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紧跟而上,一边逼近狼牙,一边说:“不是说好了吗?让秋一断去这段情。这是在救她,不是在害她,请别再固执。”
狼牙面现困惑,左右为难,的确,是他去找天女搭救秋一的,也承认消除记忆是为了保护秋一,但听了朱雀的话后,他被触动了,也生起了一线希望,回想一下,吴越云那么爱秋一,怎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置自己于死地呢?就算他可以舍弃蛇族的使命,也不该舍得秋一啊!
狼牙一直将秋一视为自己的全部,最了解她的心思,所以面对天女所主张的放弃,和朱雀所坚持的等待,他更愿意选择后者,于是,他对着天女说道:“就这样抹掉他们的爱,实在太残酷了,再宽限些吧,我们会守护秋一的。”
朱雀看到狼牙坚定过来,露出了会心的笑,可紧接着,他看到天女并没有动摇,而是继续向着狼牙逼近,并作出了姿势,欲从狼牙手中夺过秋一。
一道红光闪过后,朱雀站在了天女和狼牙的中间,一边盯着天女,一边对着身后说道:“狼牙,你带秋一离开。”
朱雀说出这句话后,天女的面色不再那么从容镇定,显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说道:“朱雀,你这又是为何?身为守护神,你的职责是保护秋一,而不是任由她折磨自己,更不能让她身陷劫难。”
朱雀挺直地立在那里,红色的头发和眉毛闪着火一样的光彩,令他的气势冷凛而又炽热,威不可挡。而如此焕发神采,显然是准备迎战,因为朱雀看出天女执意要为秋一解脱痛苦,但这样的解脱其实残酷,他必须阻止。
朱雀没有应对天女的质问,而是对着身后没有及时反应的狼牙厉声说道。“狼牙,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狼牙确实在发愣,没料到朱雀会和天女对峙,其实都是在为秋一着想,怎么演变成敌对了呢?而听到朱雀的这一声催促后,他当即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同时高声召唤赤。
天女眉头一皱,对着朱雀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可你明知秋一会遭受天劫,还要助她为错,我却是不能赞同,如果你非要阻拦,那只有得罪了。”
朱雀平静地说道:“我明白天女爱陡心切,,但不能这样解脱秋一,否则,承受那些痛苦又是为了什么?她是我的女神,我要她得到想要的幸福,这就是我守护的职责。”
“如此看来,你也陷入了人类的情感,那我们不必多说了。”天女淡淡一笑,随后飞身越过朱雀,径直向着前方的狼牙而去。
此时,狼牙已经坐到了赤的背上,准备逃走,但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阻拦赤展翅飞翔,同时,空中传来天女的声音:“赤,难道你也想秋一遭受天劫吗?”
赤一时间犹豫了,展开的巨翅停滞了扇动,它在思考到底该如何行事。想一想,大家本是同门下,都爱女神,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爱护方式,似乎说不出到底谁对谁错,既然如此,还是应该由秋一自己去作决定。
确定了想法后,赤重新振动翅膀,开始抵抗四周的气流,并渐渐飞了起来。这时,天女责备的声音再度响起:“难道你们真的不顾秋一的死活吗?既然如此,我只好不讲情面了。”
天女的声音刚落下,四周便刮起了飓风,带着海啸般的巨响,一时间,整个树林昏天黑地,飘摇欲灭,而在如此情景下,赤无法飞得再高,即使它是一只神鹰,也冲不破飓风形成的屏障,巨翅的力量完全被困住。
坐在赤背上的狼牙手里抱着秋一,同样使不出什么力气来对抗天女的风暴,急得脸色愈发黝黑,眼看着赤被逼着一点点降落。就在这时,一团火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赤的前面,狼牙一看,竟是朱雀高大火红的背影,怒放着天神之威。
“天女,得罪了。”朱雀傲气地说道。紧接着,他举起手,指向天空,天空上顿时出现了一片火云,并如水中扩散的涟渏,迅速弥漫开来,削弱了飓风的风力,而整个树林则被笼罩在火红的光彩中。
天女随后出现了,飘在朱雀的对面,冷言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决心,就不怕师尊怪罪于你吗?”
朱雀面目冷峻,神情傲慢,火红的眼眸不见一丝一毫的动摇,炽热而坚决,他平静地回答天女:“即使师尊怪罪,我也要这么做,难道保护自己的女神也有罪吗?”
