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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好吧!我不叫你女人,你可不可以松手啊?我的耳朵真的好疼啊!”见他满脸通红,似乎真的很疼的样子,只得岔岔地松了手,只听他嘟囔道:“丑女人,张得丑还不让人说!”

我本想在去拧他的耳朵,瞥见他有所防备的眸子,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蓝色的身影,一句话不及思考就脱口而出:“你应该是弘时吧?你若再这么继续嚣张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就有些后悔,和一个半大孩子较什么劲?他才五岁呢!

转身准备走人,见我说得严肃他却迟疑着跟上来,一边揉搓着耳朵一边问我:“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理他,继续走。

“喂!”

继续不理。

“喂!你说话啊!”

“不许在跟着我!回去!”板起脸孔朝他吼了句。

在我的再三叮嘱下,张彩儿也真正的扮演起了贤妻良母的角色,对胤禛的众小老婆们也都无微不至的关照,当然,也少不了我的份。也不知是她扮上了瘾还是怎么着,常常当着众多女人的面儿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问我在贝勒府住得可还习惯,问我身边还缺不缺人手,还嘘寒问暖地问我日常用品够不够等等家常话题。她还经常对红锦嘘寒问暖,三天两头送补品,传太医,好象是她自己怀孕一样。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入冬了。两个多月的一夫一妻的生活也并没能使我留得身孕,为了顺照历史的发展,无奈之下,只得将他往耿氏房里推。这日正在云水阁的东暖阁里和张彩儿下棋,玉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怎的,比纸还要惨白的毫无血色,她幽幽地看着张彩儿,喃喃吐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耿主子有身孕了!”

这个本在我意料之中,所以也就没有多大的惊谔。到是坐在对面的张彩儿,她一脸气急败坏地表情,恼怒地看着我,质问我:“爷每日必在你的房里休息,你怎能让一个耿氏后来居上?”

我知道她这是在恼我将胤禛往别的女人房里推,给我们的同盟又添加了一道障碍!我平静地端起茶碗,悠哉悠哉地小饮了口茶,然后拈起一枚黑色的棋子,随意地放在一片黑子与白子的中间。不抬头我都能想象出来张彩儿此刻的模样,为了少生是非,才淡淡道:“这个我是故意的,你以后会明白!还有,我的身份还没有登入皇家玉碟,若真有身孕也不好对其他人交代。再者,不要总是只计较于眼前,我们还有很多棋子不是?”

抬头定定地看着一脸失落却仍在发怔的张彩儿,转眼看了看仍旧恭候在一边的玉竹,轻笑了声,对她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听闻此言,玉竹迅速抬起头看着张彩儿,却见张彩儿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我,似乎准备和我长谈的样子,索性玉竹也就知趣的应了声是后就退下了,还顺带着把门关好。

玉竹出去后,暖阁里越发显得冷清。盒子里的熏香依旧燃着,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淡淡道:“我久久没有身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里面的原因!”

睁开眼睛,我坚定的眼神看进她漆黑的眸子里,漂亮的眼睛,漂亮的眸子,漂亮瞳孔,曾经我也拥有的,现在却没有了!她眼神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并没有躲避我这么直接的近乎****的视线,只是用一脸的疑惑回应着我的猜疑。然而,我却并没有松口,又轻轻嗅了嗅这空气里依然存在的淡淡的药草般的香气,叹道:“原来你对我也早有防备!”

“你什么意思?”

“不要告诉我,这熏香里添加有麝香以类的东西你不知道!”我嘲笑地看着她布满疑惑的脸,她的演技真的很好,若不是与她相处时间长了,恐怕我还真被她给蒙过去了!

“麝香?你不会弄错吧?”她脸上的惊恐大于疑惑,似乎她真的不知情?

“我怎么会弄错?”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不信我还是连她也被人暗算在内?

“可我自从进府,一直用得都是这种熏香啊!”说到这里,她猛地睁大眼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呆楞地看着我,眸子不断闪烁,满脸地不可置信。

听她这么说,我有些明白了。是她身边的人,那个年纪比我们都大,却总是爱穿着蓝色绣袍的女子——玉竹。她的陪嫁丫鬟,她最最信任的人,如今却暗暗地害了她近二十年!

