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1408号房间。
呼——呼——呼——
一只手紧紧抓住裸露的肩膀,指甲掐入皮层;一滴汗犹如泪水般从脖颈滑落,伴随一声强烈的娇喘,渗入洁白的被单。
郑龙虚脱般趴到一边,呼吸急促,紧闭双眼,一只脚不由地落到地毯上,马上又甩到床单上;现在,他生不如死般地露出了笑意,仿佛这些实在是美丽极了,就算是一秒钟的致命快感,也是该毫不犹豫地去飞蛾扑火的,就是如此,就是如此,该死的生活让他自己背负了太多压抑,快要将他快快乐乐地勒死了。
“你还好吗?”
郑龙睁开眼,小渺汗津津地脸庞从模糊到清晰,简单又明快地吓唬了自己。他定定神,伸手想要将幸福继续,摸住她那可人的脸颊,拇指轻轻触摸,内心热浪翻腾般地想:多么让人迷恋的脸,多么让人迷恋。
“你还好吗?”
“没事。”
“哎呦喂,你就这样对我了啊!”
“已经这样了,怎么办!”
“你是在问我吗,还是在扪心自问?”
“我现在不太搞得清楚,头晕晕的。”
“哎,你们男的就是如此这般狡猾,干完了,就说头晕了。”
郑龙见她别过脸去,拇指一下子落单了,好是一种莫名的寂寞感突然袭上心头,为之一振。他猛然支起身,跳到小渺身上,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说:
“还可以继续吗!”
“你这么厉害啊!”
郑龙一把抱紧,要一场末日般的狂欢。
洗手间,一小时后。
小渺擦拭了一番,将纸巾丢到纸篓里,静静地面对镜子内的自己好久,突然一间,一股恶心般的感觉窜上喉咙,咯咯咯咯咯地呕吐起来,就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呯,她一只手重重地打在玻璃上,镜面即刻碎成一张网,噼里啪啦地掉下残碎的玻璃。
呼呼呼呼
啊————,小渺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痛苦般地缓缓低下身,一脸煞白,眼看窗外一只泥泞的手死命地想要爬上来。
郑龙躺在床上,听见洗手间里有响动,警觉地穿上拖鞋走去,一打开门,见小渺貌似静候般地靠在水槽上,镜面碎了半块。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这镜子怎么破了?”
“是么。”小渺缓缓走到郑龙身前,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献上了一个深情的吻。郑龙不由地搂住他的小蛮腰。
呵呵——
一辆自行车快速驶过,溅了花草一身,淅淅沥沥地雨,从清晨便开始下起,一直持续,根本没有想停的意思。
哎呦一声。自行车连忙停下,晓雪转过头,见一个老太太倒了路边,双手不停地搓弄膝盖,一脸痛苦相,立马让人心惊胆战。晓雪跑过去问:
“您没事吧,大娘。”
“亏你说得出口,我没事能躺地上吗,哎呦,哎呦。”
“我刚才都没看见您啊?”
“怎么,你撞了我,还想赖账啊,来人啊,来人啊,现在的学生真是没素质,撞了人说没撞,还这样的态度,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哎呦,哎呦。”
晓雪被说得面红耳赤,围观的群众演员越来越多,东一言西一语,貌似说这位女同学今天算是栽了。晓雪强忍内心的无奈,说:
“大娘,那么我先扶你去医院吧。”
“叫救护车,我现在这样能走吗?”
晓雪面对人民群众雪亮的眼睛,终究是没办法理论的,拨通了112电话,心想,要是真到了医院,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医生鉴定伤情后没什么大碍,那真是万幸了。
很快,112救护车像黑车一样出现在晓雪很老大娘身后,下来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上来,便大概有了一点眉头,说:
“大娘,你没事吗?”
“哎呦,疼,钻心窝子的疼,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新中国成立到如今,头一回受了这份罪,现在的学生呐,真是越发没素质了,骑车不管有没有人,都往身上压,就跟那个国民党时期,土匪差不多啊,哎呦,哎呦。”
“你您能起来吗?”
“担架拿过来,我躺那上边吧。”
晓雪内心一沉,也没心思管那自行车了,随着医生就往救护车上坐,最后,呼啦呼啦地直奔人民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