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人生只若如初见
生命的乐趣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就在南哥就任龙头老大的几天后，方晨获释了。接着又是地下赌场被查封的消息，而且沙坤在这次行动中立了大功，据说可能又得升官了，这次是准备到市局里当副局长了。
在一个灯光朦胧的夜总会里，我们几个老同学又聚在了一起。一来是为方晨冲喜，二来是为我的离去而饯行。方晨在局子里受了不少苦，现在终于出来了，我们都为他举杯庆祝。我已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不过依然还是熟悉的样子，毕竟容貌可以改变，岁月可以苍老，我们彼此间的友谊并没有因此而变淡。削瘦的脸除了略微有点苍白外，依旧还是那么帅气，依旧一副似乎不近人情的冷漠，其实内心是比谁都要重情。就是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他是南哥的军师，如今又是整个帮会的师爷。在得知是我在营救他的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后，他特意向我敬了三杯，然后又向我连鞠了三个躬。我连忙伸手扶住他，他坚持鞠完。南哥也来向我敬酒，说：“这段时间要不是你在我可能就已经……”声音有点发涩，“幸亏有你，如今你真的要离我而去吗？你要知道，只要你说一句话，整个帮会都会听你的。”“南哥，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终究是个局外人，黑社会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而且像我这么感性的人也不适合在这里混。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我会一直记得有你们这么一帮兄弟的。也许有一天我会要你们帮忙的，但现在我还是想让自己出去闯一闯。”南哥见我话已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劝说，只是一个劲地向我敬酒。沙坤也走了过来，拿着酒杯向我敬道：“浩天，你******不混黑社会真******是一大损失。”“沙局长你又拿我开玩笑，俺可是良民啊，每当我见到你们这带盖帽的话都说不全了，怎么敢出来混啊？哈哈……”我和沙坤说笑道。“不过说真的，我这次立功也多亏了你，你小子真******是个人才啊！”“行了，坤哥你就别再捧我了，不然我就快要上天了。只要你记得小弟的好就行，以后你老大升官发达了，小弟万一哪天落难了你可不能说不认识我啊？”“哪能……哪能……呵呵，你小子！”沙坤大口地喝着酒。这天晚上，我们彻底地放松自己，抛开了所有烦恼的事，抛开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只谈着有关友谊和娱乐自己的事，人生难得几回醉，何况是和几个知心的朋友在一起。
在那个醒来的凌晨，四周漆黑一片，我的脑子也是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处。就像是没有水的鱼一样，感到窒息的压抑。我极力想挣脱束缚，拼命地往外爬，却发现根本摸不到岸，张开的双手不断地向四处摸索。在黑暗中摸到了一个溜滑的事物，还带着余温。我用力按了一下，听见“嗯”的一声，然后传来了轻轻的喘息，接着是带着女人体香的热气侵袭而来。我骤然惊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有个女人在我的床上。我努力寻找灯的开关，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半天，终于摸到了开关，世界顿时明亮。眼前呈现的景象让我十分惊诧，这一过程似乎只有几秒，或者更短。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让你停止思考，我认为就应该是现在的情形，这种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长长的跋涉，呼吸困难，竟然有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一个我并不熟悉的美女赤身裸体地躺在我的身边，正睡眼惺松地打量着我，虽然有被子遮挡，但凹凸有致的曲线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玉体横陈的模样，充满着致命的诱惑。一室春光，扑面而来，STOP，必须要在这八个字中加一个逗号，只有这样才可能将疯狂的刺激瞬间抓住。我血脉喷张，呼吸不畅，大脑短暂地短路。必须承认：我非君子，一直梦想中存在着意淫的景象就是如此，所以并不介意这飞来的艳遇，内心的欲望是千万个愿意，只是残存的理智一直在挣扎，总觉得如此送上门来的美女，岂能轮到我，上天对我也太眷顾了吧！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自己昨晚的情形，我印象中是和南哥他们喝酒到很晚，后来的事情就没有太深的印象了，至于这位无名美女是何时何地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无论如何再也想起来，这是记忆的断点。如今要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求助于眼前的这个尤物了。
时间在寒冷的空气中凝固，我咽下一口唾沫，挣扎着深呼吸。看着眼前半露未露的身体，那种本能的冲动犹如洪水一样，汹涌着，蔓延着，随时都有冲破堤岸的可能。良久才吐出一句：“小姐，你是不是上错了床啊？”
只见这个尤物扯紧了被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莫名其妙，双手一摸，马上意识到了问题。又一次，再一次，我在另一个女人面前颜面扫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苍天啊，大地啊，我发誓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在没有预料的意外情况下有点失态而已，仅此而已。裸奔不是我的错，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有一个大美女直接跑我的房间里来，此时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某个地方早已经被意外的刺激景象挑逗得充满了战斗力，我梦中感觉到的香气，不过是眼前美女的体香。
我赶紧上床拉过被子遮住要害部位，这种突然事件让我很不适应，我想装作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感觉有点像哭，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进来了的？喂，我说你别笑了行吗？这位美女，咱俩认识吗？”
美女放肆地笑着，笑得快抽了的时候，嘴一撇，才说道：“切，浩天哥，你也太菜了吧，别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行了，你做春梦了吧，都变这样了。”说完用手指了指我早已挺拔的要害部位。
“你说什么呀，你怎么知道我叫浩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呵呵，我不但知道你叫吴浩天，还知道你是个大学生，正打算要回北京。还有许多事情我也知道哦！”
这时我已经完全清醒，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佳人，确定并不认识。于是好声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能不能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呢。”
“凭什么要我离开，你好像搞错了吧？这可是我的房间嘢！”美女不依道。
