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从电台大门走出来罗忻洁心里总是无比轻松,她都不想再回头看电台一眼。生活频道的所有人表面看似一派平和友好暗中却一直在激烈的争斗,如果是良好的竞争倒能激发罗忻洁的斗志。可培训的第一个星期罗忻洁被副总监单独叫去谈话,原因是其他培训期人员向副总监反应她总是一副很清高的样子,说她不合群之类的,罗忻洁一脸迷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申辩。她是很少说话但对待别人的礼数可没少,她也想和大家的关系比亲妈还亲但经过那件事后电台的人似乎都是笑面虎。
在电台卢芳和吕歌每天都是形影不离满,面春风的和每个人打招呼、聊天。罗忻洁开始还很羡慕她们两人的友谊,不过没多久发生的一件事让罗忻洁知道什么叫失望透顶。
那天吕歌请病假,在播音室培训时间结束所有人聊起天来,平常罗忻洁培训完就离开了的不过自从上次副总监找她谈话过后,罗忻洁想想还是留下和他们“增进感情”。罗忻洁在里面的角色是忠实的倾听者,是那种半天不吭声只听别人说偶尔附和两句的角色。可罗忻洁听着听着发现不对劲呀,怎么好像集体暗中批判会?让罗忻洁最难以接受的是卢芳竟然乘吕歌不在,大量揭露吕歌的过失毛病别人批判吕歌时,卢芳加入进来没有维护吕歌反而加重攻击。明明一派和睦为什么要把别人说得那么糟糕罗忻洁不禁维护说:“吕歌有那么多缺点的话你们告诉她呀,她知道了才能改正。”大家看着罗忻洁,一个编辑说:“人的秉性不是说改就能改。”“可是你们应该给她机会啊,说不定……”罗忻洁住嘴了大家看她的眼神变得很怪异在他们看来她只是在忸怩作态,罗忻洁也不再坚持。他们在评价我孤傲、清高的时候有人站出来为我解释吗?罗忻洁沉默着看卢芳、小周包括胡李,所有人还在延续刚才的话题,罗忻洁已经得到了答案并为它黯然伤神。
第二天吕歌回到电台,参加批判她的人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套近乎说想她。说吕歌穿衣没品味只会暴露的人夸吕歌:“衣服还是一样有个性漂亮”;说吕歌皮肤粗糙又多斑总是化浓装搽厚粉的人夸吕歌:“去泡温泉了吧看你皮肤又滑又嫩”;卢芳还拥抱吕歌说:“你请病假我担心死了又抽不开身去看你……”目睹这一幕幕的罗忻洁低头默默看自己的稿件,是她把事情看得太认真了还是这就是生活残酷的地方——每个人带着虚假的面具看不清真假,周围都弥漫着谎言都不是真实的?连人都是虚假的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忻洁?”黎波的叫唤让罗忻洁吓了一跳“你还好吧?看你在手在抖。”黎波关切的问。罗忻洁凝视黎波却张口结舌,其他人围观上来“哟,怎么啦?”“出什么事?”“头疼吗?”……罗忻洁面对突如其来关切的面孔,感到惊慌失措她丢下一句“我去趟卫生间”逃离现场。在卫生间里罗忻洁看镜中的自己,是我太矫情了吗?罗忻洁洗把脸返回播音室心中不停默念“别太认真、别太认真。”
当天培训结束又是批判大会罗忻洁没有留下,在关上门前她听到吕歌和卢芳俩人一齐绘声绘色地议论别人。罗忻洁留下浅浅的笑容把门严实的关上。
之后罗忻洁又发现她不想看到的“潜规则”,除了失望就是无奈她什么都做不了。也因此发现的潜规则越多她就越难过甚至恐惧,不禁担忧电台之外的世界也是“后台势力”当道?。其实罗忻洁已经察觉到培训期结束能通过考核的暗定人选是石蕊和卢芳。只是罗忻洁为什么还没离开电台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垂死挣扎?
