,溜溜达达地逛起街来。
麦城是一个弥漫着艺术气息的海滨小镇。上个世纪初期,这里曾是艺术家的聚集地。许多文艺名家曾到过这里聚会,其中包括一些著名的作家和画家。如今依然有不少艺术人士在这里居住或做艺术品生意。徜徉在这里闹区街道上,艺术作品会不时地闯入游人的眼帘,令人会感到呼吸的是艺术而不是空气。
“麦城是一首诗,一股惬意,一种风情,一片清新,一种格调,一种习惯,一种诱惑,一个梦幻。”杰西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苏珊听罢立刻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起他来,她想不到一个理工男能吐出诗一般的语言,她来过这里许多次,虽然喜欢得要命,可就是找不到能准确描述自己感觉的语言。他怎么能张口就来哪,而且一语中地?
“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的文学水平真高呀,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不敢贪功为己,只是我的一个作家朋友的原话。”他想说“贪天功为己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倒是听明白了,笑着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深藏不露哪。”
杰西自己也很讶异,没有想到一句话让苏珊如此欣喜。他以前从来没有对文学有什么太大兴趣,对咬文嚼字更是不屑一顾。他不喜欢讲许多废话,喜欢说话直截了当。他哪里知道人类自有语言以来,谈恋爱时讲的废话象地球上的海水一样多。
两人来到一个风情味十足的小饭馆儿,它的名字叫“自行车”,它的饭菜特色是法式和意大利式的混合。当然了这是苏珊的推荐,她以前来过这里。
他俩点了奶酪拼盘,火鸡三明治,法式绿菜沙拉,番茄奶酪汤。苏珊要了橙汁,杰西点了可乐。午饭十分新鲜可口,两人吃得很开心。杰西不住地夸奖她的选择极好。每当她看着他微笑时,他便坚定地相信她喜欢自己。的确他对苏珊来说是一个特例,以往象他这样的普通理工男,她的态度从来是躲避还来不及哪,哪里会满脸笑容陪着吃饭?今天她对这个例外还是有所求的,但是她的笑容绝不是装出来的,杰西这个人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她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引逗着她的好奇。
当她喝完橙汁时,杰西突然说:“你知道吗?过去有一支摇滚乐队叫‘橙汁’,你刚刚喝下去一支摇滚乐队。”
“胡说吧?哪里会有乐队叫这样的名字的?”
“不相信上网查查,他们有一首有名的曲子叫《尽情欢乐Rip|it|up》。要不要打赌?你输了要让我亲一下。”
“你输了呢?”
“你亲一下我好了。”
苏珊呵呵地笑起来:“你想得美,我才不跟你打赌哪。”她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橙汁’的信息,原来那是一支苏格兰的乐队。她播放起《尽情欢乐》,身子凑到杰西身边,两人可以一同听。当音乐停止时,两人相看,都开心地笑了。
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苏珊快乐的样子杰西陶醉了,派罗奏起来一段墨西哥的歌曲《长吻我千万》。她听完之后问,这是什么歌儿?好象以前听到过。”
“这是一首墨西哥的歌曲,叫《深情地親吻我吧》,作者是一位叫维拉斯凯兹的女钢琴家。”他说不下去了,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亲吻她。
“还有哪?”
“还有什么?我能亲吻你吗?”他极力克制自己,没有一把拉过来苏珊吻她一下,而是憋红了脸,绅士般地先问了她一声。
她立刻意识到了机会,于是回答:“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开着派罗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可以吗?”
“当然可以,还有其他条件吗?”
“学理工的都象你这样傻吗?我说了一个条件,没有说两个条件。”这分明是邀请的信号。他抱住她深情地吻在她的嘴唇上,她竟然回吻了。杰西感觉自己已经飘然浮在云朵之间,他想起了吉仁的话。“如果你吻她时她回吻你,那说明她也爱你。”此时的两个人,一个是醉爱的,一个是清醒的。《长吻我千万》又演奏起来,阳光从路边的树林间隙间射入车内,忽明忽暗。在没有遇到反抗的情况下,他将她抱在怀里,认定她是自己的了。平时理智的杰西此刻已经不能理智了,他孤独的灵魂似乎终于找到归宿了,然而智者的话未必句句都对。
派罗在盘旋的高速公路上转来转去向家的方向奔驰着。
他先将苏珊送回家,她并没有邀请他进屋去坐坐,只是说她还要出去找个女友吃饭。杰西一个人心里甜甜蜜蜜地回家去了。一路上音响不停地放着《长吻我千万》。
长吻我千万
只恐今夜里
吻乃最后一遍
长吻我千万
只恐失去你
从此不再相见
紧靠到我身边
抬起你的双眼
凝视我
想明天
念去去
我行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