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宫中宴请了殿试的前五十名,还特邀了文武百官,登基后朝内要“换水”,而这五十名中大有筛选的可能!
而那位潘惟固,却并未成为他那日说的前三甲,而是第五名,他的父亲潘美是赵匡胤“黄袍加身”时的大将,多年在朝,给他弄个一官半职轻而易举。
不想评判政治的腐败历史,置身在这里面,就像是一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美丑并不是自己觉得如何就是如何!
满朝文武齐聚一堂,这正是我找人的时候。可偌大的一群人,要从何找起呢?
白虎君是天将,智慧是贾诩,威权是成吉思汗,威猛是李元霸……天将,不就是天上的将军,除了这几个要素之外,还有什么是将军必须有的?
大家酒至半酣,宴席已经乱成一团,官员之间随意敬酒、谈天,我当然是从眼前这个大将军潘美入手。潘惟固自然乐意帮我引荐,潘美脾性利落,豪爽大气,几句话便熟络起来。
“缇澄有个问题,想请教将军!”
“呵呵,同朝为官说什么请教?你与固儿算是同年,自然我们也算是叔侄辈分,直说便是!”连喝三杯,他双目铮亮,说话更是铿锵有力,举手投足放开了许多,尽显大将神采。
“是!将军在朝多年,对于自身职位自然有一番见解,不知这将军一职,要具备那些过人之处?”
“缇澄,你为何有此一问?”潘惟固大惑不解。
“呵呵,我看缇澄是要由文官转为武官吧!哈哈哈……”他又兀自饮下一杯,声音震耳,引人频频侧目,连龙椅上的人也不免往这边看来。
“呵呵,我只是好奇罢了。对行兵打仗众人只看到一个表象,风里来雨里去,个中艰险有目共睹,但是这艰险背后的事情,却只有为将为士之人才能明白!”
潘惟固父子听得频频点头。良久,潘美才沉声道,“你如此恳切,我不妨告诉你心里话!作为将军,首先要具威猛之气,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一人面对千军万马,也要顶天立地毫不退缩;要具睿智之思,有谋略有战术,善于攻打,长于回旋;要军权在握,将军没有军权也只是个空壳子士兵……”
他认真看了看我,苦笑道,“当然还要有赤胆忠心,对上,对下,对君对兵,对万民,要忠心不二;要有善心,爱兵如子;要严明公正,军纪如山,赏罚分明;还要狠,对敌果断,毫不留情,对自己也要狠,忠孝不能两全,选了战场,便放弃了生命安危和家人!”
我我茅塞顿开,忙站起来深深鞠一躬,“多谢将军此番指点!”终于明白自己要找什么样的人!要么是忠心耿耿的,要么是善心仁慈的,要么是严明公正的,要么是果断无情的,又或许是这四点合一的!
“哪里!缇澄,你这一个大礼可是折煞了我,若不是你有此一问,我也看不清自己啊!”他又示意我做到他身边,“这些我能做到的,也就三分之一!”
我微微一笑,“将军谦逊了,人无完人,事无完美,何必苛求呢?”
“哈哈哈……好!你这话说得中肯,我爱听,来,干这一杯!”他一饮而尽,我也喝完。
“潘将军,你们聊的什么,如此尽兴?”赵德昭走过来。
随后李肖恩也跟了过来,对我道,“缇澄,这边来一下!”
“郡王与将军慢饮!”我对他们一鞠,便去了李肖恩和王继恩那边,李肖恩一身银色盔甲,也算是英姿飒爽,却总觉得有些略略的邪气,尤其是他处处讽刺挖苦,让我觉得很不爽。
王继恩离着皇帝最近,两人正聊得火热,见李肖恩带我过来,王继恩恭敬一笑,“陛下,这慕容缇澄还是臣的老友之子!”
“噢?果真是俊才!”赵光义将目光移过来,眼神如鹰,“朕似乎是在何处见过你?你的一双眼睛……”
我微微一笑,恭敬道,“陛下看错了吧,缇澄今日可是第一次面圣!不过,陛下看着面熟也好,明日一早,臣便作为近侍跟随陛下左右了!”
“呵呵,近侍?朕倒是给忘了这一桩,嗯,好!”他沉思着,似乎是在回忆在哪见过我,接着眼神一亮,对我身边的李肖恩道,“肖恩,沙因那艾玫查到了吗?”
李肖恩没有再看我,直接道,“回陛下,没有,臣将其追至一处悬崖,她跳崖坠入深潭……生还渺茫!”
“生还渺茫!”他的语声突兀的抬高,随即隐忍的长叹一声,看着我,眼神中锐利更甚,“朕怎么看慕容缇澄长的很像沙因那艾玫呢?宛若同一人!”这样子是非要让我脱衣服验明正身?
“咳咳!”王继恩适时咳嗽,“陛下,缇澄乃是男人,臣看着他自小长大,这总该不会错的!”
“呵呵……”赵光义尴尬的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朕新登基,正是用人之际,近侍虽是七品,却也是美差……”
一早,我穿戴好一身绿色的官服,便出了家门。天雨早已备好马车在外等着,见到我出来,斜嘴一笑道,“慕容近侍,您这身官服……也只能糊弄朝野里的一群草包吧!”
说着,就靠上来,猝不及防,拦腰抱起我上了马车。“好歹这也是大马路,你总要给我这个当官的留点面子!怎么回事……上次被天雷揪脖子!明儿开始,我不坐马车了!”
看着他偷笑,我憋了一肚子火。
第一次早朝,便让我见识了这朝野的党派争执。满朝上下分为三派,先皇派,新皇派,中立派。
先皇派的组成很牢固,实权在握,根基深厚,力量强大。有赵匡胤黄袍加身时的忠士,像是潘美这样的老臣,有曾经的皇子现在的武功郡王赵德昭,还有赵德芳和皇叔赵廷美。
这一派大都是军功、政绩显赫,又不乏贤德贤能之才,赵光义再想怎么整顿还要顾及其苦劳和功劳,打压不下去的只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