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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五章转角遇到爱

我是有着极其杂念的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的时候总是有很多的故事冒出来,多数是臆想,比如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衣着干净的男孩,我心里的那些句子就这样突然得蹦出来,吓了我一跳。有时候我惊慌失措,就丢了他们;而有的时候我又把他们捡起来,放好。

是命运?还是气数?

我竟忘记了问他们,是否甘愿?

这念头,究竟曾属于谁?

最没想到的是,在今天,这类故事,这种奇迹,竟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我惊惶失措地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地开口说话。

雨心已经明确地看到了我,然而她也不主动说话。就这样,我们互相赌气地僵持了好似几个世纪。

就在这个相对无言的场面上,我却可以细细地打量雨心这段时间的变化。穿戴随便的雨心,素面朝天,显然比一个月前清瘦了不少,皮肤也白皙了不少,估计是出门较少的缘故。透过快要窒息的空气,我仍然明显地感觉到她内心的激烈波动。

男人是应该主动的,怜香惜玉的心思一直是我做人的准则,更何况这原来就是由我引起来的尴尬。面对楚楚可怜的雨心,心里不由于心不忍,于是我决定打破沉默。

“好久不见,怎么你也在这里?”傻傻的我问得无比可笑。

“嗯,是啊,没想到你也在。”雨心也附和道。

“呵呵,电影不错!”我没话找话。

“嗯!”她极其吝啬自己的话语。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其他观众,只剩下我们两个孤单的身影洒落在雪白的墙壁上。影院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为下一个场次做准备,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大声地吆喝着,也间接地驱逐我们离开。

“我们走吧,已经散场了。”我向雨心提议道。

“那走吧!”雨心终于跟着我走出了电影院。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肚子也适时地闹腾起来,于是我们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那是一家西餐厅,带有着异国情调的装饰,让人感觉十分地浪漫温馨。选了一个靠窗的坐,透过玻璃橱窗可以欣赏街上的风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雨心和我像一对恋人,坐在这个城市的高端堡垒里,演绎着似乎是关于爱情的传说。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人们在里面却从未感到过自己被冷落慢待,因为英文古典歌曲似靡靡之音悄悄地从每个角落传来,像温柔的双手抚过你的脊背,让人慵懒又舒服。这里确实是情侣约会的极佳场所,周围的几个座位全是一男一女的两个人,或深情对望,或窃窃私语,或依偎搂抱,极少像我和雨心这样一本正经地苦坐。面对如此的场景,我极不适应,有点尴尬自己的处境。

雨心也发现了我的窘态,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地说:“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啊?”

“哦,没什么啦!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啊!”我终于违心地说了句道歉的话。

“不提这个好吗?你觉得今天的电影怎么样啊?”雨心主动地岔开话题,不愿再旧事重提。

“噢,不错啊,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电影佳作!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你也会喜欢它。”我真心地说。

“几米的作品一直以来都是我比较喜欢的故事,特别是今天的这部《向左走,向右走》,我也期待着它改编成电影,没想到还能找到看书的感觉,真的很感动。”雨心毫不掩饰自己对电影的喜爱。

于是我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又围绕着刚刚看过的电影继续回味,从几米的漫画谈起,到杜琪峰的电影。几米是暧昧的,《地下铁》、《向左走,向右走》……你不要小看了这些绘本故事,故事或许简单了了,但故事背后的情绪,是灰暗?是淡紫?是幽绿?几米根本没有给我们画清楚,因为画不清楚,因为我们像几米画不清这些画的具体而准确的某一种色调一样,描摹不清自己的内心世界。杜琪峰的影像风格:单纯、简约、凌厉。他的电影让你很显然的觉察到这是“编”出来的电影,让你很强烈的感受到剧本的存在,编剧的存在,是剧本的完整无缺、甚至有时候像建筑一样完美对称的故事结构,一再左右着剧情的发展。当杜琪峰和几米相遇以后,当几米的绘本被改编成杜琪峰的影像以后,成就了这部不朽的《向左走,向右走》。

整部电影给我们的感觉就是让你相信: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就站在这世界某一个角落,默默地行走,为了某个人在等待。我知道我们可能喜欢同一种颜色,可能喜欢同一首歌,连发呆的姿势都那么相似。我们也许都曾经在阳光下凝视自己的手指,摆出各种的手势,孤独得喃喃自语。

世界很奇妙,却不知道心中的那个人会出现在哪一个街角,不知道前方会有怎么样的际遇。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我,我遇到你,我们是否就会如愿以偿的拥抱在一起,拥抱之后又会不会再次轻易的彼此丢失,不知道丢失之后,我们又会不会苦苦寻找默默等待,不知道这样的寻找等待之后,命运又是否可以成全----

聊这些话时,雨心一直是深情地盯着我的脸。我说话是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听着,偶尔礼节性地点点头;她说话时更加只是微微张启着嘴唇,在一张一合间,灵动的眼神固执地停留在我的身上,充满哲理的话语也附带着幽兰香气吐出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被她炙热的目光盯得有点受不了了。

“……没什么……”雨心嚅嚅地说。

“咱们之间你不用太介意了,有话就直说吧!”我明显感觉到她有话要对我说。

“真的没有,不过……”她有点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啊?”我继续追问。

窗外,吹起了晚风,人行道旁有几棵树上的秋叶在风中飘摇,飘摇,想坠却又不能,像即将分离的恋人,依依不舍。

“好吧,你让我考虑一下。”雨心下了极大的决心,在深呼吸后轻轻地说,“不知为什么,浩天,我想我可能爱上了你。”

爱情的来临,没有理由,没有征兆。

也许原本平庸的我,只品味到友谊的甜美,不幸一时受宠,增添了一份责任感在我的生活中,的确令我手足无措,雨心如此的坦白让我所料不及。

在我们相识103天的日子里,只有几天是快乐在一起的,剩下的日子都在沉默中渡过的。我承认跟她相处的时间让日子变得很快活,但从来还没有深入地往感情方面去考虑我俩的处境,如今雨心突然鼓起勇气捅破这层关系,让我感觉很失败,很惆怅。

透过暧昧的空气,我发现雨心从容而略带些纯真的微笑仿佛一直存活在我心底,从前世到今生,一直未曾变过。而她也仿佛涉过了万水千山,走遍了海角天涯,突然从前世走到了今生,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是我知道,我和雨心之间会有一个故事,一个在前世未曾演绎完的故事。

难道这就是转角,是命运的起点而意外,会是爱情的前奏吗?在真爱来临前,奇幻的转角,一幕幕令人期待的相遇……

我与她,在人生的转角相遇!人生也许真的会遇到很多转角,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转角将会遇到什么。结局中两人各自在转角的一侧,虽然互相看不到对方,但却能够感受到转角的对面传来的心跳和呼吸。

人生最过瘾的就是因为它有很多转角,有的转角很惊险,有的转角又充满惊喜,是惊喜,还是惊险?

我想,这就是我的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