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齐,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岳晟打开酒坛子,立时一股醇厚的酒香飘散开来,闻之欲醉,倒在碗里,只见色泽淡黄透明泛有琥珀光。
德礽尝了一口,连声赞道:“好酒,果真是好酒,味醇甘甜,馥郁芳香,果真是酒中极品了。”
景颐也尝了一口道:“这‘女儿红’为旧时富家生女、嫁女必备之物,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故事哩!从前,浙江绍兴有个裁缝师傅,一直想要个儿子,妻子怀孕后,他高兴极了,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时款待亲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个女儿,裁缝师傅很是气恼,就将几坛酒埋在后院桂花树底下了。 光阴似箭,女儿长大成人,生得聪明伶俐,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精通,特别善于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日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极为好喝。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家家相仿,竟成风俗。一般来说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已是很珍贵,我尝这酒竟有三十年的酒藏,难得啊!难得!”
永熠和德礽皆瞪大了双眼,没想到景颐对酒有这般研究,不仅对酒的来历如数家珍,而且,这坛‘女儿红’的酒藏正好是三十年,心中暗自佩服。
岳晟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景颐大哥是品酒高手,人称‘酒仙’,他若说是三十年的,就绝对是三十年的。”
景颐笑了笑道:“改天我请大家喝藏了六十年的‘花雕酒’。”
永熠端起酒碗道:“好啊!再来一盘烤乳鸽,味道就更好了。”
大家喝着酒,聊着天,从天南到地北,从庙堂到江湖,最后又聊到了诗画。德礽见景颐才学渊博,谈吐优雅,好感渐生,不似前面这般局促、尴尬了。
永熠道:“若论画花鸟,还是首推宋徽宗,他画雀鸟,常以生漆点睛,小豆般的突在纸绢上,尤其生动。而他对山水也有一定的造诣,就像这幅《溪山秋色图》也算是他的传世之作了。”
德礽道:“只可惜这幅是赝品。”
永熠笑道:“这赝品足已以假乱真了,可见临摹者功底非同一般啊!”
景颐抬眼笑道:“你们可知这幅《溪山秋色图》乃何人所临?”
德礽疑道:“景颐兄知道是何人所临?”
永熠也极为感兴趣,凑道:“若是我朝中人,定要与他交个朋友,还有那位‘芭蕉客’,可恨的吴老板,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相告。”
景颐故意慢吞吞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
岳晟也急道:“景颐兄,你知道就快告诉我们啊!急死了。”虽说他对刀枪比较感兴趣 ,但他也很好奇。
“这个人啊!大家都认识。”景颐继续买关子。
三人异口同声道:“快说啊!是谁?”自己都认识的那就更加好奇了,哪还有心思去猜。
“我的妹妹,你的大嫂,雨梦。”景颐瞧着德礽道,此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有些不置信,虽然一直都知道雨梦的才情出众,没想她在书画上也有这等造诣。
“还不止呢!永熠,你不是想结识‘芭蕉客’吗?呵呵……”景颐语不惊人死不休。
永熠彻底蒙了,那“芭蕉客”竟然也是雨梦,自己百般费力求了雨梦的画送给了雨梦?这算怎么回事嘛!而且她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都不知道她心里怎么笑话他了,只觉的这份尴尬伴这酒气直冲脑门,涨的满脸通红。
德礽半天回过神来,见永熠面若关公,想到他送给雨梦的画竟然是雨梦自己画的,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景颐和岳晟面面相觑,见他们两,一个红着脸闷声不吭,一个也红着脸大笑不止。莫不是受了刺激不正常了,还是酒喝多了?
德礽笑的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景颐兄……你不知道,他……他求了‘芭蕉客’的画……送给了雨梦……。”
永熠狠狠瞪了德礽一眼,这小子太不地道了,把他的糗事都给抖搂了出来,这下子他可真要被大家笑死了。
景颐也笑了,但他的心里却多了一层隐忧,吴老板把梦儿的画当宝似的,是决计不肯卖的,这永熠能求了去,而且偏巧就选中了那幅画,这说明什么?永熠太了解梦儿,而且也太在意梦儿了,是这样吗……再看这永熠人品才貌,风流气度绝不逊于德煊,但愿是自己多想,毕竟梦儿现在是德煊的妻子啊!
岳晟也只当听了笑话,跟德礽一块笑的起劲,永熠就更加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