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知府府门口的求医告示已经贴了数日了。
数日来,扬州府最具盛名的大夫都是被请进府门,最后全落得被抬出府门的下场,轻则被打了数十板子,重则丢了性命。究其缘由,全是对知府千金凌蓉大小姐的怪疾束手无策。
那凌大小姐的病来得突然,所有大夫诊脉时不见半点异象,却好端端的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查不出缘由的大夫成了凌府出气的对象,不论年轻年长,查不出病因的一律重打三十打板,若是遇上那不知好歹,摇头猛烈,嘴里还说节哀顺便的大夫,自然是不与他客气,乱棍打死了事。
一时间,凌府成了扬州医者的地狱。短短数日间,扬州的大小医馆纷纷闭馆歇业,有的干脆关了医庐回家种地,再如何总比被凌府抓去打个半死的好。
也有那要钱不要命,冲着越来越高悬赏的银子进凌府的,那一般属于不了解凌府行事作风的走方郎中,其结果之惨,自是不言而喻。
求医告示就贴在府门右侧,却是人人避走,普通人家连看也不敢看一眼,生怕被当成大夫抓进凌府。甚至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原本地段繁华的凌府门口算的上人来人往,这几日门口却是门可罗雀,几乎所有的扬州百姓都宁愿绕远路,亦不愿打凌府门口走过。
唉,这地界,保命不易啊!
一个中年文士缓缓的看了看凌府求医的告示,嘴角轻勾,手一扬,将告示撕下。
等候揭榜之人的衙役已经是呵欠连连,这两天,敢在凌府门口经过的,也就只有达官显贵,和三两只小猫了,根本不会有人来自寻死路。
看见有人揭榜,两个衙役以为是自己瞌睡的眼睛花了,连忙揉揉眼,互看一眼,证明自己不是看错之时,那中年文士已经迎上前来。
那人扬扬手上的求医榜文,让两个衙役带路。
“先生,您这是要给我们大小姐看病?”一位良心未泯的衙役仔细询问,唉,又是一个为赏金不要命的人哪。
“是。”中年文士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刻意压低的。
“您知不知道我们大小姐的情况?”若是刚来扬州的走方之人,赶紧劝上一劝,及时回头兴许还来得及。
“略知一二。”言下之意,有备而来。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另一位衙役明显就没有这么好心了,嘲弄的看看穿着有些寒酸的文士,像是再看一个将死之人。
“你这人真是,郎中有不带药箱的吗?分明是个骗子!”善意的衙役装作生气的样子,要赶走中年文士。也许他是因为生活所迫,才铤而走险的,能救一个算一个,这几日,已有近十个大夫死在知府大堂了。
“李二,他不怕死,你又何必装好人呢?”另一个衙役挡住他赶人的举动。他比较欣赏那些个小老百姓在他棍子下哀哀叫的声音,难得来一个不怕死的,怎能让李二就这么放跑了呢!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中年文士仰起头,轻笑的注视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