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校园林阴小路上欧文陪罗忻洁散步,忽然罗忻洁在路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坐下啦?才走没多久耶。”欧文用感到奇怪的语气对罗忻洁说。“休息一下子而已。”罗忻洁拍拍凳子的另一边示意欧文也坐下。“没道理呀,以前你可是‘无敌走’走多久也不会说累。”欧文坐下说。
“那是你不了解我。”目前能找到的借口只有这个了。欧文还想说什么罗忻洁打住他说:“还有,不要乱给我取外号。什么‘无敌走’这么俗你也能想出来。”
“好,下次取个有品味的外号。周末去你妈妈那里情况怎么样?”欧文问。
“她从没有把张凯叔叔放下,每天就是回忆、回忆、回忆,心里面还想跟他在一起,却一定要把自己囚禁在牢笼里一辈子,也许她以为用那种方式对待自己就是对自己的惩罚。的确,明明知道十几年过去深爱的人也同样还深爱着自己,她却刻意不去接受,当个睁眼瞎。在自己舒服的牢笼里告诉自己‘这是上帝对她的处罚’。欧文你说这是童话还是荒谬?”
“童话是进行时,再延续就会变成荒谬的悲剧。你打算怎么做?”欧文看着罗忻洁似乎能读懂她的心思。
“你又知道?”罗忻洁不相信他真的能知道她的想法。欧文自信的说:“你无非是想让两个相爱的人破镜重圆,不过你的具体想法我就不清楚了。”
“呵呵,算你了解我一点。我是有意想让妈妈和张凯叔叔再在一起。不过,张凯叔叔已经结婚几年,虽然年年都会在妈妈‘忌日’的时候出现并且留下一枚婚戒。但我还是担心,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其实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还爱不爱妈妈。万一他的行为只是对妈妈的同情……唉!”罗忻洁重重地叹气。
“这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我们首先得先找到张凯叔。”欧文说,开始与罗忻洁一起设计想法。
“我已经拜托琳姨帮忙找到他的住址和联系电话。如果顺利的话下周期中考试结束,我就会去美国找张凯叔叔。”
“下周就打算去?急了点吧。”
“我不想再拖下去。”罗忻洁表情凝重,手抚摩腹部:我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好,我晚上就安排好时间,下周陪你一起去。”
“不,我已经想好了,我一个人去。”罗忻洁不与欧文对视,果断的决定。
“为什么?难不成又要我去你家打掩护?这次完全没必要。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欧文说什么都要跟着去,这次是千里迢迢的国外又没有熟人,罗忻洁一个女的只身一人叫他怎么放得下心?
看来已经到不说清楚不行的地步了。罗忻洁突然有点头晕,她尽量带着笑容说:“欧文,我们真的、真的不能再这样相处下去。”
“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哪里跟哪里啊。”罗忻洁的话常常让欧文倒吸一口气,感到一丝惶恐与不安。
“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也不想耽误你,我比任何人都更深刻的明白得不到爱的痛苦。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什么?!不要跟我顾弄玄虚、装成大无畏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我努力了这么久你还是什么都不交代一下就判我死刑,不觉得这样我很可怜吗?!”积压已久的沉郁顷刻爆发。
罗忻洁吓了一跳,她紧张地向欧文道歉。欧文看罗忻洁慌张的样子不知不觉平静下来,他摸罗忻洁的头说:“我没有生气,刚才只是很难过有点激动,你能不能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又要和我保持距离?告诉我好吗?”
罗忻洁想了想,与欧文殷切的眼神对视,说:“昨天,芗送跟我说她喜欢你。她的样子很难过。我不想让她难过……”
“不想让她难过,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所以,就想把我让出去,看着我和吴芗送成双成对你就高兴了是吧?”欧文说完气愤地站起来快速走开。罗忻洁不禁有点慌了,她下意识的抱住刚走两步的欧文。欧文停下了罗忻洁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过她没有放开。
欧文的心变得混乱了,他不知道今天罗忻洁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此时的他是该甩开罗忻洁的怀抱,还是该转过身去环抱住罗忻洁,不想再出什么状况的欧文选择站定定着等罗忻洁下一步的表示。
“不高兴,你和芗送成双成对的我不高兴。我不想看你和别人在一起,就算是芗送我也舍不得……”
“忻洁……”
“欧文不要动听我说完。知道你爱我,却还跟你说这些话。看来我真的是无可救药。我的占有欲很强我不爱你但就是不想你离开我。”
此时的欧文心潮澎湃,他转过身来抱住罗忻洁说:“如果认为这份感觉是独占欲强是自私的话,我好希望你能够更加自私独占欲更强!最好是巴不得把我给关在深宫后院里,把让任何人见到。”
沉默,沉默……
片刻,罗忻洁哭笑不得地说:“欧文,你的中文,还需要加强。”接着罗忻洁捶欧文的胸口又说:“你最近看女权的小说看太多了吧,什么把你关起来又不让你见人,真把我当成女权主义啦!”欧文听完喜上眉梢,忙说:“不是,不是。”他把她抱得更紧了,抱得越紧越有实感,才不会让他回想起来以为怀疑是幻觉。
这温馨时刻罗忻洁的手机响了,欧文不得不扫兴的放开她。看显示是吴芗送的名字,一瞬间罗忻洁情绪又倒退回愁眉紧锁。她正犹豫着欧文往罗忻洁手机瞥了一眼,直接拿过罗忻洁的手机接起:“吴芗送啊,我是欧文。刚才忻洁还跟我说起你。哦?还以为你忘了,你这丫头也不跟我说一声差点害惨我。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跟忻洁说清楚吧。”欧文通着电话见罗忻洁严肃、紧张的表情不禁想捉弄她一下,他忽然又对着电话说:“对了,芗送我喜欢你。好了,你跟忻洁说吧。”看罗忻洁受惊又疑惑地盯着自己,欧文可心花怒放了。他嘻皮笑脸地把手机给罗忻洁。
罗忻洁诚惶诚恐地拿过手机,轻声说:“喂?芗送,我是忻洁。”
“呵呵,今天怎么没等我回家你就走了?”电话那头吴芗送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很雀跃,心情不错的样子。
“因为,快期中考试了我想尽快回来复习。”这个理由照理说很符合逻辑吧。
“喔,回去复习呀,我还以为你急着回去找欧文谈话打算把他让给我呢,原来不是……”
“对不起芗送!对不起。”罗忻洁拿着手机又是弯腰又是鞠躬的不料电话那头传来相同的三个字眼——“对不起!”罗忻洁错楞:“啊?”吴芗送这声对不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