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下午，大甲虫休闲岛。
雅曼从门口进来，走到服务台前。
雅曼：“请问，阮阿姨来了吗？”
服务员小姐一头雾水，扭头问过来的一位：“月姐，你知道阮阿姨吗？”
那位被称为月姐的领着雅曼去里边找，指给她看：“诺，在那儿，和我们老板聊天呢！”
大厅里植满了花草树木，在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雅曼走过去，站在芷君的前面，弯腰问好：“阮阿姨！您好！”
芷君抬头看她，似曾相识的样子：“你是……”
雅曼：“我是赵雅曼，博雄跟您说了吧？”
芷君这才知道眼前的姑娘是谁了。
一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问芷君：“这姑娘是……”
芷君：“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中年男人：“那好，你们聊吧。我去招呼一下客人，需要什么就叫服务员。”
芷君：“你去忙吧。”
中年男人走了。
芷君叫雅曼坐，服务员端上饮料来。
雅曼规规矩矩坐下来。
芷君：“是博雄告诉你我在这儿？”
雅曼：“是的，首先我请您原谅我的不约而至，另外，我还要为我前天失约的事，向您一家道歉！”
芷君：“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雅曼：“前天的失约，其实是因为我过于紧张而有些不自信。今天的不约而至，是怕您会拒绝我的冒昧约见，而我又非常想在见家里其它人之前，能得到您的认可，因为博雄说您是个非常出色的母亲，所以我才鼓起勇气来见您。我现在一见，发现您真是一位不同寻常的女性。”
芷君：“好吧，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雅曼：“我是搞美容的，以后，就让我来做您的美容顾问吧！”
芷君：“美容是个时尚的职业，而我更看重个人的修养和文化素质，明白我的意思吗？”
雅曼：“我明白。”
雅曼离开后，芷君一个人坐在藤椅上陷入沉思。
那位被叫做月姐的服务员笑着走过来。
芷君问她：“你们笑什么呢？”
月姐：“没什么。刚才的女孩子不知是阮阿姨的什么人呀？”
芷君：“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的女儿。”
月姐：“哦。其实，前天晚上她来过这儿，和两个女伴喝醉了，不知怎么和其中一个吵了起来。唉哟，她好厉害呀！一巴掌就把那个女伴打倒在地了，然后还拖出去，把她扔到路边的水池里去了。我们吓得都没敢上前劝说。”
芷君：“真有这回事？”
月姐：“大家都看到了，真的。”
芷君：“原来她是这么粗野的丫头！”
傍晚，博雄刚回到家里，就被妈妈叫到客厅来。爸爸和奶奶也在。
妈妈说：“你那位女朋友，就不要叫她到家里来了！”
博雄诧异地：“怎么了？妈。”
妈妈：“今天下午，她去休闲岛那儿找我去了。我们谈了一下，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
博雄：“妈，我和她已经互相了解了一断时间了。你相信我吧！我很喜欢她——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妈妈：“文化上的差距就不必提了，前天的失约是因为过分紧张，今天又对我不约而见，女孩子都是这么不自重么？”
博雄：“事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法，这不是不尊重别人，也不是不自重。”
妈妈：“你知道她前天失约后去干什么了吗？”
博雄：“不，我不知道。”
妈妈：“她和女伴去大甲虫那儿喝醉了酒，竟和女伴打起来了，最后把女伴扔到路边的水池里去了。你怎么能看上这么低级、没教养，这么粗野的丫头呢！”
博雄：“不！妈，她绝不是你说的那种女孩儿。你们相信我吧！”
妈妈：“总之，我不喜欢她。我不能同意你们的事。”
博雄：“别这样！妈。”
妈妈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奶奶叹口气：“可惜我都没见到本人呢！”
赵家。子辰在打电话。
子辰：“文超哥吗……星期六有空吗？”
文超：“有什么事说吧！”
子辰：“如果有空就来帮我搬家吧！我姐夫在望秋台那儿给我找了个房子。”
文超：“那可要祝贺你了！我一定去帮忙。”
星期六，文超来帮子辰搬家。
文超和子辰坐到一辆旧的小卡车里。子辰发动了汽车。
文超：“哪儿来的破车呀？”
子辰：“大姐夫送的。那边交通不便，没辆破车不行，另外，我再出门写生也方便多了。”
小卡车一路颠簸，来到了望秋台。林地中一片院子，几间平房，这就是子辰的新住所了。
进了院子，子辰停下车，打开车门，出来，站在院子里。文超也下了车。
子辰问文超：“还可以吧？”
文超：“应该说很适合你住。”
子辰：“这本来是林业部门盖的房子，后来有个小木器厂在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文超：“正是秋天好风景，景中看景景更美呀！”
子辰：“说得对。西山就在眼前。望秋台实在是个好名字。”
文超：“那我以后说不定会常来常往啊！”
子辰：“欢迎光临！”
文超：“那我们先收拾一下吧！”
雅曼给博雄打电话。
雅曼：“是我。”
博雄：“怎么打电话不先通知一声呢？”
雅曼：“怎么？你很忙么？”
博雄：“是呀！我正在想我的女朋友呢。”
雅曼：“看你，还跟人家开玩笑呢！人家心里正慌慌不安呢。”
博雄：“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要不我去找你吧！”
