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急忙掐着常宝的人中,呼叫着:“常宝常宝,你醒醒啊。”常宝尚未醒来,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从小艾的背后走了出来。小艾听到脚步声,急忙回头,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常猎户。小艾话未出口,常猎户已经到了近前,出手如电,点了常宝的醒穴,常宝这才悠悠地醒来。常宝睁开眼,一见是她爹,高兴地叫了一声:“爹,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你还好吧,别的地方没受伤吧?”
常宝见自己躺在小艾的怀里,面色一红,赶紧爬了起来,甩甩胳膊,踢踢腿,觉得没什么不正常,就说:“我没受伤啊,我刚才……哦,对了,有几个坏人来我家,他们人呢?”
“死了俩,那三个跑了。”
常猎户站着的身躯忽然哆嗦了一下,小艾见他的袖管里滴着血,就惊叫道:“大叔,你受伤了。”常猎户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臂,带着几分苦笑说:“不碍事,小兔崽子开枪,有几粒铁弹子蹦到了肩膀上。”常宝听说爹受了伤,也十分关心地过来,把她爹的上衣脱了。小艾一见,吃了一惊,只见左边半个肩膀上都是血。
“大叔,你伤得不轻啊,这伤可要及时处理,不然,它会发炎的。”
“没事的,丫头,你去端盆水来,水里放一点盐,等盐化了,你就用那水把我身上的血洗干净,然后再用细钩子把肉里的弹子钩出来。”常宝流着泪,答应了一声就去做这一切了。小艾知道,用盐水洗伤口,伤口不易感染,不会发炎,可是,那样会很疼的。小艾怎么会知道这一点呢?因为他看到电影上常常是这样处理伤口的,那被处理的人都是咬着牙不喊疼的。小艾想:那是在电影上看到的,是假的,今天可要看到真的了。常猎户坐下来,常宝用一块白布蘸着盐水给她爹洗伤口,小艾看见,常猎户确实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脸上淌着豆大的汗珠。小艾知道,他一定很疼很疼的。常宝在那儿忙着,小艾帮不上忙,就站在旁边看着,在心里暗暗地替常猎户叫疼。常宝把她爹的肩膀上的血洗干净了,果然看到有几颗弹子嵌在肉里,常宝就用一个细细的铁钩子把那弹子一个个地钩了出来。弹子钩出来了,但是留下了一个个的血洞不断地往外冒着血,这可怎么办呢?常宝急得哭了起来,常猎户叫道:“不许哭,这点小伤算什么。”
“那它们还在往外冒着血怎么办?”
“先用盐水把血洗净了,再在洞口上按上香灰,然后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起来就行了。”
常宝流着泪,按照她爹说的去做,不大一会工夫,这些都做完了,常猎户笑了起来,说道:“好了,我女儿是真的很能干,爹没有白疼你。”
常猎户的伤处理好了,小艾把目光转到了那两个死人的身上。小艾说:“大叔的功夫是真的了得,一招之下,就叫他们毙命,大叔你用的是什么功夫啊?”常猎户笑了笑,没有回答小艾的话,走到一具尸体边低头看了看,然后抬头想了想,然后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孽啊,难道真的是他们找来了吗?”
“难道这不是两个小土匪?难道他们是大叔的仇家?”
常猎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土匪,一般的土匪哪里有火枪啊?”
“那大叔以为他们是什么人呢?”
