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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公元978年腊月末的这个夜晚,北汉太原府的皇宫之中阴冷无比。整个宫殿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内廷之中星光点点,在一片漆黑之下更显孤寂。北汉主刘继元坐在自己的龙椅上,面对堂下无人的空殿,他不断高声宣读着自己的圣旨。圣旨中写满了自己的功德伟绩和至高无上,圣旨中的措辞威严拘谨,体现了他权倾天下,圣君明主之风。当然,圣旨里也少不了他的大声咆哮,咆哮声在空空的大殿上发出鬼一样的回音,令刘继元也在颤抖。

颤抖,全身都在颤抖。手中的圣旨也在不经意间坠落到地上,他惊恐地睁圆了眼睛,身子向龙椅的后背上倒去。刘继元伸长了手臂想重新拾起圣旨,他那渴望之情全写在了手指间无助的挥动之上,可是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圣旨,离刘继元越来越远了。圣旨就像死了一样,看不出它有什么威仪。只不过,刘继元惊恐的眼睛里滚动着泪水是今夜最有灵气之物,而当它滴落在龙椅上时,干枯、死亡、人间蒸发是它最终的宿命,就像刘继元那样,黑夜的空气中遗留下威严的吼叫是一种嘲讽的比喻。

这个腊月末阴冷的夜晚,北汉主刘继元死在了自己的龙椅之上。神秘的刺客用一把长剑从后面刺穿了他的心脏,当他们偷偷运走刘继元的尸体时,他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龙椅不放。他身上的龙袍被鲜血尽染,胸前的那条腾飞的龙已然模糊不清,甚至没有人再关心那上面画着的是否还是一条龙。

这件事发生在公元978年,太原府寂静无声,只有阴风卷起了落下的树叶和不知名的眼流。

李煜的降王生活整整过了三年,三年之后李煜带着小周后逃了出来,这也算是之前的一种承诺。小周后在这三年里过着担惊受怕以及屈辱的日子,李煜就发誓要让她重获自由。然而,小周后从未要求过什么,就算遭受侮辱,也是将眼泪默默地流。她惟一的希望就是不要绝望,不要让李煜绝望。

李煜一行六人按照娥皇的安排本应是前往辽国,但李煜希望可以先回一趟金陵,拜一拜先主与中主的陵墓。娥皇调转马头,回想起昔日的无忧生活不禁黯然神伤,但面对爱情与亲情失而复得,她又觉得备感幸福。她拍了拍身后的那把烧槽琵琶,对李煜说道:

“我要在二位先帝面前弹奏一曲。”

忠臣却是急性子,他对这几位主子说道:

“皇上,皇后虽然我们已逃出汴梁,但依然是宋朝的范围之内,追兵立即就到,我们要去金陵就得赶快了。”

“忠臣所言极是,我们立马调转马头,朝江南方向而去。”李煜说道。

“臣知道有条小路极其隐蔽,可以躲过追兵,但那条小路迂回曲折,山路水道均要路过,所费时日也会增加。”忠臣指着远方说道。

“如今得以离开汴梁,已是人生再造,我早已看穿了许多事情,何不趁此机会游览山河,在山水间重拾自由呢?”李煜深深吐出一口气来,似乎放下了心中千斤重担。

小周后拍手称好,“那再好不过了,这三年我已憋得心闷无比。”

“妹妹好生调皮,做姐姐的要紧紧跟随才是了。”娥皇笑眯眯地说道。逗得众人一阵开怀。

这六人开始朝金陵前行,李煜突然对忠臣说道:

“这里再没有什么皇上了,日后不要如此称呼,就叫我先生吧。从今往后我只是一个读书人,不再是什么皇上。”

“这……”忠臣睁圆地眼睛,满脸惊疑,“臣不敢造次。”

“我知道你忠心,但皇上一词早已不属于我了,若想平安生活,还是忘记这两个字吧。”

“是,”忠臣无奈,低着头叫了一声“先生。”

