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紫云摇头不止,向罗北斗拱手道:“北斗老兄,细想起来,你我之间也不算有多大的恩怨,如今都是年过花甲之人,又何必为一时意气争个高下?……”话未说完,古极却在一边叫道:“云门老儿,你这却是什么话?”谭紫云也不理他,自行说道:“十二年前旧事,老兄又何必耿耿于怀?今日令千金和义子伤在我徒儿手中,也是他们近日所行确为人所不容。只要罗兄肯化解仇怨,以后不再来跟晋冀好汉们为难,眼下就可带他们离开。这数百英雄若是有什么不满之处,谭某一力担待便是!”说着双目炯然,向罗北斗瞧了过去。场中众人听得明白,大是心中不满,却碍于谭紫云名头,不敢出言反驳。林风和谢飞却不住暗暗点头,那熊彪却开口叫道:“就让他们如此走了?我衡水帮兄弟难道就白白死了不成?”众人闻言,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一时场中哗声大作。古极也在一边摇头喃喃:“婆婆妈妈的,你这云门老儿可不大长进!”他虽然生性喜瞧热闹,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此时见谭紫云说得郑重,也就不再叫嚷饶舌。
眼见众人哗然,谭紫云回头朝熊彪看来一眼:“这位英雄出言不凡,看来是不给我老汉面子了!”熊彪被他神威凛凛的目光一瞧,不由倒退一步,不敢做声。谭紫云双目在场中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众人收声屏息,纵使有人心头暗骂,却哪敢再出声议论?万金龙苦笑着悄声对谢飞道:“本想尊师一来,定会和这北斗老贼见个高低,谁料他老人家却唱这么一出?!”谢飞不及答言,宝石却道:“冤冤相报,何时有头?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么。”燕宇英念及罗北斗和阎罗修罗身手,若是一举不得歼灭,日后定当后患无穷,云门老人如此化解,却也是了结此事良策,当下低声笑道:“万兄弟,宝石姑娘说得有理,就怕这北斗老儿不知好歹,纠缠不休!”
一时众人各怀心思,谭紫云回过头来,看罗北斗如何应答。罗北斗却沉了脸,向林风道:“小风,你将你师姐他们身子移开。”林风心下一愕,开口叫道:“老伯,谭……老爷子说得有理,咱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甚好?”罗北斗沉脸不答,玉修罗轻声骂道:“臭小子,你师姐和……就让他们白白打伤么?”谭紫云目注林风,心中纳闷他是何身份,对玉修罗师姐相称,却不叫罗北斗为师父?此时却不便出口相询,摇头道:“这位小哥,既然北斗兄执意如此,你就照他的话去做,免得一会伤着他们二位!”他心中早知罗北斗心胸狭窄、极重恩怨,不过十二年未见,应该是火气打消,是以方才出言劝解,谁知此老一如当年执拗,看来今日动手一搏是难免了。
众人闻言欢声如雷,古极哈哈笑道:“这才是云门大侠的风范……不争,快帮你林大哥搭把手……”韦不争应了一声,欢天喜地地将铁阎罗远远搬开放到台下,众人口中低声谩骂,纷纷躲开,闪出一大片空地。林风无奈,只得横抱起玉修罗身子,只觉她身子轻巧绵软,一时不由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玉修罗身子无力,被林风一抱,也觉心头突突乱跳。她虽然年过廿六,却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贴近,不由满面潮红。台下众人见此情形,早有那登徒子嘘声四起,哗笑不已。
宝石见林风尴尬,急急奔到近前接过玉修罗身子放到铁阎罗身边,玉修罗轻声笑道:“多谢妹子!”宝石也不答言,回头朝林风“噗哧”一笑,转身回到谢飞那边去了。林风一时心头恍惚,红了脸站在玉修罗身边,韦不争见他神态有异,轻声问道:“林大哥,你病了么?”伸手摸向林风额头,林风狠狠瞪他一眼:“我看你师父倒病得不轻!”韦不争纳闷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一顿能吃七八个馒头,身子骨硬朗得很,却哪里有病?”玉修罗虽然身子无力,心头异样,却也忍不住格格笑了一声。她知林风恼那古极煽风点火,是以心怀不满,出言不逊。韦不争却见那宝石和月亮生得像极,方才和师父在外听得她是月亮妹妹,便开口又问林风宝石事宜。林风哪有心思理他,说道:“快看,一会打起来了!”韦不争闻言急忙回头,铁阎罗玉修罗暗自调息,四人皆举目向台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