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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康熙三十四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早些,似乎老天都被额娘的一片痴心感动,入了秋之后天气开始渐渐转冷,几乎每天都会下雨,都快赶上江南的梅雨季节了。日子过的真快,已经是寒冬腊月了,窗外又落了雪,我似乎越来越喜欢雪,总是感觉额娘的灵魂化成雪围绕在我身边,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那天送给康熙那副画后,康熙并没有解除我的禁令,却也没有不让我出去,到是赏了胤禛一座园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追封额娘为一品诰命夫人,看来,他是懂那副画的意思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胤禛把张晓芸郭秀儿还有那顾香月都搬到园子里去了。我也没有多问,我知道,必定是她们做错了事,他才会这样的。其实我已经渐渐能接受他的那些女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什么,就像那谁说的:爱了,就忍了吧!

那个据说和我张得很像的张彩儿却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现在贝勒府里的也就只剩下李氏张氏宋氏安氏和海卿,海卿和我很谈的来,俩人的性子很是相似。因为我有身孕的关系,绣心就住在兰苑,谁也没有说什么。

我抚摩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打量绣心,她已经十三岁了,按照古代的婚嫁标准已经得出嫁了呢,现在的绣心已经是和硕固颖格格。(女主:比我的称号好听,皇上偏心!康熙:云丫头你的称号是太后封的!)绣心正窝在暖炕上看着书,是什么书我没瞧见,死丫头现在是格格了,动不动就那格格的身份和我叫板儿,不过她总是叫不过我,却总是拿我肚子里的胎儿开涮。

绣心喜欢鄂硕,这我早在四年前就知道的,如今绣心又被封了格格,鄂硕若是娶了她,也算是额驸。可是这个鄂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似乎他并不像外表那么简单,想起年羹尧这颗棋子,他的消息应该是很灵通的吧!

七香匆匆走进来,瞥了眼窝在暖炕上的绣心塞给我一个小纸条,我心知肚明地背过身,展开纸条一看,愣住了,怎么会是这样?回头看了看正看书看得入迷的绣心,怎么跟她说?用眼神询问了七香消息是否准确,七香坚定的点点头,我有些失望,虽说年羹尧没有理由骗我,可我还是不放心,把纸条揣进袖子里收起来,等胤禛回来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莲荞端来莲子羹,七香小心的用银针试了试,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这是胤禛吩咐的,自从那天收到那些药材后他就越发的紧张谁会加害与我,我甚至都怀疑康熙那道指令都是他求来的!

正低头喝莲子羹,忽听绣心一声低呼:“姐夫回来了!”

抬头看见七香正为胤禛解下斗篷,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不由扯出一个幸福的微笑,低声道:“回来了!”

胤禛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眸子里闪烁着贪婪,脸上也洋溢着幸福,我觉得这样才像是一家人,温馨而又幸福,简单却又快乐。这么想着,我也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贪婪地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眸,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待我反应过来时,俩人已经如胶似漆地吻到一起了,忙推开胤禛,害羞道:“还有人呢!”

胤禛却不顾我的反对,仍旧揽着我,右手轻轻抚摩着我滚圆的肚子,低声道:“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也不用在我这贝勒府待了!”

腊月二十六,德妃忽然赏了一大堆的药材和料子,药材都是上好的安胎药,料子是江南织造的,都一一检查过了,看来这德妃还挺受宠的,随手一挥就是几匹上好的江南织造的料子。把玩着手里的千年人参,轻轻抚摩着参须,这么大的手笔,定是一定要我进宫了!

抬眼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七香,把手里的参放在案子上,右手绕到身后撑着肚子从暖炕上缓缓下来,绣心忙扶着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笑倪了眼越来越滑头的绣心,不禁感叹起来:“你今儿和我一起去给德妃轻个安吧!怎么说你现在也是个和硕格格了,今时不同往日啊!”

