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城之后,一路向北狂奔,终于在路上与娥皇、小周后汇合。
“我们从此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俗世了。”李煜对娥皇和小周后说道。她们开心得眼泪直流。
可就在此时,突然飞来一支冷箭,此箭正朝着李煜的身后飞去,小周后见到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了,她推开李煜,挡下了这一箭,此箭正好射在小周后胸口上。李煜、娥皇、忠臣以及七公主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跟踪在后,他们以为是宋军追来,可回头一看,却是大辽的军队。
大辽皇帝耶律德光、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和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排成一排,身后是众多辽人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包围。
李煜将小周后抱在怀中,一只手为她捂住伤口,那只箭还冰冷地插在那里,就算插在李煜的心中一样。
“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李煜哭道。
“我……本来就不该破坏你的生活,”小周后牵着娥皇的手,说道:“你们俩才应该生活在一起。”
娥皇哭得更伤心,她不住地摇头和流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哭,我会在天上保佑你们!”小周后浅浅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李煜的情景,那是多么心动,多么快乐啊。
娥皇站起身来,走到耶律德光面前,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我们一马?”
“朕厚待你们,你们却将太原拱手相让,罪当千刀万剐。”
“好,我们愿意受死。”娥皇冷冷地说道,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正要往自己心口上捅去时,耶律斜轸突然说话了,他跳下马来朝娥皇走去,边走边骂:“女人真是祸水,本王当你是女儿,你却背叛国家。”走近之时,一个重重耳光就甩到了娥皇的脸上。
李煜痛恨的大喊“混蛋”,忠臣想上去杀了这些人,却被一群弓箭对准了。
娥皇倒在地上,嘴角流下血来。耶律斜轸不依不饶又一把抓起娥皇,突然眼神中满是怜爱,他迅速地将一包东西塞到娥皇手中,小声说道:“这是救命的药……”后又给她使了个眼色,轻声说:“烧槽琵琶……”
说完了这两句后,他又恢复了凶像,正要出手打第二个耳光时,被耶律德光喝止住了,“够了,这不是在你家。南院王退下!”
南院王奉命如愿退下,耶律德光说:“朕不会让你们死得这么容易的。”
娥皇不禁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
“你笑什么?”
耶律德光冷冷地问道。
娥皇从背后取下烧槽琵琶,摸了摸这只心爱的琵琶,说道:
“你的主子要死了,我也要你和我一起去死。”
话音未落,娥皇便举起琵琶,要将它重重地摔下。
“慢!”耶律德光呼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人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娥皇眼冒凶光,让耶律德光觉得寒冷。
“你……”耶律德光压住怒火说道:“你想要怎样?”
“如果皇上让我们安全撤离,日后不再追杀我们,我就将琵琶交给皇上。”
耶律德光一听,不禁露出笑脸来对娥皇说道:
“好,你把琵琶给朕,朕就放了你们。”耶律德光伸出一只手去接琵琶。
娥皇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如果现在给你了,我们一样是死。”
“朕一言九鼎,君无戏言。”
“我不相信。”
“那你要如何?”
“离此处多远会有镇甸?”
“大概五百里之外。”
“很好,我会将琵琶放在镇甸的客栈天字号房内,你们需得明日去取。”
“笑话,朕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侵占我的身体!”娥皇双眼冰冷。耶律德光不敢看这样的眼神,无奈地说道:“一言为定,朕明日去客栈取来。”
“皇上不可追踪,若有违者,琴毁人亡。”
“朕答应你!”
说完之后,他们马上骑马而去,一路狂奔。
“众将士听旨,火速追击叛贼。”耶律德光突然下旨,耶律斜轸立马上前阻挡,“皇上有言在先,岂可食言?”
“让开!”
“皇上,若真的追击,您就不怕琵琶毁了吗?”
“要是他们不将琵琶放入客栈之内,那又如何?”
“臣以颈上人头担保。”
耶律德光无奈,只好等待了。
耶律斜轸望着远去的娥皇的身影,知道他们再也无法见面了,心中无比地疼痛,他在心中默默地为这个女儿祈祷,希望她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次日清早,耶律德光便亲自抵达镇甸,他果然在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内找到了烧槽琵琶,有此琵琶就等于拥有天下,耶律德光虽然失了太原,但他开始筹划攻打中原了。拿到琵琶后,他向店家打听这个房间的客人去向何处,店家告诉他,他们并没有退房,也不见他们出门,确不知为何屋中会一个人也没有。
耶律德光展开追击与搜索,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李煜带着娥皇、小周后、忠臣和七公主来到了一个神密的地方,那里鸟语花语,山林翠绿,清泉潺潺,实乃人间仙境。原来他们往北而行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其实他们偷偷转向了江南,回到了金陵,又回到了南唐二陵之内。他们进入了那个世外桃源的密境,过着忘记岁月的神仙生活。
忠臣与七公主也已完婚,他们生下了七个能飞会打的漂亮女儿,在这般仙境之中,就像七仙女一般成天的打打闹闹,好不快乐。而他们的父母每日比剑听琴,更是悠闲自在。
小周后服了耶律斜轸给的那包药后活了过来,永远地陪伴在李煜与娥皇的身边,这里再也没有压迫与死亡。他们手中剩下的两只烧槽琵琶,娥皇至今也分不出真假,但是真真假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过上了琴瑟合鸣,诗词合唱,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而李煜和娥皇的爱情也终于在此实现了天长地久。李煜现在最爱念的一首词是:
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
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
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这是娥皇在李煜心中永远地娇美巧笑的情态。娥皇操缦安弦,小周后能歌善舞,一家人就这样过着,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过了多少个世纪了……
有一日,李煜悠闲地坐在树下,正要作上一首词时,突然两个女子走到他的面前,她们穿着古怪,言语也很古怪,李煜看着这两人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却记不起来,但最奇怪的是这里怎么会有陌生人呢?不禁问道:
“二位姑娘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他们相视望了一眼后,笑着说道:
“姑娘?我们早过了姑娘的年龄了,真奇怪,呵呵,好了,我们在找一个人。”
“是何人呢?”
“他叫古驰,你见过吗?”
“古驰,古驰?”李煜反复念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