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吃了饭,又回到了那个招工处,见门还没有开,以为人还没有上班,就蹲在门边候着。小艾想:等我找好了工作,第一个我要去见的人应该是谁呢?是秦文还是秦纹。不,我应该先去找秦纹,我们毕竟是老同学了嘛,我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找她吗?至于秦文嘛,当然也可以去见见她,她太神秘了,去见见她也不错,也应该嘛。
小艾正想着,一个声音说:“啊,侬这个小伙子,侬在这里作什么啊?”
小艾抬头一看,一位老大妈站在面前,正看着他。小艾就站起来,必恭必敬地问:“大妈,这儿是不是招工处啊?”
“什么招工啊,这儿是黑中介,早就被公安局的人赶走了。”
“黑中介?”小艾张大了嘴问,“什么叫黑中介啊?”
“侬连黑中介都不知道?哎呀,小伙子啊,吾告诉侬,侬可要小心啦,千万不要上黑中介的当啊,他们会把侬弄去卖了啊。”
“还有卖人的?”小艾吓得一吐舌头说道,“大妈,谢谢你啦。”
“勿用下啦,侬怪走吧。”老大妈满口的土话,小艾听得似懂非懂的,觉得也没什么话要说,就离开了那个弄堂。
走出弄堂,小艾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留意地看招工广告。他忽然看到街对面挂着一个很大的招牌,上面大书“招工”二字,小艾一下子就像看到了一盘酱猪肘子,兴奋得口水都下来了。这么大的门面,这么大的两个字,大概不会是黑中介了吧。
小艾想穿过马路,可是,马路上的车子就像流水一般,从不间断,他真的无法穿过去。他向马路的两头看看,向左看看不到尽头,向右看还是看不到尽头,那么这条街到底有多长呢,他要是走到街口,通过人行横道线,那还不走到天黑啊。不行,我得想办法过去。
小艾仗着身子灵活,三两步跨过人行道,就向栅栏走去。这栅栏很高,如果要翻的话,对于小艾来说倒也不费事,但那样高高地上去,很惹人注意,小艾选择了钻。他仗着身子瘦,侧着身子,“哧溜”一下,像泥鳅一样就钻了过去。
小艾现在站在车道上了,看着流水一般的车子,他有些犹豫了,这能不能穿过去呢,是有点危险,但是,他想:干什么事情没有危险呢,怕危险,就会一事无成。好了,下决心钻过去,我就不信它汽车没有空子可钻。
小艾站在马路边正在寻找机会钻过马路去,突然听到一声喊:“你小子想干什么?不要命啦!”小艾不知道这是喊谁,没有理睬,仍然作出了要横穿马路的准备。“你给我站住!”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随即,小艾觉得一只胳膊好像被一只铁钳子钳住一样,抓得肉好痛。小艾本能地把胳膊一甩,但是没有甩掉抓住他的那只手。
“你还想跑!”那只手抓得更紧了。小艾扭头一看,一个带着大墨镜的警察就站在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警棍,微笑着问:“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我不干什么。”
“不干什么要横穿马路,你活腻了,是不是啊?”
“我没……”
“你当然没有穿,要不是我拉住了你,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倒在车轮下了。走,到那个岗亭去,我有话问你。”小艾就不由自主地跟着警察向岗亭走去。
“我不是坏人……”小艾分辩着。
“你是什么人到那儿再说吧。”小艾想:真倒霉,这工作是真的很难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