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你睁开一只眼,眨巴了两下,听,传来一首《九九艳阳天》:领队大妈摆开姿势,后五排大妈们翩翩起舞: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
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儿转哪
蚕豆花柳堡的故事儿香啊麦苗儿鲜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
十八岁的哥哥呀想把军来参
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哪
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
“我跟她们拼了!”
床下格子大喊一声,一把掀翻被褥,单穿一条内裤,套上拖鞋,迎风跑出阳台,操上一把仿真枪,瞄准连发三枪,才喘了几个口。
“打中没?”
“让子弹飞一会儿”
郑龙翻身面朝花白的天花板,脑海中意想电影中的插曲振奋人心般地响起,双手放在胸膛上,交叉在一起。
“郑龙,郑龙!”
“什么事!”
格子一把抓住床栏,将头送上来,说道:“郑龙,郑龙!”
“唉——什么事!”
“让你去学生会反应大妈扰民的事情,怎么一个月过去了,还不见解决啊!我等兄弟,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安稳觉?”
“你不是刚刚用枪毙了他们了吗?”
“我倒想,给我把真枪,我还真别说不那么做。兄弟,这事关全寝室安危的事情,你可别不给力啊。”
“哎——。我也想啊”郑龙转过头,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眨巴了两下眼,继续说:“我这个班长,在学生会,就是一个小卒,还不如人家团支书权利大呢,能不能说上话,都还是个问题呢。”
“冻死了,烦死了。”格子喃喃自语地荡入自己的被褥中,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在发羊癫疯,话音断断续续地说:“我再???补个觉,各位哪个下楼,记得给我带两个馒头上来。”
“今天上午有课,你不去了?”郑龙说。
“谁得课?”
“金老师的课。”
“不去了,如果点到了,就帮我喊个到。”
郑龙穿好衣服爬下床,见“主力”去关阳台的门,打消了过去的念头,直径去厕所漱洗去了。
教室。
金教授翻开课本,朝最后一排的郑龙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然后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块洁净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番,之后戴上,抬起头,将教室扫视了一番。
“今天人来得不多嘛!”
“多!”
“的确,后排人是很多,两排都坐满了,至于前面四排,屈指可数。”
呵呵呵呵呵
“俗话说,距离惨死在美上,逃课者惨死在点名上,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应该明白金某的话,要是各位方便,就趁响铃前还有十分钟,用大家的苹果手机,都通知一下各位的微信好友们,今天,很不幸,点名了,请速来!”
郑龙用书敲敲“主力”的背,说道:
“给格子发个信息吧,点名了。”
“你发吧,我正在发短信呢。”
“我也在发短信。”
“丁丁,给格子发条信息,点名了。”
郑龙抬眼偷偷地看了一眼讲台踱来踱去的金老师,感觉他耐心十足的样子,让人恐惧他指名道姓地看过来。难道是那天心有余悸的一幕在作怪,诉说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教授,站在讲台上朝自己传授伟大的马列主义思想,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而自己居然还有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娓娓而听。现在,郑龙突然好像知道那个女同学现在在干什么?
金教授停下脚步,站在讲台正中央,眼看最后一位同学老鼠般地穿过将要合上的门缝,坐到郑龙旁边,掏出馒头就啃,然后,说:
“我看大家都来了,那么开始上课吧。”
“不点名了?”
金教授捧起书,又放下,十分专注地看住眼皮底下玩手机的同学,心想:“前美国大使曾大放厥词地说过一句话:用互联网影响数亿年轻人扳倒中国。而今“扳倒中国”的武器,以推美国价值观为核心的意识形态侵袭在我眼下,又是何等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