小周后听此也十分开心,转过头说道:“若是没有了皇上,也自然也不会有皇后,以后也不许叫我什么小周后,你要像叫家姐一样,叫我女英。”小周后调皮地朝娥皇吐了吐舌头。

“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娥皇将马鞭打在了女英的马屁股上,那马儿欢快地跑向了前方,就像女英放飞的心一样。

临近傍晚,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寨之中,此处人烟稀少,但却景色怡人。晚霞洒落在天边,染红了一片。远方山脉上的树林也被迷人霞光映照得羞涩起来。这群山峻岭少了那份险峻与诡秘,而增添了不少妩媚与柔情。

李煜最能被此种景色所打动,不禁停下马来,作了一首词: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开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好一句一帘风月闲。”娥皇说道:“忘记那些伤怀吧,如今风月正在你们身边,再有不可得闲了。”娥皇指了指女英又指了指自己。

李煜会意,不禁笑道:

“这人间****,莫过于有你们二人相伴了。”

但风景总是一瞬即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这四周又无人家,腊月之夜必将寒冷无比,露宿荒野总不稳妥。忠臣先行骑快马向前探路,李煜几人便稍作休息,静待忠臣返回。

可看着天就要黑透了,而忠臣依然不见回来,这一去也有一个时辰之久,李煜不禁担心起来。他站在一块岩石之上手扶着一颗苍天大树远眺,却看不了太远。而此,突然从身后射来一支利箭,刚好插在了李煜所扶的那棵树上。

李煜对这突然一击还未反映过来,只见四个蒙面之人从林中杀了出来。除了一人拿箭之外,其余三人均手持长刀。其中一人以极快地速度将刀架在了李煜的脖子上,冷冷地笑道:

“哈哈哈,大哥,没想到天黑了还可以再捞上一笔。”这人边说道,边把眼睛朝向了小周后、娥皇以及两名女侍卫的身上,不禁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极其色相的说道:

“大哥,快看,没想到这个人有如此大的艳福,还带了这几个美人上路,今晚哥几个可有得享受了。”

这几个山贼纷纷将眼睛投在她们身上,个个都色咪咪的样子,发出一阵淫笑。

“狗贼,你们要是敢胆碰他们一下,我就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李煜怒目而视,心中却十分焦急。

“哈哈哈,”那个大哥模样的山贼走了出来,死死盯在小周后与娥皇曲线优美的身体上,说道:“这等尤物我从物碰到过,今天大爷我就要摸上一摸,看你如何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身后的那三名歹人纷纷都发出一阵阵淫笑。此时,两名侍卫挡在了小周后与娥皇的身前,手中握着一根长棍。

“弟兄们,这两个美人看上去很辣啊,大哥我就将这两个让给你们了。”

后面两人迫不及待,就朝那两名侍卫的身上扑出。

“保护主人!”那两名侍卫喊道,随即一招横扫千军,那棍子立即就扫出一片尘土,那两个贼人毫无防备,不想尘土中含有千万粒碎石,颗颗都打在了他们的头上、脸上及身上。这些碎石力道极大,带着上乘的内力死死钉在了那两贼的全身以及脸上,立时就断了气,倒在了地上。

另两个山贼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于地,脸上满是惊惧,他们当然没有想到这里会遇见高手。带头大哥虽然心中胆寒,但也谩骂一声,将手中长刀朝那二人扔了过去,自己却拔腿朝后方逃命去了。可是此下三滥的招术,那两名女子如何能看在眼里,其中一人轻轻用木棍一挡,那把长刀却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后方,直挺挺地插穿在了这个在哥的心间。

那个挟持李煜的山贼吓得连尿都流了出来,弃刀也想逃走。可这时,忠臣从天而降,取了那人的首级。

一场虚惊,这四个山贼终没有落得好下场,也算是应得的报应。

李煜看着这些尸体,心中感叹,我提醒过他们,可是他们却不听。

“忠臣,山下是否有人家?”

“这座山真是奇怪,我原本见到炊烟,可是走到近处,却发现是一个破庙,既无人家又无炊具,可是那炊烟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