手机的振动把罗忻洁从沉思中唤醒。莫吟打来的电话:“怎么才开机,我找你好长时间了。”“今天的培训刚结束,刚开机。”“还在培训,都半个月了还没结束?”“还要熬半个月。找我有什么事吗?”“失恋了今晚陪我喝酒,赏脸不?”“恩,我先回趟家洗个澡,晚些再联系。”
晚上十点酒吧包厢里罗忻洁和莫吟已经喝醉,清醒的就剩耿艳艳。莫吟和男朋友闹分手莫吟抱怨:“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分手,现在像你这样的品种满街都是,我才不稀罕。我又靓女身材又好有多少男人想碰都碰不到!你算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罗忻洁手拿着话筒跟着莫吟大吼,这声巨震得人头晕。耿艳艳把罗忻洁的话筒关掉说:“别喝了,来这么久都不知道你们的事!来来来我们说说话。”耿艳艳把酒都收起来,莫吟和罗忻洁全蔫在桌子上。“莫吟失恋了情有可源,忻洁连你也跟着闹。是不是电台那边不顺心啊?”
“不要提电台!那里是地狱,不稀罕!我不在乎别人不理我不在乎能不能通过考核,更不在乎被他冷落!”罗忻洁冷不防哭起来,莫吟也加入其中。
罗忻洁想着一个乐队的话“觉得工作好辛苦,但跟大家一起完成工作那种喜悦,无法形容。跟队员在一起感觉就像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她看乐队主唱说这段话时洋溢着幸福,其他成员也露出会心微笑。罗忻洁非常的羡慕把画面一直深记在心里也一直在找寻。“为什么在那里找不到可以容身的感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还是那里一直都没那么简单?”罗忻洁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耿艳艳一头雾水。罗忻洁眼神迷离地望着耿艳艳语气极其难过地问:“艳艳,你们是真心把我当朋友吗?会不会讨厌我没说出来?要是,要是你们勉强跟我做朋友,你们会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说什么混帐话呐?!我们多少年朋友,要是讨厌的你的话早就抛下你怎么能隔怎么久还想着你念着你联系你?!要是莫吟清醒着听你这么说早踢你了!”耿艳艳皱着眉,估量着从家里出来时应该看看黄历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撞上两个人喝酒发标。要不是兰丹怀着身孕肯定也要她趟这滩浑水。耿艳艳无奈地叹气说:“在电台受了刺激了?既然心里满是委屈苦水就离开啊,什么破电台会有多少个人听,你把它当宝了不成?”
罗忻洁抬头慢悠悠的述说:“上星期我照常去电台跟节目流程,记得那天很忙我都没有时间吃饭,晚上又要紧跟流程学习,晚上节目快结束了石蕊说没见我在食堂吃饭,问我吃了没有。我说没吃。胡李就说‘没吃饭就说嘛,快去吃饭吧’你懂吗他的眼神语气都好温柔好熟悉,也就那天我想留下来。”罗忻洁傻笑,忽然罗忻洁眼神呆滞地望着耿艳艳说:“可是,他们让我越来越失望,好失望哦。艳艳。”耿艳艳不明白罗忻洁在说些什么,她抚摩罗忻洁的背继续叹气。
“不要再来伤害我……”莫吟蹦出一句歌然后又拉罗忻洁一起唱。
醒来时头好胀痛“又宿醉了。”罗忻洁呢喃,不记得什么时候回的家,她手扶住头看时间都十点,拨通黎波的电话:“黎波我是忻洁。你在电台吧帮我请两天假。昨天去见朋友不小心跌下楼扭到脚现在动不了。”“很严重吗我去看看你吧。”“不用不用,就是行走不便而已,过两天就好了的。”“那帮你请两天假?”“恩。谢谢了”
挂掉电话罗忻洁舒气,这时门被打开“忻洁你爸让你下楼。”黄静的声音。“别装睡我都听见你打电话。”黄静扯罗忻洁的毛巾,罗忻洁只好说:“头好痛,爸还没上班啊?晚上我再找他谈。”“你爸特意请一天假在客厅等着你,实相的就快下去。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我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