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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守岸

在北部湾中,曾有一位很熟悉的老爷爷住在岸上。在我的印象中,他在岸边建的房子大概有十几年甚至更早。房子是用厚厚的木板和稻草做的,门口种着好几棵大约有二十多年的高大的木麻黄和大叶饼树。每次起潮海水都可以冲到门前。于他而言,早已与海结缘,大海早已在心中生了根,紧紧盘绕心头,如同海的父亲永远住在岸边守候海的一生。

别人都管他叫安交公,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的老家在墩房北,儿女都成家立业了。然而他不喜欢群居老家,喜欢一个人无拘无束地过着海边的生活。或许那儿才是真正的美好的归宿。

他主要是帮人们保管渔网,船桨,船用具等等。人们打鱼收网回来时,都在他寮里解鱼,补网和存放渔网。他喜欢喝酒,每一次渔民满载而归时,都给他留几条鱼和几只蟹。对于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听着海风呼啸的声音,呼吸海水漂来的气息,蹲在长凳上,对着大海喝酒品尝美味的鱼蟹等海味,还时不时地和渔民们分享打渔的经验,听一些别人家常之事……

每个夜晚,他都亮着油灯,坐在网床或椅子上遥望着大海,看着闪闪的渔灯和星星点点的天空陶醉一番。有时几乎都到两三点没合眼,生怕耽误了渔民们取网打鱼的时间,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他成了渔民们询问的智者,几时打鱼,几时潮起几时潮落,几时刮什么方向的风都了如指掌,丝毫不差。

每个清晨,听到轮船的声音渐近时便开始苏醒,早早准备着迎接问候收网的渔民们,卖给他们水与饼干,租给他们解鱼补网的地方,替他们保管东西。他还养着几十只鸭。看到渔民回来的脚步声,鸭子便群叫起来,期待着渔民们淘汰的小鱼。人声鸭语,其乐融融,这也让他高兴地很。。。。

忙完前叙工作后,他便拿着鱼框到海滩上拣拣螺,鱼和虾。穿着单薄的中山装的他顶着呼啸的海风寻找。浪花时不时地淹没他的膝盖,风带着毛毛的海水亲吻着他那枯稿的脸,如同父子般的亲切。他时不时眯着眼望了望起伏的浪,宁静的海,如同诗人一般的陶冶。有时心起还唱起了雷剧,随着风淹没在远方。

每次狂风后到海上捡螺时,家人和我都会到他的寮上休息和买水。偶尔听到别人说他不要命了,是个疯老头。无论刮多大的风都不肯离开寮回到老家避风。当我看到狂风吹斜了房子时,心中对他的坚强充满了敬意。如今我能深深体会到他与海的情深,即使是死也不舍得的坚贞。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什么比海能让一个失去老伴的老人如此坚强地有精神地活了那么多年!

看到如此如诗意般浪漫的生活,真想抛弃一切尘杂的追求,夜夜去守候着北部湾的海岸,过着伴海一生的一生,无怨无悔地长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