我苦笑着看她,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同情。比起我来,算是她的不幸还是她太过蠢笨?然而我们心里都有一种共鸣般的期待:希望我们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事实总归是事实。玉竹也承认了,但就是闭口不提为什么,只是说甘愿受罚。由于她跟了张彩儿许多年,又帮助了她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再加上张彩儿本身也不想太为难她,只是打了五板子,然后赶出府了!

眼睁睁地看着玉竹一步三回头地一瘸一拐地迈出了贝勒府的大门,我忽然间想起了曾经与我同甘苦共患难被我视为姐妹的胭脂,她被送去十四贝子府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的留恋这个地方?心情突然变得压抑起来,难道我真得如红锦所说,我有着汉人女子通有的悲悯之心?

画眉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始终保持着沉默。忽然想去胤禛的书房去看看,书房和我住的梅苑中间只隔着一个云水阁,所以相对来说也是很近的。梅苑,那是绣心出阁前住的地方,不知是不是绣心在天上守护着我,我夜夜睡得安稳,没有噩梦,也没有生过病。对于这些,我是很感动的,绣心,她真的把我当作了姐姐呵!

紧了紧身上裹着的雪白色斗篷,它是用胤禛在南苑秋狩时打的雪白色狐狸的皮制的。像是纷纷扬扬的雪一样的白色裹在我身上,正好从头到脚,白色的毛没有一丝杂质。我当时心里就想:这得牺牲多少只狐狸啊!

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一个几个拐角,走到书房前,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门推开。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是书架上的书静静摆列在那儿,还有檀木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怀揣着莫名的情绪走近桌子,无意见却瞥见墙的一角挂着的一副画像。

一个长发女子,静静地坐在窗台上,仰着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双手捧着个白玉镯子,通体透亮,泛着晶莹的光泽。那女子飘逸的长发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她的神情显得忧伤而空洞,似乎她在思念谁,却又似乎想不起那人是谁?

我静静地看着画里的自己,面容,神色,动作,心情,熟悉的让自己感到压抑,而心底却是一阵阵欣喜。这可不就是自己住院那时的情景,还有后来也是这般的思念过往,原来他都知道,怪不得他那么快就认出自己!

“绣绣,我再也不会碰她们!你且等着,我终有一天会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夺回来!”想起他那日从耿氏屋子里出来后信誓旦旦地许下有些歉疚的承诺,耳根就不自觉发烫。

“主子,嫡福晋要您过去一趟。”画眉清嫩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目光从那副画上收回,看了看桌子上未干的墨迹,便执起细长的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娟秀的小楷,虽然久久没有练字了,但这些年的功底还是劳实的。字体依旧工整,落笔利落切有力,不像女子的字,到更像一个男子所写。但是我的字,他应该看得出!放下笔,转身绕过桌子,走向门边,看了看一直立于门外恭敬守侯着我的画眉,淡淡道:“走吧!”

画眉依旧轻声应了声是,带我走出屋子,她才将门小心的关好,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十四府上来人了!”刚坐下就听见张彩儿这样说。

“你怎么还和他们有来往?!”带下人都下去了,我才迫不及待地这么吼上一嗓子。

“不是这样的,是你那小姐妹的事!”她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对我的猜忌有些厌恶。

“胭脂?胭脂她怎么了?”听着她的话,我却惊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这么傻傻地问了句。

“好象说是小产,性命不保。”察觉我声音里的异样,抬头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喝茶。

“什么?才几个月胭脂就小产?怎么可能?”

“你,不去看看么?”

“我可以么?”

“应该有办法的。”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只会让她更加伤心,我已经对不起她!”

“哎!这事也不能怨你,爷的心里除了你就不会再有别人!想都是妄想啊!”

“可为什么偏偏是十四呢?”

“他亲自找爷要的人!”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想来必是和那日的事情有关。抬头看了看依旧在喝茶的张彩儿,挤出一丝笑容对她微微笑了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些消化不良,先回去休息了!”

“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别在往书房跑了,那里现在是府里的禁地,不比从前,任何人没有许可都是不能进去的!”她也见我脸色有些疲惫,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也不留我,忙起身相送,一边还嘱咐我。我有些纳闷:为什么刚才我进书房的时候,画眉却没有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