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候,你惊慌什么?”老者抬起头爽朗的笑着,他老迈的身行比不得秦艽的高大,但是看着秦艽的眼神,却仿佛是俯视.“习落月这个名,都是我替她取的.”
瞳孔明显的收缩,秦艽知道自己似乎陷进了不符合常理的逻辑.落月的世界,纤尘不染着,拥着极天的灵力,却不稀罕看透别人的心眼.她不是常人,却异常渴望着常人的幸福.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比别人付出更多.
"前辈,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着些."一句话,抵住了秦艽所有的疑问.
“你是她命中劫数.她自遇到你,就劫迫不断.”还是在笑着,很满意看着秦艽眼里的深情,落月最安心的,就是秦艽对她的情谊,无论怎么样的困境,怎么样的屈辱,只要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双眼睛.就能坚强的去面对.
“前辈,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秦艽的口吻已经很疲倦,如果早就注定了结局,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去争取?
“我不能说,但只要你放弃了她,她就万劫不复.”
打扮怪异的老者徐徐走了,留下那么一句话,后面的虞天候呆呆的动也不动.徒留细雪抚尘.
习落月,这样的与世无争的名,到底要受多少曲折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落月,我不会放弃你的.”秦艽唯一可以保证的只有这一点.
皇宫永远是富贵冰冷的,很多人,却没有生气.阁楼低院,囚禁着一段段的青春.太多的怨气,似乎是另一片死林.没有人敢不笑,妃子讨好着皇上,奴婢讨好着主子.都竭力的笑着.
人,如果笑都不曾真心,就是莫大的悲痛.
落月却是不笑的,她不笑,没有人有法子.桃妃是冷惯了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从身上每处毛细孔发散出来.
“你已经几日没有用膳了?”皇上看着落月的背影.靠在镜桥上,任由入冬的天气如何肆虐,伺候的阿彬说娘娘往往能坐上一下午.
听到背后的人声,落月连头都没有回,也懒的说话.也许是真的饿到没力气.
“你这副身子,自己不在乎,就没人在乎了.”抚过落月单薄的肩,落在颈弯,透过薄纸般的肌肤,静静感受下面的脉搏.还好,相思的毒还没有发作.
“我这就去吃.”落月随手拂开了颈上的手,站起身来就要走开.她是不愿意再做无谓的多言,也不想再看着皇上烦心.
“你是见都不愿见我了?”反手拽着落月的手腕,限制在自己半步之内.
“我哪又惹你了?”有些吃疼,睁着一双泛红的桃花眼瞪着皇上,原先的剪水双眸已经布满了血丝.不想吃,不想睡,她习落月做着别人管不着的事.
“虞天候已经放了容雅.”依旧抓着落月不放,皇上冷言说着,“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已经放弃了你.”
落月听着,却兀自笑了,象听到了最好玩的事,肆无忌惮,荡开了一脸的媚.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笑靥如花的落月,脸上的寒气已经很重了,落月仍然在笑着.
“你到底在笑什么?”终于还是皇上忍不住问.
"你在干什么?挑拨我们吗?"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落月扯动嘴角问着.满眼的不屑.
"你配吗?"寒霜罩顶,冷冷吐出这几个字.知道了刚刚后面说虞天候放弃了落月什么的,这样的话真是多此一举.但依旧不想让落月看了笑话.
"皇上,你留我在这,不单单为了秦艽.而我,会等到所有的事都了解."落月的眼神不怒自威,扯开了拽着自己手腕的皇上.
他们都是局中的人,那样纠缠不清的牵扯着.如果单单惧怕虞天候的势力,那拿着落月逼秦艽自刎也为何不可?何等冰雪聪明,落月自然看到了局中局.
"你觉得还有什么事?"微微眯眼,桃妃,千秋万世才有她这么一个奇女子.
"比如说,镇远将军."落月吃吃的笑,毫不顾忌荡开眼角的弧度,一双桃花眼看得人胆战心惊.她要学着做一个局内人,既然有着看透人心的本事,即便不能预知未来,那么也能控制着局面.所有的一切,只为秦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