“不会吧？”我满脸迷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到的是一个布置得温馨可爱的小卧室。整个房间用粉红色的墙纸装饰着，地毯和家具都是粉红色的，许多粉红色的小公仔可爱地挂在墙上或者扔在地毯上、桌上。窗台下面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一大堆化妆盒。让我不得不相信这确实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这是怎么回事？我会怎么跑到你的房间来？”我十分窘困又不解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浩天哥，你不是故意装作失忆来唬弄我吧？”美女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停，别叫我浩天哥行吗？我跟你好像不熟吧？”我竭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然而脑子仍然一片空白。
看着我迷茫不解，美女不由咯咯一笑，说：“你们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都已经跟我上床还一直装着，真虚伪！”她用媚眼瞥了我一眼，接着叹口气说：“唉，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不知道是我改变太大，还是你根本就对我没印象。得，我也不逗你了，浩天哥哥，你答应要带我玩的，难道你忘了你的晓熙妹妹吗？”
天啦！不会吧，眼前这个出落得玲珑有致，楚楚动人的美女就是原来的晓熙，简直是不可思议！不过，说老实话，现在已经大概二十岁的晓熙确实很漂亮，而且是非常的漂亮。要知道在我上初中时的晓熙是个成天跟男生叫板的疯丫头，没事就跟在我和南哥的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没完，成天老缠着我跟她玩的黄毛丫头。没想到时隔七年后，我又见到了她，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相见。
“嘿嘿，你真是晓熙吗？”我不敢置信。
“怎么，不相信啊，那要不要你再验验我的身体？”说完她就作势要掀开被子。
我慌忙地说不用了。这才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那时的小女孩，已经是大姑娘了。
“那我怎么会在你的屋子里？”我嚅嚅地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还是跟以前的浩天哥一样啰嗦？难道要我说你是从天下掉到我房间里来的吗？”晓熙不满地说。
“我不是这意思，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知道这事再问下去只能是越搞越乱，还是以后再说吧，要紧的是先处理眼下的事吧？
“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不过如果你亲我一下的话也许可以考虑考虑。”晓熙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诚然，眼前放着这么一个大美女，竟然提出如此的要求，相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想法的，有条件的百分之百地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会满足她的要求。纵然晓熙的举动值得推敲，但是，从我知道她的是南哥的妹妹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再也没有非分的杂念了，因为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把她定性为我的妹妹，如果越过这条界线，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停止了所有动作，身体渐渐平息，内心回归平静。见我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晓熙粉脸微怒，圆睁着双眼瞪着我，说：“吴浩天，你什么意思吗？我不过是让你亲我一下，又不是要你去死，装什么装，刚才你还跟我上床睡觉，现在倒跟本小姐装纯情啦？”
房间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天光渐亮。虽然我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只能算是在我不清醒的状态下的事了，如今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自然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本能欲念，我的做人原则决定了我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此时我的心里一片冰凉，渐渐地起身穿上衣服，然后默默地离开房间。
晓熙也是冷眼看着我默默地离去，当我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听到背后传来愤怒的吼声：“滚，你给我滚，早知道你跟别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我听后只能苦笑。我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摧残，在她感觉是对她的侮辱，我没有这个权利，而她也没承担的这个义务，冷漠属于我，不应该和她分享。但我坚持认为这是我必须做的，只能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才能让我不再继续犯错，即使内心喜欢这种冥冥的状态满足我空虚的渴望。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南哥，只能先不去想这烦心的事，起个大清早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再说。
漫无目的地走着，很久没有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放下心里包袱，深呼吸一口气。凉风习习，抚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柔得恰似情人的手，温情无限。
路上的行人不多，除了晨练的人，不时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眼里的神情是我不能够确定的，或许是奇怪吧，又或许是莫名。天已初亮，街灯却还未熄灭，白皙的脸在街灯之下，是一种漠然的苍白。不能确定自己在旁人眼中的样子，但我想，至少现在，此时自己身上一定有着一种低沉的颓废的味道。不知是怎么回事，刚刚的艳遇对我来说是一种难以言状的遭遇，在我已经平静情感的心湖里多少留下一串串涟漪。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总感觉是不太真实。如果她不是晓熙，又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对于晓熙，我是熟悉并陌生的，但今夜的相遇是我所料不及的。如果说我傻的话，我想我得承认，不然怎么可以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念念不忘呢？她都不懂你，她根本不能理解你，她也许都不能给你快乐，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念叨上她了呢？
但我一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乔敏，心里又如跌入了冰窖。刚刚经历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不可能马上就开始有感觉，都说男人是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而我却至今还无法割舍那曾经的温柔一刀。至少我比她傻，可是，此刻讨论谁傻又有什么意义呢！乔敏已经走出了我的世界，可能是永远的消失了……
我第一次感到了时间离去的恐惧，我也感到了人的无能为力。她走了之后，我却一直活在她阴影里，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休地走着，从一个路口到下一个路口，来到一条黑暗的小街，周围是寂静的。我停下了脚步，望向昏黑的前路，忽然有种放足狂奔的冲动，于是我开始——跑。开始释放、冲破自己。那感觉，很棒，很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