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疾劲,蔡老五奋力摇橹,小船缓缓向中流驶近,却不住顺流而下。一阵风吹过,宝石低声咳嗽,林风瞧见她低头掩面之间,几滴眼泪已从指缝滑落。他心头大为诧异,却不知她为了何事这般伤心?莫非是和谢飞……
船过中流,距南岸尚有二十几丈,林风纵目向岸边瞧去,心中突得一跳。只见一条渡船横卧,船头坐了两人向这边望来,一人虬须浓眉,正是那山东五霸中的仇老三,另外一人身形矮胖,那日不曾问及姓名,却也是五霸中人。
林风正欲悄声向玉修罗说话,只见蔡老五却停橹不摇,双手提起船头铁锚,喝声:“起!”呜地一声,铁锚便向西首甩出,咚然跌入水中。渡船又顺流飘下丈余,微微一顿,便稳稳停在急流当中。
玉修罗凤目一张,便欲站起,林风急忙拉住她手腕,低声道:“且看他如何声张!”那边宝石抬头问道:“船家,你这是何意?”蔡老五哈哈长笑,身子稳稳站在船头:“也没什么意思……”说着回头向南岸一望,“咱兄弟就是吃这碗饭的,向三位讨个生计钱。”宝石随他目光一看,冷哼一声:“原来是三个水贼!”蔡老五却双目色迷迷向宝石望去,舔舔嘴唇:“姑娘模样生得不赖,大爷好多日子没开过荤了,嘿嘿,要是你能陪我几天,让我倒贴银子也成!”
船上三人闻言,尽都大怒,宝石倏地起身,涨红俏脸骂道:“狗贼,活得不耐烦了是不?”说着手中宝剑已然出鞘,蔡老五涎着脸,嘿嘿发笑:“姑娘莫非还是个女侠,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我这……”宝石怒极,不待他说完,长剑横掠,剑气森森直朝蔡老五胸腹间斩去。
蔡老五啊哟一声,身子跃起急退,大腿上已被宝石长剑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长流。岸上仇老三二人急忙站起,高叫道:“老五,怎么样?”蔡老五摇摇晃晃站在船头:“这小娘们儿挺狠,不妨事!”话未说完,只觉颈间一凉,宝石剑尖已抵住他喉咙,只听她冷冷道:“你好好送我三人过河,便饶了你这条狗命。”蔡老五神色甫定,哈哈一笑:“是么?”身子忽然后翻,“扑通”一声,便已跌入河中。
宝石不料他行此险招,急忙上前查看,只见他露头大骂道:“小娘皮,叫你知道我山东五霸的厉害!”双手一划,身子已潜入水中。船上林风和玉修罗忽觉左摇右晃,颠簸不定,料来必是蔡老五钻入水中摇动渡船。二人不通水性,一时都觉着天旋地转,只有牢牢抓住船舷,脸色却都已惊得发白。
渡船起伏,林玉二人坐骑早已吓得全身哆嗦,四蹄分开撑住身子。那追风伸嘴在两马脖颈上各自咬了一口,自行卧倒,那两匹马见状也急忙卧下,将身子紧贴船身,不住簌簌发抖。
宝石稳稳在船头站了,只觉渡船颠簸更甚,她回头向林风玉修罗看了一眼,安慰道:“二位切莫担怕,待我去除了这贼!”咬了咬牙,翻身便跃入水中。林风一声惊叫,转念一想,宝石自幼生在海滨,料来水性定然不凡。但黄河水浊浪大,只怕比海中更为凶险,不由暗暗担心。
只觉渡船平稳,不再颠动,二人各自吁口长气,趴在船舷上察看,却只见水流滚滚,哪有宝石蔡老五踪影?岸边仇老三二人也是张目细瞧。
过了片刻,下游离渡船数丈之处,浪花涌起,蔡老五身子跃出水面,高声叫道:“老三老四,快帮忙……”话音未落,宝石也涌身出水,长剑直往他腿上削去。蔡老五复又一个筋斗翻入水中,宝石追击而下,一时又不见踪影。
岸边仇老三和那矮胖汉子亦双双下水,林风大急:“这该如何是好?”玉修罗也是满脸急切,但二人都是旱鸭子,只能望河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