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莫帝森拥有足够的胜算,可越到最后,他身体变得没有当初那样敏捷,挥剑时身形移动得也有些吃力。处于下风的杰西卡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顿时来了精神,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莫帝森闪身躲过了,安妮眼尖地看到他几次想用手去按腹部,后又压制下去,他不想在杰西卡面前暴露弱点。
不甘示弱的两个人还在做着厮杀,安妮再也忍不住了,他这样硬撑,没一会伤口裂开,血渗到衣服外面,杰西卡还是会发觉。
她想要上前又被围成人墙的侍卫给逼退了回去。她深吸了口气,做好了准备,决定硬冲出去。看准了目标,抬腿快速踢向一个个侍卫膝盖后的关节,侍卫们猝不及防纷纷跪倒在地上。
安妮瞅准机会,跨步从侍卫身上跳跃了过去。操练场上的形势对莫帝森越来越不利,两个人在不知不觉的打斗中移向了东边的方向。
侍卫们跟在后面,没人敢上前阻止。
杰西卡见自己完全处于上风,莫帝森只能抵挡,完全没有了反攻的的力量,他手听剑越加显得疯狂起来。
斗大的泪珠划过刚毅的下巴滴在胸前的红宝石钮扣上,发出冷冷的光。
安妮跑过去时,杰西卡一个回身刺向莫帝森胸口的剑突然改变方向攻向脆弱的腹部,莫帝森想要闪身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那把剑就要无情地刺中腹部,在这关键时刻,杰西卡紧握剑的手突然被飞来的一脚踢中,他没有防备,整个人受到了冲撞向后退了几大步,重重滚倒在地。
“你怎么样了?”
安妮收住了脚,连忙上前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的莫帝森,忧虑地望向他的腹部,伤口那块地方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伤口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裂开了。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还要跟他决斗?我说过我不可能喜欢他,我讨厌他还来不及。我最在乎的人只有你,要是你这次输了,杰西卡肯定不会放过你,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小王子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
她哽咽着一口气说完,希望自己的肺腑之言能让清醒过来。他这样莫名其妙地吃醋,而身上带着伤还硬要跟杰西卡决斗,根本就是愚蠢的行为。
他直直地望着她,眼神柔和下来,显然被她话里的真情流露打动了,看着她含泪的小脸和平坦的肚子,他手中紧握的剑渐渐垂了下来。
“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决斗?真是可笑!一个耶塔拉斯的君王在决斗的过程中,竟然要靠女人来帮你,你这样可真是丢尽了王室的脸。”
不知何时,杰西卡从地上站起来了,讽刺和挖苦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操练场上,听起来格外刺耳。
在杰西卡充满蔑视的注视下,她感到莫帝森紫眸中的柔和霍然退去,俊容上缓和的线条再次紧绷起来,包裹在她双手间的大掌发出一阵阵噬骨的寒冷。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尊严不容许人任意践踏,杰西卡的话彻底激怒了他。
他快速抽回被她握住的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向杰西卡。“决斗还没有完,继续。”
杰西卡捡起了地上的剑,邪意的视线落在莫帝森渗血的腹部,脸上流露一丝诡异的阴笑。
“不要,你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你难道听不出来他这是在故意激你。”安妮双手抓住莫帝森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的脚步。
莫帝森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杰西卡,积聚了全身的力量握紧了手中的剑,此时他一心只想打败对方。安妮现在去拦他根本于事无补。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让开!”他下意识地推开她,这次他的力道惊人,竟将她用力推开了几米。看着她跌坐在地上,一丝不舍从紫眸中闪过,他倏地转过脸去,用剑直指着杰西卡,示意可以开始了。
安妮错愕地摔坐在地上,一阵风带来湿润的凉意吹了过来,她不自觉地转过头,发现自己身后是一波湖水。
水波荡漾中,湖水那独特的墨绿色撞击着她的心脏,像是一面巨大的魔镜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只要闭上眼睛直接跳进去,耶塔拉斯湖里的神秘力量会带她穿梭时空,她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
她慢慢站了起来,背对着湖面,面向他们,拼尽了全力大喊着:“不要再打了。”
两个人充耳不闻,决斗还在继续,紧张的气氛还在蔓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拢在决斗的两个人身上,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出现,当初她不应该任性,故意搞砸干爹交给她的任务,她也不会无意中落到这个时空,遇到尊贵的皇子殿下,被囚禁在寝宫里,成为了他的“男宠”,被他识破身份,还意外怀上了他的孩子。明天他又要和她举行大婚。
这一切的经历就像做梦一样,现在梦是该醒的时候了,她也该回到自己生活的轨道上去了。
只要她消失,这场决斗就会停止。算好了这样的结局,她慢慢后退,再后退,直至一个惶恐的嗓音钻入耳膜里。
“陛、陛下,小姐,小姐她……”
侍卫长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打斗声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