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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见面

当冬天的太阳已经收起了它那最后一抹光线的时候,莫名还一直沉浸在偷偷地归于宸那种一边安静的看书,一边潜心的思索时的幸福中。关于对归于宸的暗恋,是在莫名见到他的第一眼照片,就已经开始认定:为什么上帝创造了这样一个尤物?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会那样完美?

莫名不是因为生来姓莫,而是因为从小之跟着师傅长大,因为生来无名,别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取名为莫名。本来对于莫名来说,她是绝对没有机会今天就坐在一个万中挑一的大家之子的身边看他读书,听他指导的。但是这次彭老板却破例,让她一个要饭野丫头进了归于宸的房间,陪他读书。

归于宸家的房子很大,房间装饰也算够气派,但这些都不是莫名关心的重点,她所想的全部重点都是归于宸。莫名见归于宸读书良久才抬一次眼,更感觉到自己的平时说话,做事的鲁莽,而她自走进归于宸的房间开始,似乎就已经有一种窒息感,似乎说一句话,多一个小动作,都会是多余的,她生怕惊扰了对面这个才貌绝伦的人的思考。

莫名第一次见归于宸,实际上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的莫名还根本不知道归于宸这个名字。

但是五年前的归于宸已是一位18岁的玉树凌风的翩翩少年,对于文艺界,他是才子,既精通写文章作画,还懂多种外文以及音律,对于医学界,他也是医界奇才,早就擅长针灸以及中医治病看病。而且足迹更是远达世界各地,闻名遐迩。而五年前的莫名,还是一个画地为牢,每次都几乎饿晕的乞丐。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名的乞丐,却受到了那样的一位才子的亲睐。说是亲睐,而实际是被一堆小流氓调戏与毒打,所以才满身是伤的饿到在大街上。

就这样,别人通知了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彭老板,而她请来了归于宸。

在莫名苏醒后,脑海中还沉浸于每次被下黑手遭毒打的前因后果之中时,却如同梦境一般见到了归于宸。

归于宸的脸是轮廓清晰的,纯净、温和而且似乎感觉一切美好。而莫名,蓬乱的头发,黯淡的眼神,似乎快要露出来骨头的肩膀,似乎都分不清脸在哪里,胸在哪里。

五年前的莫名万万没有想到,归于宸会就救她,给她吃最好的饭菜,拿他们自己家里种出来的人参和天麻像平时煮的萝卜一样一大块一大块给她吃掉。只不过当时因为还从未吃过人参和天麻之类的补药,差一点弄巧成拙的是,只将那些人参和天麻当作树根,认为这个主人家里也拿了一些自己家也不吃的树根之类的东西给她一个乞丐而已。

等莫名身上的伤彻底好了,能够走动了的时候,她终于到归于宸的房间外面,偷偷地看到了当时还正在专心读书的归于宸。

只看了他一眼,等他抬头的时候,莫名还是十分不好意思地立即躲闪开了。

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专心致志的归于宸却会走过来跟她说话:“请问这位姑娘要怎么称呼?家住哪里?”

“我是莫名,这个名字是…”莫名很想说这个名字就是自己在大街上要饭的时候,别人都说她是没有名字的无名之人,所以随便起的,但是后半句话还是咽回去了。“我的家,实际上是走到哪里就算是哪里。”

“那现在走到了我家,也要算是我家?”

“先生见笑了。”莫名见归于宸似乎打趣似的说法,强作微笑,觉得怪难为情的,但是她的心里,包括流露出来的眼神,是多么希望有这样一个家。

“那天我看见姑娘眼睛里既挂着泪珠,根据身上的伤痕,虽受尽欺凌,但是神态却似乎静止,内心如此倔强而且静谧,想必也非同一般,所以才出手相救。”

“呃,咳咳…”莫名一想当时的情景,表情有一些迟疑,既想直言,又想隐瞒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我当时只是希望那一群讨厌的流氓打完之后能够快一点走,像这样不好的事情可以赶快结束,以后能够过得好一点,如果也可以像你们一样读书识字就好了呢。”

“姑娘现在念到了哪一级?是否要更深造呢?”

“我只是初中而已,还没有毕业,但是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读了呢。”

“以你的年纪,要想把书读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呢?我想,我可以帮你。”

“啊?”莫名听到归于宸这话,表情却大吃一惊,她一想,自己虽然渴望读书,但是现在自己的成绩还是那样的一塌糊涂,而且,平时连吃饭都是问题,现在没有身份证,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什么证,也还没有一份能够挣钱的工作,即使去扫大街,也要有人带路呢,更别提哪来的那么多钱去上学?

“可是我现在都没有钱上得起学了。请问身份证要怎么办呢?我想快一点办一个身份证,能够和其他工人一样,凭证上岗工作就可以了。”

莫名看着归于宸说完这话,发现归于宸的眼神立即变得对她十分冷酷起来,似乎在表示对他的极大不满。

归于宸再看莫名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中对自己充满了极大的失望,于是眼神一转,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一个人有了身份证就能够工作嘛,你的年龄还这么小,其余的事情也还什么都不会,要怎么去工作呢?”

莫名万万没有想到,归于宸的眼神中对她似乎有种怜悯。她想眼前这样的一个美好的人物似乎在担心她。

“我说了能够帮你,就是任何事情都能够帮你。包括让你把书读到你真的有一天不想再读下去了为止。”

莫名心想:这是真的吗?可真像是在做梦?如果真的能够被这样美好的人物担心一次,似乎都应该内心万分感激的。

就这样,莫名在归于宸的帮助下进入了全省最好的一所中学,而且她还穿上了崭新的衣服,于是她又开开心心的进入了学校,见到了好多跟她一样,年轻而陌生的面孔。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她是受归于宸的帮助,而且还住在归于宸家里的事实被所有的人知道了。于是流言开始在学校里传开。

有人说,她不过是归于宸的跟屁虫,甚至充其量是他家里养得一条狗,什么也配不上归于宸,却只为了帮归于宸说话,然后讨好他,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做一个什么下贱勾当而没脑子的人。

于是一天下来终于被气糊涂了,终于学校里面有欺行霸市的人请来了外面的混混把她从学校扔了出去。

在莫名第一次见到归于宸开始,她总是暗下决心:此生此世都要陪在归于宸的身边,陪他读世界上最难读也根本没有人能够读得懂的书,陪他去做别人根本完成不了的道义上最善良的事。

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结束得也是这么快。

而再次见到归于宸,却是五年后的事情,五年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而中间似乎还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墙。

这五年之中,归于宸不知道莫名的不辞而别是为何故;而莫名更不知道自己被学校同学轰出去的真相,而只隐约的记得自己爱读书的模样,因为又将高中也读完。

而五年后,当莫名在彭老板的准许下,再次走到了归于宸的身边,她从一开始怎么也没有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归于宸,就是当年自己也认识的归于宸,她只是想目睹一次这位早就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的世家大公子,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