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夜魂没有回答,他看见了一双天生带笑的翦水明眸。他童年时代所有的梦——
罗夜魂很小的时候就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这道理,是他在一顿顿的挨打中知晓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的记忆是从一个名叫黑风寨的地方开始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挨打,当他连脚步还站不稳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挨打的生涯。给十几个当家倒的水不合温度,一个巴掌就扇过来;打的柴不够全寨人用,就是一顿拳脚相加;就连走在路上,也会因为不小心挡到了其他土匪的路,换来窝心的一脚,所有的土匪都像是他的仇人一般,却小心的不打死他,像是捉弄一只将死的耗子,死了便没了乐趣。他是土匪们闲时消遣的最佳玩具。
这种无止无尽的痛苦让他自小便开始了反抗,原来只是一味的挨打,终于有一天,因为劈的柴不够匀称而被暴揍一顿后关进柴房挨饿的他,决定结束这种日子,因为他从打他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件事,他的爹娘是原来黑风寨的寨主,是被现在的那些当家的谋害死的。
他从柴房里翻出一把柴刀,拿来一块石头,努力的磨着。
“喂,你在做什么?”柴房窗外出现了一个好奇的脑袋,却结结实实的吓了罗夜魂一跳。他立即哆嗦着用刀子护住心口。
“问你呢,真没礼貌。”白衣女子觉得这么隔着窗说话怪费劲的,决定自食其力,轻轻一跳,便进了柴房。
“你、你是仙女吗?”罗夜魂很快就认出这个白衣女子不是黑风寨的人,看她一身白衣飘飘,非常像传说中的仙女,难道是仙女听到了他的心声,过来助他一臂之力的吗?
扣——一记响亮的爆炒栗子立即招呼上他的脑袋:
“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幻想仙女下凡,你可真没出息。”
“呜呜,你打我!”所有打罗夜魂的人都被他列进了仇人名单,这位仙女就是新晋名单中的头号人物,而他,终于决定反抗了,一把抓住仙女的纤纤玉手,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咬了下去。
“你是不是很久没吃肉了?”白衣女子继续问,怎么看到她的手就咬啊,她又不是猪蹄膀。
虽然小鬼的力气很小,但是被人咬的感觉真的不好,所以白衣女子顺手敲晕了咬着她不放的小鬼之后,没有半分愧疚感。
“哎呀,都忘了问他一线峰怎么走!”良久之后,白衣女子终于想起她是来问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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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夜魂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在了厨房,而他面前放了一只肥鸡,由于恍若梦境,他盯着那只肥鸡很久,久到他的口水流了一地。
“你不会进化到光看就能饱的地步了吧?”一直看一直看的,刚刚啃猪蹄膀,呃,不,是啃她的手的劲头哪儿去了,“难道是鸡不合你胃口?”
也许人家不爱吃鸡呢,她不该不问过他的,不过现在发现还来得及——
“你要做什么?!”罗夜魂抱着肥鸡大叫。
“你好像不喜欢吃鸡的样子,所以我打算倒了它啊,因为我也不喜欢吃。”白衣女子说的理所当然。
“谁说我不喜欢吃鸡,我最喜欢吃鸡了!”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了一口鸡屁股。
“原来你喜欢吃这个,”白衣女子乜了罗夜魂一眼,对他的独特品味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她不打算多说什么,她现在要做的事,是要打听往一线峰的路,而在此以前,她已经问过很多人了,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是最后一个,她决定好好珍惜,所以她要做的第一步,是先打好关系,“小鬼,你叫什么?”
“不住道,偶木有名猪(不知道,我没有名字)。”这辈子没有吃过鸡的罗夜魂正在努力与鸡大腿奋战,但是还是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呜呜,太幸福了,原来鸡这么好吃,以前他都只能看着,却从来没有吃过,偶尔过年过节,才会分配到一只鸡屁股,他一直以为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原来鸡大腿比鸡屁股好吃多了。
“没有名字,拿别人都怎么叫你啊?”好奇怪哦,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
“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小畜生。”这句话是在趁着啃鸡腿的空挡的时候说的,,所以很清楚。
“原来这里的人都比较喜欢小动物。”全是小动物的名儿。
罗夜魂白了她一眼,不回答,继续吃。就算是他不懂事,也知道这些是侮辱人的称呼,她怎么会以为别人是因为喜欢他才这么叫他的。
终于,在罗夜魂吃完整只鸡之后,抹了一把油嘴,抱着从未如此满足过的肚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你刚刚在做什么啊,磨刀吗?”那把刀都烂了,他不知道么?
“对,”他回答,“我要把刀磨得快快的,然后去把全寨对不起我的人都杀了!”他不要再挨打了,他以前想过逃,但是都会被人追回来,他知道只有他们全死了,他才能从这里逃出去。“我的刀呢?”
白衣女子好惭愧的指指桌脚下变成好几段的废铁,她都不晓得这个小鬼这么远大的抱负的说,一时没注意,拎着小鬼过来的时候把它一脚踩断了。
“我的刀,怎么会这样?”罗夜魂抱着他辛辛苦苦磨的刀唉唉叫,“没有这把刀,我怎么去杀了他们报仇啊?”
“那个,你可能报不了仇了,”白衣女子弱弱的说,“我上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全给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