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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李煜回到府上,小周后已翘首企盼多时,心中总是忐忑不安,见到李煜不慌不忙地回到府上,立马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没事的,朕只不过和赵光义开个玩笑。”李煜轻声说道。

“你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生怕你是回不来了。”小周后掉着眼泪说。

李煜用双臂紧紧搂住小周后,说道:“朕还要有去找娥皇,我们三人永远都不会分开。”

小周后在他怀里不住地点点头。

李煜又说:“日后只有朕戏耍赵光义,赵光义却动不了朕半分。”

小周后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这是为何?”

“至少赵匡胤说过要厚待朕,而赵光义也是绝对找不到正当理由杀朕的。”李煜说,“不过朕偏偏要惹怒他。”

小周后脸上疑云不消,又添愁容,她抓住李煜的胳膊说:

“可千万别惹怒了他,他会杀了你的。”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去寻找娥皇。”

小周后还是不明其意,正要反驳时,却被李煜再一次抱到怀里。

“爱妃不用担心,朕自有妙计。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快乐的生活,就像我们在金陵的皇宫里那样。”

说起快乐,小周后立马就回复了阳光般的笑脸,她嫁给李煜没无他求,不是为了让他快乐吗?小周后明眸善脉,一笑倾城,只要她一笑,就将惹得李煜心迷意醉。

小周后和娥皇一样不但相貌生得美丽,博学多才,素擅音律,而且她比起娥皇更为活泼可爱,多愁善感总是少的。小周后喜欢自己弄些小花样,常常能使李煜感到新鲜。这不,她接李煜的旨要快乐地生活,她又想到了新鲜事物来取悦李煜了。

小周后性喜焚香,又有许多巧妙心思,每日都制造出各色的焚香之器,比如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玉太古、云华鼎等十余种。每日垂帘焚香,小周后就坐于其中,如在云雾里面,望去如神仙一般。李煜每每看到都心生好奇,他常常随小周后一同在这帘中、云雾里缠绵,好不快乐。

有一日,李煜觉得小周后坐在里面透着蒙胧之意,便自己提起笔来将小周后的美态画了出来,悬挂于府堂之上。

而小周后每日所焚之香又都味道不同,有时传来奇异之香,馨烈无比;有时却显得温和馥郁,香味中尽是柔情。为了在安寝之时,恐有烟焰熏灼之患,小周后又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法儿,是鹅梨蒸沉香,置于账中,便有一种香气发越出来,其味沁人肺腑,令人心醉。此方法所生之香,是沾着人的汗气而生,所以这个香气使人心醉神迷。小周后为其还取了个美名,叫做“帐中香。”

而李煜见到小周后制成了帐中香,他也要比试一番。

李煜有什么招术呢?他在府上的女人装束上想出了一种新鲜的饰品,是将茶油花子,制成花饼。这茶油花子可是珍贵之物,一般只能在皇宫中才得以见到。李煜为此还上奏给赵光义,希望命人送来一些给他玩味,赵光义诛笔一批,很快就应允了此事,心想,这李煜真是个不成大器之辈。

李煜得到了这个茶油花子并制成花饼之后,令女人们都以淡妆素服示人,他把这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花饼施于这些女人的额上,名为“北苑妆”。至此之后,女人们一个个去了浓装艳饰,额施花饼,行走起来,衣袂飘扬,远远望去,好似月殿嫦娥,广寒仙子一般,真是另具风韵。

但李煜创制了北苑妆后,又感不足,成日里与小周后研究新的玩意儿。他们将茶乳作片,制出各种香茗,烹煮起来,清香扑鼻。因为府上材料稀少,李煜又没玩个尽兴,只好又请求赵光义赐些茶的原料来,赵光义都觉得此事不足挂齿,大笔一挥就准奏了。

李煜又开始烹煮起来,其中最著名的叫做京铤的乳茶、骨子茶等数十种。而李煜又把这些茶原料作成食物,或烹为肴馔,或制成饼饵,或煎做羹汤,有九十二种之多,没有一样不是芬芳袭人,入口清香。

玩尽了这些,李煜还不忘浪漫之举。每到夜间,他都命下人撤掉蜡烛,换上夜明珠挂于府上。这夜明珠是何等珍贵,李煜在做皇上时倒是不缺,可是现在成了俘虏,岂能有如此珍贵之物。

自然,他又得向赵光义要了,只不过这一次李煜上疏得十分诚恳,他在奏折上写道:

吾皇陛下:

罪臣自幼长于宫中,见惯了那些明亮发光之物,臣一心归顺大宋和陛下以来,却是每夜同淡烛为伴,实在心生苦闷。臣斗胆请皇上赐于几颗夜明珠把玩,以此让臣在黑夜之中有些光明的希望,臣感激不尽。

李煜亲笔

赵光义见此心有不快,这李煜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东西,而且所要之物越来越贵重。但他随之一想,这无能的亡国之君从小就娇气得很,若是不给,恐怕他到死的那一天都对朕不服,对堂堂大宋来说,几颗夜明珠算什么,就让李煜这样玩下去更好。因此,赵光义又用朱笔批道:

准奏。日后李煜所要之物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都得及时供应。

就这样,李煜又如愿得到了夜明珠。有了夜明珠之后,李煜府上光彩照人,每个深夜,放出来的光都是照耀数丈,如同白昼。其他人见惯了夜明珠,就讨厌起灯烛来,各各嫌它有油腻之味,她们就像回到了金陵一样,又过上这种奢靡的生活。李煜作有《玉楼春》词,就是歌咏这种富丽繁华的生活。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栏杆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啼清夜月。

很快这首词又传到了赵光义那儿,看着这样的词,赵光义不禁高兴了起来。他就是要让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两件事,一是李煜是如何地不忘本性,继续奢靡无度。二是自己对李煜、对俘虏十分仁义,尽显大国之风。目的就是要让这些读书人的心全部归顺于他,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学子之心更是不容忽视。而恰好李煜却在这些文人心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即不能怠慢他,也不能杀他,刚好有这样的词作,赵光义当然高兴得很。

李煜就这样每天的玩乐作词,真是越活越精神,越来越年轻。而另一边的赵光义却只能为国事而操劳。

有一日,赵光义翻查国库存银,发现国库银两每月都花费不少,马上就有亏空之患,真是十万火急。账面上除了军事和修建城墙、堤坝所用的钱财之外,再就是后宫和皇上自己的开销。这两笔开销都不在少数。然而,还有一笔不小的开销却使赵光义龙颜大怒,这笔开销自然是李煜的。

他重重将手掌拍在案上,吓得内务府官员腿发软,立刻就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李煜府上花费如此之多,你们却不来禀报?”

“回……回皇上,臣也是按照旨意办事。”

“朕下过什么旨意?”

这名官员颤抖地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打开来念道:

“日后李煜所要之物只要不涉及国家机密,都得及时供应。”这名官员说:“臣不敢违旨,又怕惹怒陛下,只有按照旨意办事。却不想那李煜每月都向宫中要钱要物,每次的数量都很大。”

“狗奴才。”赵光义大怒,“犯了如此大的纰漏,还胆以圣旨作挡箭牌,莫非这还是朕的错吗?”

“臣不敢。”这官员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朕看你是和李煜联合起来欺君。”赵光义说道,“来人啊,将这狗奴才押下去听候发落。”

赵光义将此事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越想越气。他终于明白李煜为何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这么快乐,原来是想花光朕的钱,使国家处于不利之中,真是好歹毒的计策啊。

赵光义因此又起杀机,这一夜,他在谋划着暗杀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