天女轻轻地叹了一声,原本从容淡定的面色生出了一丝苦涩,随后,她无奈地闭上眼,接着双劈一挥,便再度发起铺天盖地的风暴,更加凶猛,势不可挡。
朱雀凛然面对,也加大了火云的力量,以燃烧的气势纠缠风暴,一时间风云绚烂,颇为壮观。趁着这个间隙,赤迅速突围,直冲云霄,飞越到了更高的云层之上。
天女见赤逃走,便要飞身去追,然而,朱雀不给她机会,拦住了去路,并用火将其围住。在燃烧的火光中,天女带着黯然的神情看着朱雀,发出了一声感叹:“这足见你们的忠心,只是,这番忠心却是会害了她。”
朱雀无言地看着天女,他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既然吴越云是秋一绝对坚持的,他也义无反顾地为她坚持,而事到如今,到底结局如何,只能是赌一赌了。
接下来,天女退去了风暴,朱雀也随之收住了火势,顷刻间树林的上空恢复了平静。稍后,天女抬起一只手,摊开手掌,那手掌即刻出现了一颗晶莹圆浑的光球,比水晶还要剔透,只听天女说道:“这是秋一的灵球,此前由师尊取走,后交于我保管。师尊吩咐待秋一迷途知返时将灵球归还她。”说着,她将灵球传给了朱雀。
朱雀接过灵球后,不解地问:“既然如此,为何现在归还?秋一并没有你所说的迷途知返。”
天女轻轻一叹:“你们如此护卫秋一,决意成全他们,我无可奈何,但愿这灵球能帮助她。”
朱雀又问:“不怕师尊怪罪吗?”
天女淡然一笑,不予回答,随后长袖一拂,瞬息消失,而与此同时,穿中传来轻柔的声音:“告诉秋一,师父永远都是爱她的。”
听着空中的回响,朱雀不由地又是一阵感伤,仿佛看到那个清灵的小女孩围着美丽仙子欢笑的情景,他能明白,天女从始至终都在为秋一牵挂,她的爱深浓而悠长。
“呵……你不也沾染了人类的情感吗?”朱雀仰起头,对着空中会心一笑。
这时,云层之上的赤见风云平息,便飞落而下,来到了朱雀的面前,一见面,狼牙便问:“朱雀,吴越云真的还活着?”
朱雀看着狼牙怀中的秋一,微微笑道:“如果吴越云能活下来,便是秋一救了他的命。”
狼牙有些不解,对着朱雀闪着疑惑的目光。朱雀又是一笑,说道:“日后再与你详说。”朱雀坚持认为,此前的穿越时空是注定的发生,虽然秋一没能带回吴越云,却悄然改变了历史,是在过去的吴越云与现在的秋一相见之时就改变了,朱雀清晰记得吴越云当时的神情,为秋一折磨自己的凄惨而无比痛苦,那一时刻,他应该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活下去的信念。
赤落到地面后,狼牙抱着秋一坐到树下,与朱雀一道等待她苏醒,并思考着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元始师尊的旨意,相信不久后,便会遭到责罚。
在秋一苏醒之前,朱雀将天女转交的灵珠放进了她的身体,不一会儿,便见她的面色溢出一股灵气,裉去了苍凉,看上去更添一份灵逸,透着无与伦比的清丽。
不多久,秋一醒来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令朱雀和狼牙感到眼前豁然一亮。只见秋一的眼睛比从前更加清澈冰蓝,灵动的光彩美仑美奂,看上一眼,竟是不自觉地陷入,仿佛在瞬间里跌进了海洋,被神秘的气息所包围。
“这灵球果然是不能少的。”朱雀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秋一后,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秋一刚刚苏醒,还依在狼牙的怀里,回想着昏迷之前的那一幕,不明白师父为何要突袭她。而听到朱雀的这一声感叹时,她顿时有所意识,直起身问道:“你说的可是我身上的灵球?是师父给的吗?”
灵球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秋一自是有所察觉,感到全身灵气充溢,无比畅快,她当即意识到,她的法力似乎都回归了,而她既是人又是神了。
朱雀点点头,笑着回答秋一:“是的,天女说,她永远都爱你。”
朱雀和狼牙没有向秋一提及她在昏迷之时所发生的事情,只说是天女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才会那么做。对于这种牵强的解释,秋一完全不相信,她猜到师父是想重演过去的一幕,消去她对吴越云的记忆,解脱她的痛苦。而尽管猜出了真相,秋一的心里却不责怪,她知道,也从不怀疑,师父一直很爱她。
承受如此多的关爱,秋一的心底暖暖的,带着感激的笑容对着她的保护神说:“我明白,谢谢你们!”同时,她在心里念着:“白蛇哥哥,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