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相见欢之为爱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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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话说陶谷为何与李煜结下仇怨,多是因为陶谷出使南唐国时,言语不逊,举止傲慢,若不是李煜略施小计,他的猥琐本色还真是无人可知了。

当初陶谷奉了太祖赵匡胤之命,赴南唐国抄录六朝书籍。表面上是把抄书作为要紧之事,可窥探江南虚实才是正务。这一点,李煜及其大臣们早已洞悉。而这陶谷到了江南之后,便以大国使者自处,目中无人,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众人见了都感讨厌,却因他是天朝使臣,又不得不以礼相待。

一日,李煜在宫中大摆盛筵招待陶谷,席间都是南唐大臣,如宋齐邱、冯延巳、徐铉、韩熙载等人,列坐相陪。李煜本来敬重陶谷为人,不仅美食美酒相陪,还安排了宫中歌姬表演,却不想那陶谷做出道貌岸然之态,十分清高的样子,对于这些歌姬他连正眼也不瞧一瞧。众人见陶谷如此拘谨,不禁暗自好笑。

次日之后,他再去史馆抄录典籍时,便开始大发议论,讥讽韩熙载等大臣只是一味地乞食歌姬,失大臣之体,作臣之人,有文无行,实不足取。

此话很快就传到韩熙载和李煜的耳中,使君臣二人都感不快,定要想出个办法来整整他,使他犯点风流罪过,令他颜面扫地得才好。可这陶谷却又十分正经,大有非礼不言,非礼不视的气概,又如何让他犯风流罪过呢?

后来李煜和韩熙载共同想到一个办法,他们暗中设下陷阱,只怕这陶谷不中招都难啊。

这几日,陶谷都在史馆抄书,很晚才归返驿站。他在抄书之时常常会向翰林们打探南唐的国事,但是李煜早就下旨,不准这些翰林与陶谷说起关于南唐国的任何事情,因此,陶谷每每谈及时事,他们都守口如瓶,一些口风也不肯吐露出来,陶谷见此情形,也没办法,只得一天天将就得过。

这就样,过了两个月,陶谷已把一部六朝书籍抄完,南唐的时事他依然知道不多,感到十分无趣,所以他打算在驿馆中休息几日,再去史馆探探口风。

这日清晨,陶谷起身坐在房内,正觉无聊之时,忽见有个人影在窗前摇晃不定,好似在那里偷觑自己一般。陶谷疑惑道:“什么人在窗前偷觑?”边说着边起身推开窗门,谁知不看犹可,这一看,竟把陶谷的魂儿都看跑了一大半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偷觑者,一动也不舍得动一下。

原来,这偷觑者乃是一个美貌女子,年约十七八岁,身上虽是穿的破旧衣服,却生得体态轻盈,风神独绝。平时,陶谷遇见女子,无论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他都是正颜厉色,绝不动心。可这一次,陶谷竟会神魂飘荡,他立在窗前,两眼发直,死死地盯在那女子的粉颊之上。而这女子也是十分乖巧,见陶谷向自呆呆看着,急把粉劲一低,缓移莲步,好似惊鸿一瞥,翩然而逝,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这可怜的陶谷看着女子去了,才慢慢把丢掉的魂儿又收了回来,但那颗跳动的心却是久久地不得安宁。他一方面想到在这驿馆之中竟有如此神仙般的女子,又使自己兴奋不已。而另一方面他又悔恨自己平日早出晚归,都不曾留意这样的佳人,真是枉为人了。

陶谷很快就得上了相思病,他这一整天都在琢磨如何与这女子暗通款曲,最好能一吻香泽,方才了却自己的相思之苦。只可惜,仅仅见过一面,又不知这女子姓甚名谁,更不清楚她家住何处,又怎样与她亲近呢?陶谷心想,这女子衣着破旧,定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而自己是天朝大臣,心中早已有驾驭之心,惟有巴望她再次来到窗前,方可以将心中疑问细细问来。

陶谷左右寻思,苦盼不果,使得他神魂若失,连饮食也失了味道。直到天色已晚,闷闷的饮了两杯酒后,失望地填了一首《醉落魄》:

杏花黛粉,露华凝碧轻烟润。纱窗深掩凭谁问。隔个栏干,远抵天涯恨。

别时但愿心头印,见时但愿眉头近。此生便算衿裯分。密约除非,梦里寻芳信。

陶谷将词填完之后,自己又不无伤感地高声朗读了起来。正诵着“隔个栏干,远抵天涯恨”时,忽听帘钩叮噹,两扇门儿,“呀”的一声,推了开来。陶谷不觉吃惊,连忙回头看时,正是日间在窗外偷觑的女子,悄悄的推开了门儿,侧身入内,她向陶谷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好一个‘隔个栏干,远抵天涯恨’,却不料君须眉如戟,居然如此风雅。妾阅人多矣,今日见君之容,听君所填之词,一往情深,风韵独绝,妾心竟难自持,故不避嫌,效红拂之投李靖,文君之奔司马。望君勿以唐突见责,小女子实为万幸!”

陶谷啊,陶谷啊,早已把那句“作臣之人,有文无行,实不足取”抛到了九霄云外,见到这苦苦相思的女子又出现在了眼前,他怎能错过这次难得的时机,只要心中暗暗惊喜,自言道,自己在江南一行能有如此艳遇,已是人生一乐,他的举止早已随着自己的心蠢蠢欲动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扑向那女子,只盼做个风流文人,来一次鱼水之欢。

就看这女子从是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