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达在见毕尔之前做了一些功课,了解到毕尔的口碑不错,口风极严,客人满意度很高。毕尔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热情地接待了汪达,他已经从皮特那里了解了一些汪达的情况。当两个人闭门密谈时,汪达显得没有半点儿虚假地告诉他:“我的一个朋友要做一笔大买卖,请你调查一个人的背景。他叫赵长行,家住SH。”
“你的朋友都想了解什么?”毕尔近来接了几个背景调查的委托,对这样的跨境调查他已经有了一套人马在中国内地,所以信心满满。
“他想知道赵长行目前从事什么行业,名下都有那些公司和财产?当然了,他的家人,他的喜好,他发迹的秘诀等等信息都很有帮助。”汪达说这话完全符合一个买卖人希望了解买卖对方背景的情况,丝毫没有流露出他的真实目的。
“你的朋友希望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些信息?”毕尔出于职业的习惯,如果来人不提金主的名字,他不会主动去问,因为问也没用,得到的回答很可能是假的。
“当然是越快越好,你看大概要多少时间?”
“如果你们能提供进一步信息,比如年龄,性别,住址,电话等等,按以前的案例推算,应该在一两个星期可以将信息收集好。如果这些信息缺失或者有误,需要的时间就会多一些。中国人重名重姓的太多了。不过我还是要和我在中国的同事商量一下才能给你一个比较准确的答复。”毕尔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案例。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谈谈费用了吗,我朋友让我全权代表他,可以代他决定费用。”
于是两人开始谈起费用及所需信息的细节,汪达一再强调这是秘密的背景调查,千万不能上当事人或其他人知道。毕尔笑着对他拍胸脯说:“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我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即便是皮特我也不会告诉他实情的。”
汪达和毕尔愉快地达成了协议,毕尔为汪达没有在费用上斤斤计较而高兴,汪达为能尽快查清赵长行的背景而暗喜。
汪达虽然是教会中学毕业的,学习了圣经知识,然而他从来没有真正信奉过基督教,上教会中学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而是父母的安排。陈胜和的情况与他相同,两个人有不少相似之处,所以见面非常谈得来。
晚上两人在一家粤菜餐馆见面了,上来就互相拥抱,顶拳致意。汪达知道他吃不惯洋饭,只喜欢中国饭,所以选择了中餐。陈胜和中等个子,但是长得结实健壮。虽然在美国生活多年,可他就是吃不惯洋人的饭,喝不惯洋酒。只要是食品里面有起司,他就不喜欢。好好的高档红酒,他觉得没有劲儿。陈年的威士忌他觉得味道怪。,米饭炒菜的中式吃法是他的最爱。
两人点了鸡烩蛇、烤乳猪、白灼虾,一个冷拼盘和一个炒时菜。酒么一定是竹叶青,汪达早就知道陈胜和最喜欢这种酒,入口甜绵微苦,温和,无刺激感。两人点好酒菜便开始聊了起来。
“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你忙什么?”陈问。
“最近挺忙,查询工作有不少,一天到晚时间总是不够用。”
“我也是整天瞎忙。赌场里杂事太多,我们那个总经理太图安逸,我这个助理就没有一刻清闲的时候。好在我再过两周就放假回香港休息去了。”
“回去告诉你爸爸换一个能力强的人来不就好了吗?省得你这么辛苦。”
“我跟老爸说了好几次了,没有用。他也找不到能人。即便有人我老爸也不一定敢用,他只用他信得过的人。”陈说。
“如果有人在赌场捣乱,你们怎么办?”
“先让保安将他轰出去,如果保安不能解决问题,就叫警察啦。在美国这里法律多,我们不想惹事。要是在香港,故意捣乱的人就会被人揍一顿的。”
这正是汪达想要听的,他需要黑帮的帮助,但是不是现在,他需要先得到有关赵长行的详细情况,然后决定如何采取行动为父亲报仇。在此刻他并不准备透露他与陈见面的真实目的。他开玩笑地说:“如果我的女朋友在国内被人欺负了,你能找人把那小子揍一顿吗?”
“谁敢欺负你的女朋友?我找人打断他的腿。”陈睁大眼睛看着他说“怎么,谁欺负你的女朋友了?”
“没人欺负我女朋友,我只是举个例子。”
“你有女朋友了?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呀?”
“刚刚认识不久。”说着汪达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找出一张苏珊的照片给他看。
“哇塞,好靓丽的女孩子,你真有艳福啊。她是不是让人家欺负了?我保证替你出气。不方便的讲的事情,你可以不讲。只要你告诉我谁这么猖狂,他一定不会再嚣张的。你不必和我客气。”陈拍着胸脯极为认真地说。
“她确实没有被别人欺负,我只是找个借口想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请你帮忙的。”汪达笑着说。陈胜和没有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什么异常,也就没有怀疑他的话。
“我倒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女朋友算不算女朋友。我们两个一天到晚瞎忙,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想什么,恐怕她也会说不清楚我在想什么。”
“你和安吉拉好了有一阵子了吧?”
“安吉拉已经是过去时啦,上次忘了告诉你。我们分了快半年了,现在这个叫索菲亚。”说着他也拿出手机找到她的照片给汪达看。
“你小子才是艳福不浅呐,象是一个电影明星。”汪达说。
“电影明星算不上,她在大国内的几个电视剧中演过些小角色。”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酒菜上桌了,两人边用边聊,一直聊到餐馆中只剩下他们这两个食客,临别时两人又是一个兄弟式的拥抱。陈胜和走了,汪达一个人慢步在街上,去找他的车。长期的独自生活使他养成了深思的习惯,因为很多事情不能去同朋友或同学商量,他们的见识实在有限,也有不方便的情况。他只有反复思考,自己去寻找最佳答案。现在他感到肩膀上承受着为父亲报仇的义务,这好象并不是负担,而是一种激励,活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过任何事情能给自己如此大的激励,好象一感觉到它,他便立刻会象烈马一样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