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艽,容雅恨我入骨了。她恨不得吃了我,或者更甚。”落月懒洋洋地说。
用完早膳,秦艽便揽着落月逛花园。此刻,二人正半躺在一隅的白毯。
“她敢!”秦艽手一紧,力道大得几乎欲把落月的纤腰折断,“落月,你灵力被夺了,预感不会怎样!”
秦艽此刻还会这样说,他不知道过段时间,容雅真做到吃了落月。
“笨啊,灵力不在,心思还在。人的心思,只要你无杂念,是能看穿的。世间那有那么多的花样,只是人们往往被迷惑罢了。”落月攥着粉拳,敲了秦艽的脑袋一下。
“心无杂念?那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吗?”
“艽,你明知道我对你不是没有杂念的。”落月笑了笑,伸手又要去打秦艽。二人笑倒在一堆。
“侯爷,小姐,二夫人想请二位去塔楼一聚,她要为二位抚琴。”不知何时,阿大已经站在五尺之外,对着秦艽和落月说道,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二夫人说她不方便过来,委托属下请二位过去。”
“二夫人?琴离。”幽幽的一声叹息从颈后传来,接着便是无声的沉默。
“好啊,我们去。”落月起身,不管后面沉默的秦艽,对着阿大,“萧青,等我一下,我去拿下斗笠。”
塔楼是侯府最高的建筑,粗壮的原木一根根搭上去,除了顶上,没有地方能够容身。此刻的塔楼,似乎笼罩在无尽的悲凉之中,垂下的白绸诡异的起舞,落月斗笠上垂下的白纱却纹丝不动,抬头,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正俯身看她。
落月笑了,秦艽却将眉头皱地更紧。
怀抱着落月,秦艽缓缓走上塔楼,一步步,一节节。
塔楼的顶上视野很好,几张桌椅,一把古琴,朴素地让人恐慌。
那被秦艽唤做琴离的二夫人还是倚着栏杆,并未转身迎接他们。昏暗的天空下,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背影,真的惹人怜爱。
落月轻笑,看着琴离,看着秦艽,才子佳人啊。不过,那是没有她之前,她和秦艽,才是天作之合。
秦艽似乎知道落月想什么,一手拽过落月,隔着白纱,亲吻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一刹那,天空似乎****了些。
“姑娘,琴离不是喜欢铺张的人,请您过来,也没铺白毯,还请姑娘不要介意。”二夫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微微的欠礼。
“不打紧,我不是什么千金,没有那么娇贵。”落月也缓缓地回礼,塔楼上的白绸舞得更狂了,落月依然低着头,垂下的白纱不动分毫。
“琴离,抚琴吧。”秦艽一向不喜多言,他的柔情多语只给落月一人。
琴离苦笑了一声,慢慢渡到琴边,从宽宽的水袖下伸书白皙的手指。
“奴家给侯爷抚一曲《别离赋》。”
七弦的古琴愁愁诉诉,默默含情,哀怨的道诉似一曲离别的故事,伊人已去,独留苦涩。秦艽懂的其中的悲伤,落月也懂,但这次,似乎秦艽懂得更彻底。
聪明慧净的落月能看穿人的心思,不能看穿人的过去。而秦艽却知道,知道自己不曾参与的过去,琴离与生俱来的哀苦,是来自她父辈的过去。
一曲罢后,琴离起身,“侯爷,您慢走。”
秦艽也不在言语,环抱去落月,向楼梯口走去。
低低诉诉,从后面传来一声哀叹,“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这次,落月的白纱轻轻地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