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见万金龙身手矫健,跃在当地向他挑战,勒马退了两步,苦笑道:“万帮主,这可不成。小可就会那几手剑法,岂是你的对手?再说我实在不识得那狗屁阎罗修罗啊!又会什么修罗剑法!”万金龙心中诧异他言语之间对阎罗修罗无礼,但看他神态是怕得极了,似乎信口胡诌,冷冷道:“阁下是不是会使修罗剑,试过便知。”林风无可奈何,回头望着月亮,示意拨马逃走。月亮却骂道:“胆小鬼,怕什么?上!”说着伸手拔出长剑递了过来。狗儿转头道:“林叔叔,你怕么?”林风接过长剑,道:“怕啊,让我一个读书做文章的秀才舞刀使剑人家拼命,我能不怕么?”说着慢腾腾下了马,慢慢走到万金龙身前六尺处站定身子,提剑拱手道:“万帮主,我这几下确实不成得很,你要试就勉强试上一试。可你得手下留情,眼里更要瞧得清楚,到时候别硬赖说这就是什么修罗剑,那可冤死我书生了!”
听他言语无礼油滑,万金龙心中恼怒,哼了一声:“一时自见分晓!”身形往前一窜,双笔分开朝林风点来,下点左腿鹤顶,上点右肩肩井。果然是认穴精准,一对判官笔如风般已递到林风身前。
前几日翠微混战,方才挥剑自卫,林风都是势不得已,被逼出剑,从未与人单打独斗过。即使在救月亮和朱老四时,也是攻了个吕铁衣猝不及防,纵不似这时正儿八经与万金龙面对面交手。此时林风见万金龙双笔攻得疾快,当下更不思索,手一抖,虽是一柄长剑,此时却似一化为二,剑尖便奔万金龙双手手腕神门穴迅疾点去。
只见眼前寒光闪动,万金龙只觉自己将手腕送到剑尖上一般。他行走江湖多年,历过无数恶斗,眼前小险岂能放在眼中?双笔右挑左拨,铮铮两声,已将林风长剑挡开。万金龙口中叫道:“不守反攻、打穴断腕,不是修罗剑是什么?”手中却不停下,双臂一振,步法一变,身子左突右晃,判官笔铁钩银划,直朝林风身前大穴连连点来。
林风长剑连出点他手腕,却频频落空。原来万金龙已看出他虽然剑法迅疾奇妙,但临敌经验颇是不足,当下尽使虚招扰他神心,却不敢双笔用实了让他点中手腕。林风慌乱之下,连连退了几步,眼中不住觑准万金龙手腕点去,却是无一点中,不由心中更是惊慌,叫道:“万帮主,你好厉害。我服输了,咱们不打了吧!”万金龙却阴沉着脸,双笔颤动向他绵绵攻上。
要知林风之前所遇之敌虽然人数众多,却无有武林高手,只要他出剑一击,必有一人受伤中剑,因此他信心倍增,浑不心怯。此时却被这万金龙一阵虚招,扰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心下自先怯了,手中剑更无章法。他见万金龙愈攻愈急,自己又招招落空,慌乱更甚,口中叫道:“月亮,带了朱家快跑,我挡不住了!”其实他也不寻思,万金龙攻得如此迅疾,也还不是招招落空?
一旁月亮却瞧得清楚,骂道:“臭书生,你逃什么逃?他能伤得了你?”林风啊哟啊哟不绝:“今日要死在这里了!”手上瞎刺乱点,口中胡言乱语,一会咒那阎罗修罗不得好死,一会骂这万金龙瞎了眼睛。万金龙见他情势如此宭迫,犹能在那有余暇骂人,不由老脸发热,身法一变,绕着林风身子游走不已,一对判官笔将他全身大穴罩住。但只要招式一老,林风剑尖随即便向他手腕迎来。万金龙心头大骂,手上却丝毫不敢疏忽。
此时林风却更是心怯,双目死死盯住万金龙手腕打转,只要他递来便挺剑刺去。万金龙久斗不下,心里急躁,双笔一分,却不再打林风穴道,撩划刺挑,直朝他身上胡乱招呼。林风心头一惊,手上略松,万金龙右笔划中他左臂,鲜血当即迸出。衡水帮众人齐声喝彩,月亮和狗儿却同时一声惊呼。
林风惧惊之下,不及多想,左手探出,已抓住万金龙右手手腕,就势一收一翻,正是他在那拳经中所练熟手段。只听万金龙一声闷哼,身子一个侧空翻站在六尺之外,右手判官笔已掉落在地。衡水帮众人采声未罢,又齐齐一声惊呼。原来林风方才抓住万金龙手腕之后,手臂一收虎口扣住他大拇指,往外一翻生生差点将他大拇指骨掰断。幸亏万金龙见机得快,顺势一翻方免此难,但拇指剧痛不已,竟连判官笔都握不住了。
历此一招,万金龙心下更无怀疑,他森然道:“阎罗手!……林少侠连这个也会,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林风虽然得胜,心中却莫名其妙,愕道:“什么阎罗手?万帮主可越说越奇了。”狗儿在一旁见林风得胜,高声欢呼。万金龙沉着脸道:“今日若是比武,万某已经输了。但事关我衡水帮声誉及兄弟们的性命,还请林少侠随我走一遭!”林风摇头笑道:“小可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无法从命!”万金龙沉声道:“既然如此,林少侠就莫怪万某不客气了!”他回头叫道:“大伙儿一起动手,擒了他回去,就不信那阎罗修罗不找上门来。”
众人齐声答应,纷纷跳下马来,举起兵刃向林风围拢过来。月亮高声叫骂:“衡水帮好不要脸!”万金龙毫不理睬,持了一支判官笔和众人一起逼近林风。
忽然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哟!人多欺负人少吗?”众人只觉心旌动荡,不由一齐偱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