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后就将荷花池填平。云哲坐在园中,听着墙外动工的吵嚷一言不发。她总是隔着荷花池远远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总是朦胧的望见他身边的色彩,深夜,习惯隔墙而立,嗅着夜晚空气中的芬芳,遇见他,也就是在这里,这里似乎到处都是云哲的回忆,不能抹去,无法忘记,皇后就要填平这个记忆,而你,无动于衷吗?
燊君下朝之后,小德子上前正要说话,燊君开了口,“什么都不要说了,朕想要静一静。”小德子知趣的退下,心急如焚,皇后马上就要将掬心阁墙外的荷花池填平了,除了皇上之外还有谁能压得住。可是现在......云贵人......若是真的将荷花池填平了,也许会在皇上和云贵人之间划上更深的一道伤痕。
坐了好久,燊君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小德子!”
“皇上!”
“掬心阁......”
小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
“是不是哲儿出事了?快说!”
“皇后要将荷花池填平!”
燊君猛然起身,“什么?摆驾!”为什么路这么长?为什么还不到?朕已经说过,掬心阁不受制与后宫,为什么?
“皇上到!”
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人,“不知皇上驾临,臣妾有失远迎!”皇后盈盈起身,一脸笑意。
燊君全然不理会,劈头盖脸的问道:“皇后这是干什么?”
“池中之水已被毒药所污,为了不让别人再受侵害,臣妾才斗胆决定将池填平。”
“你......朕已经说过,掬心阁不受制于后宫你忘记了吗?”
“臣妾不敢忘!但当时云贵人还不是皇上后宫之人,现在她在宫中已有名号,怎能因她一人破例?”皇后不卑不亢,说得句句有理,“何况,皇上,你看这荷花池已经被填了一半,皇上就不要再阻拦了!”
燊君望了过去,果然,池中已经能看见泥土被填的差不多了!他心内愤怒,但同时一些疑惑也逐渐的明朗起来,皇后果然心虚。在事发当日自己已经暗中命人悄悄回来取池中之水验证,结果证明水没有问题。按照云默散发的毒性来算,再加上那个小内侍的证词,池水已经被毒性侵蚀了,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
燊君忍住不发,“既然如此,就依皇后的意思办吧!”
云哲一直在内殿躺着休息,看见雨燕急急得跑进来说了半天才听明白,正巧走到墙边听见了燊君的最后一句话“既然如此,就依皇后的意思办吧!”云哲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皱眉,握紧了双手,指甲深陷在手中。这就是你的决定,你还真的不是无动于衷!云哲的眼泪顺流而下,眼前忽然迷茫了起来,只觉得天地都在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姐......”飞燕和雨燕急忙过来搀扶云哲进屋。
燊君一行人在墙外也听见了掬心阁内的惊呼,燊君心中猛地一震疼痛,哲儿,你...听到了?急忙转身前往掬心阁,走到门前却停住了脚步,哲儿,你不要怪我,现在只能委屈你了,等着我,给我一些时间,等着我......
云哲跟丰景初在一起时间久了,对医术及药理业有着不小的造诣,为了避免更多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云哲分别写了不同的药方,待药材取回之后,将里面的药一一挑出配成安胎之药,药渣都埋在屋后竹林不留给别人一点机会。云哲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有孕的消息传出,必定有人千方百计的要除掉这个孩子,不让云哲有翻身的机会,这头一个人想必就是皇后娘娘吧!云哲仔细思量,若是水中没有毒性,荷花的花茎内也没有药性的显现,那么毒是不可能早就种在荷花之中的。青莲茶虽然是交给了皇后,可是皇后也不可能笨到在茶叶上动手脚,所有进贡的物品都需要经过检验,若是将毒下在茶的表面,那茶是经皇后之手奉上,如此以来皇后也一样难脱干系,那皇后又是怎样将药下在茶盅内的?云哲一边喝茶一边思索,想了半天,也没有能理出来个头绪,听见屋外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禁不住走了出去。
“小姐,飞燕说能做出来一种汤,让人喝了说咸也能说不咸。我就不信,跟她打赌呢!小姐,你相信吗?”雨燕歪着小脑袋看着云哲。
“是吗?有这等奇事,我倒要看一看了!”
飞燕莞尔一笑,转身走进厨房,过了没一会就端出来一碗汤,分别拿了两只碗,盛了两碗汤,一碗给雨燕,一碗给云哲。
“小姐,雨燕,你们尝尝看看!”
“不咸!真像是清水做得!”云哲尝了一口说道。
“好咸啊!”雨燕吐了吐舌头嘟着嘴说。
雨燕又尝了一口云哲碗中的汤,摇摇头说:“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咸啊!”
云哲来了兴趣,问道:“飞燕,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飞燕扑哧一乐,“哪有什么啊!其实都是因为这两只碗!”她指了指二人手中的碗。
“碗?”云哲跟雨燕都惊讶的问。
“是啊!雨燕手中的碗是沾了盐水用火烤过了,所以那个碗里不管盛什么,喝起来都是咸的!小姐的这个碗就是正常的碗了,汤本身就是没有咸味的啊!”
“碗?!”云哲忽然止住了笑,口中喃喃道:“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