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太爷训斥小艾的时候,先生来了。老太爷正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呢,这先生来得正是时候,老太爷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气都泼到了先生的头上:“你这个先生太不象话啦。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才姗姗而来,你这个样子,皮皮塌塌的,怎么能够教好学生呢。你这能够叫为人师表吗?啊!”老太爷越说越气,竟然气得咳嗽起来,那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您消消气。今天中午我来客人了,所以就来得迟了点。其实,几个学生的功课我是一点也没有耽误的。”先生小心地解释着。
“你还敢狡辩!不象话,太不象话啦!”老太爷站了起来,说道,“你该走啦,回你的老家去吧。”老太爷临出门的时候还回过头来说,“打打铺盖,快走你的吧!”
小艾看到,先生站在那儿气得两腿直发抖。那三个学生见老太爷生气,也吓得不敢说话,于是小艾走上前对先生说:“先生,你下岗了,我送你回家吧。”先生看了看小艾,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哼,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儿子在京城当官吗?”先生说罢,很快地收拾一下笔墨纸砚,然后抬腿就走,小艾追了上来,悄悄地对先生说:“先生,还是让我送送你吧。”
“我不用你送!猫哭耗子假慈悲。”先生还在生气。
“先生你误会啦。其实,我不是颜家的什么人,我本是来作客的,结果他们硬不让我走。我送你走只是个借口,好趁这个机会离开这儿才是真的。”小艾小声对先生说出了真心话。
“你说的是真话吗?”先生看着小艾的眼睛问,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真诚的答案。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啦。先生,我没有理由要骗你啊。”小艾说得越加真诚。
“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走啊?”先生一边问话一边扭头看那三个学生。
小艾就把他看见颜妞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老先生点点头,表示明白。老先生看着小艾,又昂头想了一会儿,说:“颜家势力大得很,你以为你能够走得了吗?”
“先生救我啊,我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小艾的口气很肯定。“那我怎么救你呢?”先生的语气很缓和,显然有些同意了。
“先生,我先到你那儿去,我们到了你那儿再想办法行吗?”
先生又昂头想了想,说:“好吧,你跟我来。”小艾就跟着先生一道出了门,迎面碰上了小书童。小书童问:“为仁少爷,你去哪儿?”
“先生要回家,我送送他,晚上回来,你不用去找我了。”小艾说罢和先生走了出去,竟然没有和老太爷道别。小书童在后面喊:“少爷,晚上可要早点回来啊!”“知道啦!”小艾回答着,就和先生一起出了门。来到先生的住处,先生把门打开,小艾走进去一看,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一个铺盖卷儿和一些旧书,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啦。
“你看看,我就这么些东西,我怎么能够带你走呢?”先生显出很为难的样子说。
小艾看了看,就在屋子里转着圈儿,他在想,天无绝人之路,办法嘛,总该会有的吧。先生开始整理旧书,小艾也上来帮忙。书整理好了,先生就来打铺盖圈儿。一头是铺盖,一头是书,中间横上了一根扁担。先生要挑,小艾说:“我来试试吧。”他就试着挑了一下,竟然没有挑起来。
“你挑不动吧?”先生问。
“我挑不动。”小艾说,“让我们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