颇有深意地看了绣心一眼,然后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试着首饰,七香给我梳了个两把头,又戴上旗头,小心翼翼地换上新做的艳红色旗装,又换上花盆底儿鞋,莲荞为我系上银白色的狐狸皮制的斗篷,一切装扮完毕。我右手扶着七香,左手放到身后撑着腰背好减轻肚子上的压力,站在大厅里等着绣心。

绣心穿着桃粉色的旗装,披着浅蓝色的斗篷,都上也戴着旗头,脚下蹬着花盆底儿,双手交叉相握,手里还拿着白色的手绢儿,一副淑女扮相。绣心本就长得随她额娘般妩媚,这么一打扮,还真像那娇艳欲滴的桃花般妖娆。

我们一深一浅地走到后宫,七香扶着我慢慢前行,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见几颗白梅开得正艳,忽然来了兴致想去观赏一番。扭头瞥见绣心正皱眉看着那些白梅,就想考考她,指着那不远处的白梅笑道:“绣心,你若是能背出一首写白梅的诗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绣心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后嬉笑道:“这可是姐姐你说的啊!可不能反悔!”

“决不反悔!”我非常坚定地回答,却忽略了绣心会背出那首最简单也最朗朗上口的诗句。

只见绣心漫步走到梅树旁,左右观望了番,然后学着夫子那样的摇头晃脑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我有些诈舌,就这么简单的五言绝句?可这的确是写白梅的,有些无奈,总感觉被算计了似的。扶着七香走到梅树旁,仔细看了看,正欲抬手折下一枝忽又缩回了手,却听一个清冷地声音:“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没有回头看是谁,随口反驳道:“花开堪折勿须折,莫待无果空折枝。”

转身一看,却是一个蒙古装扮的男子站在雪地里,我惊讶与他对汉语的精通,说的那样好,一点也没有蒙古人的生硬。在看见我的瞬间他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艳和欣喜,看见我隆起的肚子时眼睛里又满是失落,可脸上依旧带着标准的微笑。

正猜测他的身份却听他轻笑一声说:“福晋真是好文采,敦多布多尔济好生佩服!”

原来是四公主的额驸博尔济吉特·敦多布多尔济,不由多瞅了两眼,随即也展露出一副友好的笑容,道:“额驸谬赞!”

他却惊讶地上前两步问道:“你认识我?”

我不习惯近距离地跟陌生人说话,就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两步,依旧微笑着说:“并不曾见过面,只是听我家爷说过!”

他正要说话,绣心忙上前两步,正好挡在我与他中间,绣心笑咪咪地看着敦多布多尔济说:“她是我姐姐,四贝勒是我姐夫!”

多尔济愣了两愣,抬眼看了看我,像是再猜测我的身份,又看了看绣心,正要说话,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爷!”

抬头望去,原来是四公主恪情格格,只见她一身橘色旗装也挺着个大肚子扶着个丫鬟向这边蹒跚走来,正要向我请安,我忙按着她的手臂轻声道:“都有身子,就不必在乎这些个礼数了!”

说着斜眼倪了眼绣心,绣心到是机灵,忙上前朝四公主躬身行礼,我笑着介绍:“这是家妹!”

恪情格格见我如此给面子到也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一声说:“四嫂是来给娘娘请安的吧!”

如此聪慧的女子定是明白事理的,见她已经岔开话题,忙微笑着应和:“是啊!好些日子都没有进宫了,今儿陪额娘说说话儿!”

恪情格格似乎找到了个梯子,顺着我的话题向下溜,笑道:“那四嫂可得快些去,娘娘这几日似乎病得厉害!”

出了长春宫,天空还飘着雪,我站在宫门前等着胤禛出来一起回府,绣心留在长春宫陪德妃说话,德妃似乎很喜欢绣心,又似乎不喜欢,她虽然总是对绣心笑,可是她如秋水的眸子里却是没有笑容的,我有些不放心,可又不能怎么样,德妃应该不会去亲自害绣心,毕竟绣心现在是个有身份的正黄旗格格,我担心的是她对绣心耍手段,绣心才十三岁,根本不会是一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被康熙荣宠了三十多年都不败的女人的对手,和她比心计,绣心简直是白纸一张!

我呆楞地站在雪地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黑色身影,直到他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这眸子有些像德妃,多可笑,我小心翼翼地提防德妃,却爱上了她的儿子!

胤禛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哈着气,我忽然想起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人这么对我做过,忽然间变的很感动,原来他是如此细心。为什么总感觉他身上似乎有着他的影子?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让我发现。原以为忘了他的,可是,胤禛总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又勾勒出我所有的记忆!

眼角慢慢湿润,双手已经暖和起来,抬眼看他,消瘦的脸被冷风冻得有些发白,轻轻抚摩上他的脸,嗔怒道:“怎么也不多穿些?”

胤禛拉下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轻笑了声,说:“咱们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