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秋一很不想进宫,但在李元的盛邀之下,再加上狼牙在一旁劝言,秋一最终再度进宫,但这一次的感觉和前一次显然不同,少了诸多的疑惑,增添了更多的不安。
进入皇宫的大门后,秋一和狼牙被李元径直带到了皇帝的御书房,但是,上官云剑并不在那里,于是,李元让秋一和狼牙在书房候着,他亲自去找皇帝。
李元迈出御书房不久,秋一便想趁机溜掉,可没想到,刚一出门口,便被门外的侍卫给拦住了,说是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书房。见到这种情况,秋一顿时气上心来,喝道:“我就要出去,看谁敢拦!”说着,就要硬闯出去。
狼牙连忙制止秋一,劝道:“李丞相这样做,想必有其难处,你就好生呆着。再说,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秋一愁容满面地看着狼牙,说道:“我岂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我怕我会产生幻觉,变成了瑶妃。”
也不知何时起,狼牙成为了秋一的精神引导,总在她迷惑的时候给她指出方向,只见他走上前,扶住她的双肩,说道:“如果你的爱是坚定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秋一盯着狼牙的眼睛,勉强笑了,接着叹了口气,自嘲道:“唉,说起来,你比我明白多了。”
狼牙笑着说:“看别人的时候总是比看自己的时候清楚。”说着,逗弄着肩上的赤,问:“你说是不是?”
赤对着狼牙点了点头,又对着秋一点了点头,这一动作顿时令秋一笑了起来,脸上的愁云消散了许多。
笑过后,秋一闲得无聊,便在书房里到处转悠起来,当看到十分有趣的东西时,就停下来仔细瞧,不一会儿,便忘记了适才的担忧。不久以后,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接着悄无声息地飘然而入。
见到来人,狼牙连忙行礼,并欲张口称呼,但来人制止了他,并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退下。狼牙意会,带着赤悄声离开了御书房。
来人就是上官云剑,身着白色的缎衣,头戴精致的玉冠,剑眉微扬,唇角含笑,一副儒雅风流之态,此时,脸上正洋溢着别后重逢的幸福。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去打搅秋一,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纤修的背影。
秋一正面朝里面,手拿一件小巧的古董把弄着,琢磨着是何玩艺,因而未有察觉上官云剑就在身后。而当她转过身来时,一下子傻眼了,愣愣地站着,说不出话来。
“回来了。”上官云剑平静地说道,但眼中难掩惊喜。
秋一直直地站在那里,两手扯着衣服,样子很拘谨。她这副样子在上官云剑看来,十分特别,本来是一副肩背宝剑,长发飘逸的英姿,却被那种尴尬之态弄得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可爱。
上官云剑缓缓向前,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瑶妃。”
听到瑶妃二字,秋一浑身一颤,随后紧张地看着上官云剑,喃喃地说:“我不是瑶妃。”她在想,必须与上官云剑说清楚,她爱上了别人,不能再作她的瑶妃。
上官云剑止住了脚步,沉默着,朗星般的眼睛蒙上了忧郁的阴影。秋一看到那种神态,心中好生难受,便扭过头不再看上官云剑,接着,带着伤感的语气说道:“我……我已经……”她想说出心里的话,但后面的话硬是堵在了喉咙,说不出来。
此时的秋一苦不堪言,不知道该怎样了断与上官云剑的情缘,也清楚上官云剑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因为他是那么爱着瑶妃,为了前世的自己,沉沦到失去了宝贵的江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秋一十分无助,仿佛心在火上烤着,焦灼难耐。
突然,上官云剑闪身来到秋一的跟前,拉起了她的一只手,说道:“跟我来。”
秋一来不及拒绝,便被上官云剑拉着手走出了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候在外面的狼牙和赤,于是,向着狼牙投去了救助的眼光,因为她害怕被上官云剑拉到一个让她产生幻觉的地方,变成了从前的瑶妃。
但是,狼牙没有帮助秋一,而是无奈地目送她,那一时刻,狼牙的记忆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她年纪小,天生任性,一定会让你受不少委屈,你还愿意照管她吗?”
那个记忆中的声音响过后,狼牙会意一笑,原来,海洋女神从小就是由他照管的,所以,他会情不自禁地依顺她,爱护她,更多的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忠诚地守卫。这应该就是元始师尊赋予他的永久使命。
上官云剑一路牵手,带着秋一来到了寝宫后面的花园,进入的那一刻,秋一身心俱颤,依然想要逃,但上官云剑的手太有力,她无从逃,一直被带到了花园中间的那棵树下。
“这是天梨树,还记得吗?”上官云剑柔声问。
天梨树?这里怎么也有天梨树?难道……秋一忽然想到了前世的她与上官云剑在蓝山初见的那一幕,当时他们就站在天梨树下。接下来,上官云剑似乎恢复了记忆,向秋一娓娓道出了他们初次邂逅的过程,与秋一所幻见的情景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的你,比白雪还要纯洁,比月光还要美丽,遇见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上官云剑盯着秋一动情地说,手上一直牵着。
对于前世的经历秋一只知道大概的命运轨迹,心中保存的也只是一些在幻觉中慢慢积累的片断,但那些片断已经让她难以承受了,如果再努力去回忆更多的东西,她恐怕会深陷情感的泥潭,而不能自拔。
于是,秋一使出所有的力气将躲避的视线转向上官云剑,勇敢地看着他深情无限的眼睛,说道:“我……我不再是瑶妃了……”
上官云剑的眼睛蒙上了薄薄的雾气,英俊的面上浮现出深层的痛苦,令他风流霸气之中蕴含无限哀凄,直看得秋一心如刀绞,潸然泪下。
“你爱上了谁?”上官云剑带着苦涩的笑问道。
秋一垂下头,再不敢看面前的上官云剑,更无力回答他的话。忽然,那只被牵着的手传来一股牵引的力量,随后,秋一整个人倒进了上官云剑的怀里,接着,被包进了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
“对不起……”秋一任凭上官云剑拥抱着她,心里却在哭泣。
此时此刻,林城的吴越云正与吴千夜冷面对视着,父子间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尤其吴千夜,他的怒火似乎要将周围的房子点燃。
吴越云依然一身洁白俊朗的装束,冷美的面孔褪去了从前的嫉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怡然和洒脱,而那双邪魅不改的双眼,因为心底充满着对秋一的爱意和柔情,显出了一种似水的妖冶,足以迷惑众生。但是,这样的吴越云令吴千夜不能接受,因为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