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盘的狱卒退下了,按照平时的惯例两名狱卒分别站到长桌两旁,这也是哈蒙德的要求,他用餐时必须要有人在旁边侍候,一如他在行宫里一样。
哈蒙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长桌前,坐到高背座椅上,正准备享用美味的食物,视线不期然地瞄到了角落里那道孤傲的身影。
一名狱卒上前拿起酒壶,在酒杯里倒上葡萄酒,轻轻放到了哈蒙德的面前。
哈蒙德厌恶地瞪着狱卒的手,眼睛里开始冒火。“凭你这样的身份给我倒酒是你的荣幸。你的手这么赃,是故意想要恶心我的吗?滚……”
哈蒙德莫名的怒火让给他倒酒的狱卒有些委屈,他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指,小心地走上前想要解释。“殿下,奴仆进来前已经洗过手了,而且洗了两遍……”
“你聋了吗?”哈蒙德暴躁地怒喝,“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我让你滚……”
哈蒙德发怒地把桌子上的酒杯摔到狱卒的脸上,狱卒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中,捂着被击中的右眼睛蹲在地上哀号,一股鲜血从手指缝里流淌出来,看得在场的人错愕不已。
“吵死了,影响我用餐的情绪,把他拉出去。”哈蒙德不耐烦地拍着桌子叫嚷,狱卒们纷纷互看着对方,脸上一致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但又敢怒不敢言。狱长忍着胸口的怒火,连忙挥挥手,上来另两个狱卒把受伤的那名狱卒搀了出去。
“殿下,我让别的人去把手洗干净再来服侍您吧。”狱长微微鞠躬,装作恭敬的模样,故意加重了“干净”二字。
“我再也不用你们这些粗手粗脚的莽夫服侍用餐。”哈蒙德不屑地撇撇嘴,随即把手指指向站在角落里闷声不响的安妮。“她是莫帝森送进来服侍我的,我现在要她过来……”
一时间,包括狱长在内的所有狱卒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哈蒙德简直狂妄之极,他现在不过是一名关押在监狱的死囚,竟然敢直呼皇子殿下的名字。
哈蒙德斜眼望着所有人,对于自己造成的狱卒们脸上的惊骇效果,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放眼整个耶塔拉斯帝国,没有人会叫莫帝森这三个字,只有他哈蒙德敢做这件事。
哈蒙德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瞪眼责斥着狱卒们。“还不快去把那个女人拉到我这里来?”
站在角落里的安妮闻到一阵饭菜香味,干瘪的肚子也忍不住咕咕叫起来。下午在花园里她只吃了几颗最爱的椰枣,现在胃里早就消化一空了。
哈蒙德无理而又蛮横地打伤了狱卒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哈蒙德反而沾沾自喜,以为这是他炫耀和发威的效果。
她冷眼旁观,暗暗嘲笑哈蒙德是没有大脑的蠢猪,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众人对他的积怨越来越深,总有一天这个隐藏的炸弹会爆炸,到时他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听到哈蒙德点名要她过去服侍,她虽有一万个不愿意看到那张想让人呕吐的脸,但她现在的处境只有服从才不至于把这个没有大脑的哈蒙德惹毛。
狱长在哈蒙德的呵斥下,冷着脸指示狱卒们去拉站在角落里的安妮。他的这班手下跟在他后面已经十几个年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私底下大家都以兄弟称呼,现在那个狱卒无故被哈蒙德殴打,说不定那只眼睛因此而废掉。想到这里,窝了一肚子火的狱长对哈蒙德的恨意也就更深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安妮大方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哈蒙德的面前。“你要我服侍你用餐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我的手也没洗,我想……”
“你的手不用洗了。”哈蒙德不以为意地摆手,直勾勾地盯安妮绝美的五官流露出一丝垂涎的目光。“像你这么漂亮的手,不用洗都比那些猪手要干净百倍。”
哈蒙德的这句蔑视的话如同在早就紧张的氛围里投入了一把大火,狱卒们的脸色铁青,握在手里的火把也似乎感染了他们的怒气,烧得更旺了,窜出巨大的火苗把整个房间照得直晃眼。
“殿下,你慢慢用餐吧。我们先告退了。”狱长以眼神示意大家压制,随即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班人退下了。
“去吧,去吧。我今晚有需要会再叫你们。”哈蒙德整个人都被站在跟前的安妮所吸引住了,赶紧把碍眼的狱卒们打发走。
望着哈蒙德盯着安妮一脸魂都掉了的模样,狱长退后了几步,一抹诡异的痕迹从他嘴角绽开。这个女人来的时候,梅布尔就跟他说过,她性格刚烈,也有些身手,并不容易驯服,哈蒙德要想动她,只会吃点苦头。哈蒙德对此一无所知,今晚肯定会有好戏看了。
随着大门被锁上的声音,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安妮微微移动脚步,极力让自己去忽略哈蒙德那双邪恶的眼睛,绕过长桌,拿起酒壶,重新为哈蒙德倒上一杯酒。不想刚放下酒壶,她的小手就被一只猥琐手给紧紧覆住了。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要你喂我……”哈蒙德满脸邪笑,高大的身形凑近她,企图把她拉入怀里。
她扭转着手腕,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用力打向他腹部,哈蒙德吃痛地放开猪手,下意识地捂住受到重撞的腹部。
“你这个女人,下手这么狠……”他抱着腹部,脸涨得通红,看得出那一拳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