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全站在门外,安妮毫不留情地关上门,确认关牢之后,她这才放心大胆地走到珀塞尔的面前。
珀塞尔从头到尾都用一双饶富兴趣的眼神看她做完了这一系列古怪的行为,他静静地站在放满药草的桌前,等着她开口。
“嗯……那个……我想问的是……”安妮舔了舔嘴唇,想着怎么样开口比较含蓄一点,想到最后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最后干脆眼睛一闭,把要说的话一口气全说了出来。“我想问你你有没有那种药喝了不容易怀上的?”
“你是说……”他微微一怔,随后低低地笑了笑。“你是在向我要那种汤药的方子?宫廷里的那些御医不是有吗?”
“那个不行,副作用太大了,喝了人受不了。”她连连摇头,想起那种腹部像是被千万只小刀在绞拧的感觉,她就全身冒了一阵冷汗。最重要的是,那个魔鬼现在一心想要她怀上孩子,从而更好的达到他折磨和禁锢她的目的,根本就不会让内侍官送来那个汤药。今天她运气不错,在这里遇到了珀塞尔,看来老天也是在故意帮她。
“嗯,我身边是有这种药,是我自己研制的。”珀塞尔点点头,清秀的脸上露一丝试探,“不过你敢喝吗?它是给一些平民喝的。和那些御医开的汤药不同,我的是一些药粉,只要每次倒上一定的剂量冲上开水就可以喝。”
“当然敢啊。我相信你的医术,只要它和那种汤药的功能是一样的,我就敢喝。”她笑意盈盈,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表达出她的信任。她原本想在暗中向戈乔夫索要他那种新研制出来的避孕汤药,可是他现在不在首城,也只能作罢。现在珀塞尔说他也有这种药,她当然是雀跃不已了。
见安妮对他的药没有半分怀疑,反而信任有加,珀塞尔倍受鼓舞,显得异常兴奋,用一种自豪的口气继续说下去。“而且我这个药喝下去之后没有任何不适,是专门为那些平民和奴隶研制的,他们每天要辛苦劳作,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
“珀塞尔看来你还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大夫。”安妮发自内心的称赞着,比起那些用鼻孔看人、专门只给王室贵族看病的御医,珀塞尔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给你。”珀塞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她,并仔细给她讲解。“这里有五次的药量,你回去后把它分成五份。它是我用几种特殊而罕见的药制成的,所以它最大的弱点就是非常苦,味道还有些怪异。”
“好,我知道了。”她欣喜地把小布包贴在胸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太好了,哼,这下那个魔鬼想要用孩子绑住她的计划看来被她轻松破坏了。“不过,我可以不可以多要几份。”
她羞窘地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多要几份她就少一份危险,今天她难得出来一趟,还是用维娅特的名义。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放她出来,现在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到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呃……”珀塞尔黑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丝丝为难,“抱歉,我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
“嗯,好吧。”她嘟了嘟唇,脸上难掩浓浓的失望,随后把小布包小心翼翼塞进怀里,转身刚想走。
“等一下。”身后响起珀塞尔唤她的声音,她转过身看到珀塞尔露出哭笑不得的促狭。“我只说今天身上没带,并不代表我没有啊。”
“啊?那你的意思是……”她望向他,黯淡的眼里闪着一丝期待的光芒。
“你明天过来吧。”珀塞尔低吟了一下,笑着眨了眨眼睛,“我明天来给这个女仆换药的时候,会多带些给你。因为过了明天我就不需要过来了。”
“明天?”她怔了怔,今天来看维娅特是她费了好大劲才争取到的,明天就不知道能不能……
“这么大一座皇宫,每天都有受罚的侍卫、内侍、女仆、奴隶,我一个人要看这么多病人实在忙不过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维娅特,无奈地摊着双手。“她身上的药以后只要有人定时帮她换就行了,不需要我天天过来。”
“好,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会来的。”她一咬牙,赶紧应承了下来。明天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过来。
这时外面响起了生硬的敲门声,看来是那些等在外面的侍卫见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害怕受到责罚,已经开始在催促了。
“珀塞尔,今天认识你很高兴。改天有时间我们坐下来聊聊。另外这件事谢谢你了,请你一定要替我保留,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放心吧。”他调皮地掩了掩唇,绽露出温暖的笑意。“这件事我打算把他烂在肚子里,永远也不会说出去。”
“珀塞尔,谢谢你。对了,我叫安妮,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此刻她看着珀塞尔线条柔和的面孔,眼里露出真诚的亲切感。他直视着她的眼神清澈的犹如一潭干净蔚蓝湖水,不带任何杂质。不禁想起了杰西卡,她应该早看出来才是,杰西卡的眼神虽然清澈到几近完美,但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丝精光和阴暗还是很容易捕捉到。
“我也是……”珀塞尔还想再说什么,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密集,看来那些侍卫不是普通的着急了。
“珀塞尔,我先走了。不然我估计这扇门就要被敲坏了。”她苦涩地笑了笑,拉开门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