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纤垂下头去，双眸闪动，衬的睫毛愈加的繁密修长，自有一番惹人怜爱之态。
我继续说道：“倘若睡眠不好、气候原因，或是太过劳累，很多人就会嘴里起溃疡。溃疡久久不愈的话，也会有异味产生。所以郡主，让民女为你检查一下口腔，若真是口腔疾病，其实很好处理，只要对症下药，民女有信心替郡主根治。”
“根治？”罗御医一下子显得精神抖擞，激动的握住了我的手臂，“尹老板，此话当真？”
我颔首一笑看向慕纤，“那就得看郡主配不配合了。”
屋内沉寂下来，我与罗御医相视一看后便聚焦于慕纤身上。她是踌躇的，显而易见。只见她一会儿提神吸气，似乎要开口同意了，一会儿却又低下头去，沉默了下来。
“郡主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我问道。
她缓缓抬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只是声音小的可怜，“尹姑娘，本宫的口气由来已久，治了那么多年，药也吃的已经够多了，却依然毫无起色。但是，既然尹姑娘这么有信心，本宫也不介意再尝试一次。”
她眼中分明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在我看来，她却是故意在让自己忽略这份仅存的希望。她一定是希望了太多次，到头来也失望了太多次，于是这一次，明明心里还是有渴望，只是为了不再让自己受挫，她只能不去感受这份希望与渴望。
人就是这样的，久久得不到的东西，心中便再难有希望存在了。
慕纤垂首淡笑，极力装的不介意，“若是尹姑娘治不好，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她的语速不快不慢，说的清晰有理，声音也很悦耳，只是流传到我鼻尖的味道，真的是……，已经相隔了两个身位，我却还是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
人生在世，果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想到了龙珏，她有绝世之美，也有至高的荣耀，但她的人生还是有不可抹去的遗憾，那就是没有得到过洛轩的爱；而慕纤，她同样有着美丽的外表和尊贵的身份，却有着难以告人的隐疾，苦受口气之症折磨。
而我，我的缺憾是什么？别忘了，我也是四国美人之一。这么想着，我心中苦笑，我的缺憾就是，从不知自己的缺憾是什么吧。
“郡主，现在可以让民女检查一下您的口腔了吗？”
慕纤张开了口，我凑近她而后握住了她的下巴，她竭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呼出气来。我发现她牙龈略有红肿，舌苔及唇角浮有白色粘稠。
“郡主可有漱口的习惯？”
“每日清晨都有用清水漱口。”婢女答道。
“漱口之后是否会觉得口中略有清新，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内气味会稍有缓解。”
慕纤点头。
我放开了慕纤的下巴，“正如民女所想，郡主的确有口腔疾病。郡主口中异味，实则是血的腥臭味。郡主定是要问这血从何而来，就是从郡主的牙龈之中，民女管这疾病叫做牙龈炎、牙周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