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石青颇为机警,谢飞早上轻轻起身他便知晓,不过他见谢飞昨夜神色情态有异,今早行动又不大对头,便假装睡着不知。后来谢飞唤起宝石,留字出门,他都一一听在耳中,只是不便惊扰而已。人有亲疏,这些事自不能对林风明言。
林风心头迷茫不解,只听韦不争咕哝几声,道:“好饿!”翻身自炕上坐起,揉揉双眼,转头道:“林大哥,你们都起来了?有吃的么?”石青不由微微而笑,林风骂道:“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人都丢了知道不?”韦不争一脸错愕:“谁丢了?”转眼一看不见谢飞:“啊,是谢大哥!昨晚睡觉时不都在么?”林风道:“这不睡醒找不见了么。”韦不争想了一想,喜道:“一定是给咱们买早饭去了。”林风不由笑了出来,扬着短笺骂道:“就知道吃,谢大哥早带着宝石走了!”韦不争奇道:“宝石也走了?”低头坐在炕上自己思想,林风道:“赖着作甚?赶紧起来,莫让石老兄笑话!”韦不争忽然抬头气鼓鼓地道:“谢大哥也太不讲义气,看来这大嫂是要不得的,有了大嫂,就连兄弟们都不顾了。要走可以,但最少也得请咱们好好吃上一顿他再走啊!”石林二人不由哈哈发笑,韦不争犹自嘟囔不已。石青经他一说,也觉腹中饥饿,笑道:“好兄弟,谢大哥不讲义气,石大哥却是讲义气的。赶紧起来,我请你好好吃上一顿。”韦不争这才露出笑容,急忙起身穿衣。
三人洗漱一毕,收拾行囊马匹出门。石青选了一处颇具规模的酒家,三人好好吃喝一顿。石青问起林风韦不争欲往何处,林风言父命游学,离家两月,却大多时卷入月亮宝石引起的这桩公案,如今算是终于清静了些,自当南下纵游齐鲁苏杭。韦不争自是要随林风前去。石青要回海天岛,正好与二人同路,当下饭后即刻起身。
一路上石青和林风谈论古今风物人事,竟是颇为投契,本来二人因月亮之事心存隔阂,到最后竟然惺惺相惜,大有知己之感。韦不争听他二人谈论,不时发问,惹得二人哈哈大笑,比起与谢飞宝石赴商都时那心急火燎,行色匆匆的情态大为不同。
这一日晚间到得沧州,已是过了十几日,石青须东行归岛,便又请二人到酒楼畅饮。次日清晨出了沧州城,大道各奔东南,石青在马上拱手道:“本想与二位同游山水,然在下师命在身,不得不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相会,再与两位把酒言欢!”林风抱拳笑道:“子安诗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与石兄这一路畅谈,实在快意得很,此行之谊,兄弟我铭记在心!”三人拱手作别,石青拨马东行,蹄声踏踏,渐行渐远。林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月亮,心头一阵淡淡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