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两人站起来异口同声的回答着,摇摇晃晃的朝陈鱼打好水的木盆里走去……这些都是简单的生活习惯,是陈鱼执意要培养起来的。
看到两个小家伙乖巧的去洗手,拿干布擦手,陈鱼满意的点点头,刚才带着他们先喂饭的时候,大门外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陈鱼吓了一大跳,怒瞪着颤抖中的大门狂吼一声:“谁啊?敲那么急,天塌下来了?”
不管多么生气,她还是去开了门。不过,这一次,陈鱼的乌鸦嘴说中了,要天塌下来了。
还没等陈鱼看清楚门外的人,就听到一声哀伤的哭泣声响起,门口的人就直接跪下了。“鱼儿小姐,少夫人……少夫人出事了,”
陈鱼一听到少夫人,立刻想到了陈燕,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陈燕身边的丫头红儿的时候,立刻伸手抓着她站起来,大声问道:“我姐姐怎么了?”她没有忘记此事的陈燕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快到临产的时候了。
“呜呜……京城来人了,少夫人受到刺激,就难产……夫人让我来请你们过去,”红儿被吓得双腿颤抖,话也说的不完整了。
“该死的!”陈鱼一听,立刻觉得是白悠岳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消息传到白家,让陈燕受不住刺激早产了。
“鱼儿,谁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林氏等人回来了。她见陈鱼站在门口,就好奇的问了一声。
“娘,姐姐出事了,朱青,你去驾马车,我们赶去北渔镇看看……”陈鱼冷静的吩咐着,她现在很庆幸朱青买了马车,不然以他们的脚力或者牛车赶到北渔镇,还不知道要花多少的时间。
朱青不需要回答,直接就转身去套马车,而林氏听到陈鱼的话后,身子一下子软了,被陈冬生扶住……“燕儿怎么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丫头连个话都说不全,我们还是先赶去再说,”陈鱼看到被吓呆的孪生子,狠狠心道:“我把他们送到老屋那边去,让爷爷奶奶看着……”
陈鱼在最快的时间内做了安排,然后带上红儿,几个人驾着马车飞快的往北渔镇白家跑去……
一下马车,就看到门口走来走去的白家管事,他一见到陈冬生他们,就立刻上前迎接道:“少夫人早产,已经请了产婆,说是有危险,你们快点进去吧……”
陈鱼抓紧了林氏的手,怕她会突然晕过去……四个人疾步往前,朱青把马车交给了管事料理,自己也跟了进去。
“谁不会生孩子啊,搞的就她厉害,一个乡下丫头,在我面前,拽什么呢?”还没进院子,陈鱼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议论着陈燕的生死,就拧起了眉头,眼里有无限的怒意。
平时的陈鱼,和和气气的,只要不惹她生气,她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人都有逆鳞,她的逆鳞就是自己的亲人,包括曾经伤害过她的胡氏跟张氏都是,因为她们都维护过自己——而陈燕,就更不用说了。
卢氏只是凝视房屋紧闭的门,听到陈燕传来的凄惨的喊叫声,就伸手朝拜着,嘴里念叨着,等陈鱼走近的时候,听到她嘴里念叨的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保护我儿媳妇能平安生产……信女愿减寿十年……”
听到卢氏的话,陈鱼对白家的怒很就消失了,毕竟不是每个婆婆都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去保佑自己的儿媳妇的,换成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多少的母亲能坐到。但是,她把双眼落在一旁穿着杏黄色宽袖收腰织锦罗裙的傲气姑娘,眼里露出了阴狠的眸光……不敢你是谁,要是伤害到我姐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是谁?看我干嘛?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察觉到不善的目光后,那年轻的小姑娘非但没有退却,反倒傲娇的抬起下巴,一脸的怒意。
卢氏一听到她的叫嚣,就立刻转头看着,见到靠近自己身边的陈鱼后,立刻痛苦不安的说:“亲家公,亲家母,鱼儿,燕儿……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苦了!”想到陈燕瘫软在地上,裙下一片腥红后,她的脑子都懵了。
林氏此刻早就心惊胆战,双腿都站不住了,被陈冬生强制的搀扶着靠近卢氏,哆嗦着道:“燕儿福大命大,会没事的,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我们的……”说着,把手伸向卢氏,紧紧的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她有陈冬生可以依靠,可是卢氏什么依靠都没有,所以她要给她信念,支持,好让她坚持下去。
“血都流了一地,还是趁早办后事吧,”杏黄色罗裙的姑娘再一次开口,却依旧是恶如毒蛇般的言语,这一次,彻底的激怒了陈鱼。
她二话不说,上前就给她一个狠狠的巴掌,“啪”的清脆声音,震得所有人都傻愣住,包括那个挨打了的人。
“鱼儿,”朱青一看到咬牙切齿的陈鱼,立刻上前护住她,心疼的喊着。
“你……你敢打我……呜呜……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等回过神来后,那挨打的姑娘才激动的哭闹起来,眼里满是杀意,可是谁会把她那些空头的威胁放在眼里。
“思儿,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卢氏这一次终于肯睁眼看她了,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婶婶,我被人打了,你竟然不帮我?”白思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冷眼瞧着自己的卢氏,大声的质问道:“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你得罪了我,我让白悠岳永远都回不到京城,永远都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废物!”
在白家,谁敢对她不敬,每个人把她放在手心里哄着,她的日子过的比公主还要惬意舒坦,从未被人骂过,更何况是挨打,所以她此刻心里充满了恨意,恨不得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真是如此,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卢氏坚定的双眸落在她的身上,嘴角扬起嘲弄的讽刺笑容,冷笑道:“我白家只有一个儿媳妇,那就是陈燕,是我孙子唯一的娘,你白思思,永远跟白悠岳不会有一点关系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儿子放弃这一次机会,一家人能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你……算你狠,你给我等着,”白思思见所有人都不帮她,就跺跺脚跑了,留下其余的几个人都焦急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怕里面的陈燕会出什么事。
“咯吱,”门开了,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左右的妇人跑了出来,一脸慌张的道:“夫人……不好了,少夫人有血崩的迹象,稳婆让去请大夫……”
“什么?血崩?”林氏跟卢氏一听,两个人齐齐退了两步,面如死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女人在生产的时候,最忌讳的是什么,在这个年代,女人生产的时候遇到血崩,那等于是死,所以她们才惶恐不安,人都快要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