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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康熙六十一年三月二十日,本以回到京城的大将军王授命去西北征战蠢蠢欲动的蒙古部落。次日,千古一帝康熙皇帝咳血的说法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而远在去西北途中的大将军王却一无所知。一时间关于康熙皇帝咳血之说,在民间和朝野是众说分坛。有人说,皇上大限将至,想是要把皇位传于大将军王,所以才命大将军王去西北征敫蒙古军,想必是让他建功立业来着。也有人说,太子已废,若是名正言顺,必然是诚亲王三爷是最佳人选!还有人说,九爷最近甚是得宠,他将来会继承皇位也不一定...

一辆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一座四合院前,赶车的少年一把掀开帘子,朝里面禀道:“爷,到了。”“嗯。”只听一声微不可闻的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话音未落,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从马车里伸出来,轻轻一拉帘子,紧接着,只见身形一闪,一抹月牙白身影从马车里钻出来。

只见他风度翩翩的临风而立在马车上,一双闪烁着灿若星光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四合院,面上带着些许微笑,然而那双乌黑色的眸子里却是没有半点温度,似乎有些哀伤。一身月牙色上好的丝绸制的长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天人一般,长长的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拖于脑后,末梢系了一个金黄色的丝络。手里的折扇轻轻一挥,扑啦,一声脆弱的响声后只见那折扇已是打开,划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那赶车的少年见自己的主子似乎又在犹豫,不禁出声试探了句:“爷?”刚一个爷字出口,却被一阵优美而急促的琴声所打断,似乎是从那四合院里传来的。那手执折扇的白衣少年听了那琴声后,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爬上面容,跳下马车,理了理身上微乱的衣服,眼睛却依旧盯着紧闭着的门,轻笑道:“小北,去敲门。人家啊,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那唤做小北的少年见主子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慌忙上前去敲门,连一声嗻都顾不上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者将门开了一条逢,见了白衣少年,猛地一怔,正欲下跪,却被那白衣少年一抬手间无声的制止。只听他温和的问老者:“小姐可在?”“小姐在晚亭弹琴。”那老者见白衣少年一开口便问那个稳文而雅的小姐,连忙如此回答。

白衣少年微一点头,合了手里的折扇,道:“你先下去吧!”“是!”那老者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连思索都没有思索,直接便转身离开了。似乎他对于那白衣少年的期待大于信任,因为在他离开时脸上挂着一抹舒心的微笑,似乎终于可以放下心里那个背着很久很久的担子了。

回廊的尽头,是一个人造湖,湖的左边围绕着假山,假山左边遍是行道,在左边便是土墙了。湖的右边,栽种满了垂柳,此时阳历六月,柳絮已经落了第三期。白色的柳絮飘飘渺渺的落在一波碧水里,在碧水之上,建着一个漂亮的古亭,那亭有着一个很美的名字,晚亭,取相见恨晚之意。此时,那里正坐着一个山穿着一身水蓝色绣袍的女子,美得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画,却因着眉宇间淡淡的哀伤而显得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瑶池仙子下凡。

“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庭院月斜人静。”最后一个静字的音节跟随着琴声而拉长,显得忧伤至极。那亭中抚琴的蓝衣女子,双眼定定的看着波澜无惊的水面,轻声吟唱出那首压抑人心却美的让人沉醉的词。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自身后的回廊传来,似乎带着欣赏,又似乎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总之,它乱人心弦。然而,那蓝衣女子却仍旧将白皙纤细的手指搁在细细的琴弦上,头也不回,面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波澜,仍旧双眼盯着那碧绿的水面,似乎那碧绿色的水面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半晌,只听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道:“你又何苦如此?当初若是让我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话还未说完,就被那白衣男子出声打断:“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到要看看,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声音虽然温和,但透着股坚决,蓝衣女子轻摇了摇苍白的面孔,双眉微微蹙起,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我这一枝残花败柳?”

那白衣男子见蓝衣女子这么糟践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忙上前走到她面前,紧盯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苍白色脸孔,急急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绣绣,你是最美的,你是最好的,你不是残花败柳!你不是,你不是!”

白衣男子似乎已经情绪激动异常,然而那蓝衣女子仍旧是双目盯着那一波碧绿的湖水,只是面上不在是没有表情,有些难过,有些辛酸,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脸色却是较之先前更加苍白了几分。

绣绣?双眉紧蹙,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了?怕是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吧!没有波澜的琥珀色眸子闪过一丝阴霾,虽然很迅速,但里面明显的写着疼痛和不舍。轻叹了口气,道:“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说着面转向白衣男子所在的地方,只是双眼却依旧是没有一丝神采,像是瞎了般,只听她道:“十七爷,您有何苦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