“我也说不准,反正我看他们不是一般的土匪。唉,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把这两个死鬼处理了吧。”
“对,先把他们埋了再说吧。”小艾的话没有落音,就听常猎户说道:“埋什么埋啊,拖去喂狼。”小艾看了看两个死人,心想:这样处理真是个好方法,既不要花钱也不留下任何痕迹,比土葬水葬火葬都要好。小艾看着大叔,有一句话想问:你的仇家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他又是谁啊?他想,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再来问个清楚也不迟啊。
一切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山林把巨大的阴影投过来,小屋已经处在黑暗中了。火塘里的火苗一跳一跳的,火光照红了火塘边的三个人。常宝一心在烧着火,常猎户则坐在那儿一声不吭,陷入了沉思。小艾看看常宝,又看看常猎户,觉得这父女俩有着太多的秘密。小艾想:我能不能问呢?也许我一问,刺疼了大叔的旧伤疤,让他不愉快。算啦,还是不问的好,反正明天我是一定要离开这儿的,何必还要问人家的隐私呢。小艾这样想着,也就没话可说,就抬起头来看天。落日的余辉渐渐地暗淡下去,天空蓝得很,也宁静得很。此时此刻,不知道秦文在干什么,她是不是在想我呢?也不知道刘大他们抓着了莫二老财没有,周大哥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艾觉得这次跨时空过来,短短的几个月,就使他有了太多的牵挂。
小艾正想着心事,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就听常宝叫道:“艾哥哥,吃晚饭啦。”小艾这时才想起来中午好象没吃饭,肚子早就饿瘪了。他想起来,这异香就是野驴肉的香味。常猎户忽然站起身走进了小屋,在屋里摸索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干葫芦。他把干葫芦的盖子一打开,就冒出了一股酒香。这是他珍藏了好久的一葫芦酒,平时从来舍不得喝一点,今天忽然把它拿了出来,很明显,这是用来招待小艾的,他认为,小艾刚才奋不顾身地救他的女儿,他就该感谢他。他在地上摆好了两只瓦碗,然后把酒倒在了瓦碗里,看着小艾,不好意思地说:“山里人穷,没什么东西招待你,这些天委屈你啦。来,这碗酒不成敬意,你把他喝了吧。”
常猎户把话说完,端起酒碗来,“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碗酒给喝干了。他擦了擦嘴,喘了一口气,看着小艾没有举碗,就问:“你为什么不喝,是嫌酒不好吗?”
“不是啊,大叔。我是不会喝酒的,请大叔原谅。”
“你真的不会喝酒?”常猎户看着小艾,眼神中有着愤怒和怀疑。小艾知道常猎户一定不高兴,就做出很为难的样子来说:“说实话,喝也能喝那么一点点,要是喝了这么多,肯定会醉的。大叔,你看这样好吗,常宝也累了一天,也该喝点酒发散发散,这碗酒我就和她分着喝了吧。”小艾看着常猎户,常猎户见小艾这么关心他女儿,就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常宝听说要让她喝酒,自然很高兴,因为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酒,今天闻着那酒的香味,心里就在想,这酒这么香,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刚才她还在为爹不给她喝酒而不高兴呢。小艾就把一碗酒分成两碗,对常宝说:“来,我们喝一口。”常宝端起酒碗来,一仰脖子,一口喝干了。常宝放下酒碗,意犹未尽地啧啧嘴说:“这酒真香,真好喝。”常宝站起来,忽然腿一软,又坐了下来。小艾见她的脸红红的,问道:“怎么,你醉了吗?”
“醉了?醉酒是什么样子啊?这酒真好喝,爹,下次我还要喝,还要喝好多好多的酒。呵呵……”常宝忽然笑了起来,一个劲地傻笑。常猎户看着小艾说:“让你见笑了。”
“哪里话,常宝姑娘天真无邪,平时难得开心一次,今天见你回来了,她多高兴啊,这笑一笑不是应该的吗?”
“唉!”常猎户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也是够苦的了,自从她娘死了之后,她几岁时我就带她进山,十几年来我从不给她走出去过,在她的眼中,只有这大山和树林,这里就是她的天地,别的东西,她是一点也不知道。”
“那大叔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带她走出这大山和树林呢,为什么不让她出去见见世面呢?”
“这你就不知道啦。不瞒你说,我曾经杀了人,身上有命案,我怕带她出去给仇家见着了对她不利,再说了,我也不敢随便出去,怕给捕快抓着了,这倒不是我怕死,因为有了她,我死了,谁来照顾她呢。所以,我们就一直躲在这树林里。”
常宝忽然傻笑着扑过来,抓着她爹的衣服说:“你刚才说我娘了,我要我娘,我娘在哪儿,我要我娘!”常猎户看着女儿的傻样子,两颗泪珠无声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