雅曼：“算了，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博雄：“这样吧！下了班我带你去吃饭，行吗？”
雅曼：“好吧。”
饭馆里。
雅曼和博雄一起吃着饭。雅曼的神情有点悒郁。
博雄：“今天怎么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呢？”
雅曼：“我昨天见了你妈妈了。”
博雄：“这我已经知道了。”
雅曼：“她一定对我有什么看法吧！”
博雄搪塞着：“哪有哇！她说你很有个性。”
雅曼：“是么？但是我从她的目光中没有看到赞许，只有陌生和过分的涵养。”
博雄：“我妈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是这样，可能是习惯了。”
雅曼：“我感觉她不喜欢我。”
博雄：“你太敏感了。”
雅曼：“所以我不开心。”
博雄：“是不是因为那天和朋友吵架，心情还没好过来呢？”
雅曼：“你怎么知道我吵架了？”
博雄：“——你说的。”
雅曼无语。
博雄：“实话说——我妈知道这件事了。”
雅曼：“什么事？”
博雄：“就是你和女友吵架的事。有人告诉我妈了，而且把你说的很厉害。”
雅曼：“什么！那怎么办呀？”
博雄：“所以暂时你也不能去我家了。等过两天，他们不在大惊小怪了，我再带你过去吧！”
雅曼：“那好吧，我听你的。”
博雄：“那就笑一下吧！”
雅曼勉强笑了一下。
博雄回到家里，他刚走进自己的房间，奶奶笑嘻嘻地跟了进来。
奶奶：“博雄啊，奶奶问你点事儿。”
博雄：“您问吧！”
奶奶：“你那个美容小姐那儿，有象我这样的老太太去美容的吗？”
博雄：“啊——当然有哇！”
奶奶：“真的！那找个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吧！”
博雄：“不过做美容要花很多钱的！”
奶奶：“我有钱呀！”
博雄：“当然啦，她怎么能管您要钱呢？您是我奶奶呀！”
奶奶：“那你去跟她说说，看她什么时候给我弄弄。”
博雄：“只要您想去，我马上就给她打电话。明天怎么样？”
奶奶：“好哇好哇！不过这事你可别跟别人说，特别是你妈。”
博雄：“我知道了。”
奶奶转身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说：“对了，你妈的话你不要听。你爸爸不照样没什么文化吗？配她有文化的还缀缀有余呢！再说，一个女孩子在生意场上打拼，没点火气能行吗？那才是过是子的人哪！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只会盯上你的钱。当初你妈不就是看上你爸爸有钱才肯嫁的吗……”
妈妈正好开门进来，听到了奶奶后面的话。
奶奶吃了一惊，赶紧闭了嘴走了。
妈妈说：“赶紧和那个女孩儿断掉！过几天，你再和那个生物教授的女儿见个面谈谈。”
博雄：“妈！我真的不能离开她。”
妈妈：“你们要气死我吗？”
芷君在床上躺着生闷气。
天跃进来。
天跃问：“你怎么啦？生什么气了吗？”
芷君一下起来：“妈对博雄说我当初嫁给你是看上了你的钱。”
天跃不相信：“妈怎么会这么说呢？不会的。”
芷君：“我亲耳听到的。你不信就叫妈来对质。”
天跃：“算了算了，你也知道妈上年纪了，难免会说错话嘛！”
芷君哭起来：“我嫁你的时候，你的钱在哪儿呢？我在你们家苦了这么多年，难道她不知道吗？为什么在我儿子面前贬低我的人格？我做母亲、做媳妇的尊严在哪儿？”
天跃：“好了好了，你声音小一点。这样，等一会儿我去跟妈说，一定要让她认错，这也太过分了！”
芷君停住哭：“你想干什么？你不刚才还说她上年纪了吗？”
天跃笑：“你一掉眼泪，我就着急。既然你不哭了，那就算了吧！”
芷君：“早就知道你是这样。”
晚饭后，大家坐到客厅里来。
天跃坐在躺椅上，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烟。
天跃对博雄说：“博雄啊，过两天要开个高级会议，让你弄的那个材料你要好好搞一下，不懂的地方多向别人请教，一定要把它做好！特别是本先行业在国际市场上的一些重要问题。”
博雄：“是，我已经基本上做好了。”
芷君打断他们的话：“好啦，不要总在家里谈这些事！还是说说博雄的事吧。”
奶奶张张嘴想说，又看看芷君：“还是你先说吧！”
芷君：“那我就先说说。我不喜欢博雄现在谈的这个女孩儿。在这个年代，知识水平的差距就是不同阶层的差距，而且，她的修养，以及各方面的素质都不高，所以，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接受她。另外，博雄见过的那个生物学教授的女儿，却是在严格的家教中长大的，在我看来是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妈妈见过照片，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博雄：“妈！我喜欢赵雅曼，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她还有很多优点您没有发现。您只是片面的认识了她。”
芷君：“我根据听到的和看到的事实下结论。我没有片面。应该反思的是你自己！我劝你不要被表面的热情蒙蔽了你的双眼。”
奶奶：“我也听说了，现在做美容这个职业是很让人羡慕的。我孙子看上的女孩儿就错不了。经过生活摔打的人才更知道幸福来得不容易。不象有的女孩儿养尊处优惯了，自私得就只认得钱。”
妈妈：“妈，您是在说我吧！说我是因为贪图钱财才嫁给你儿子的，是吧？”
奶奶：“我在博雄房里是说了句对你不公平的话，可是我都这么老了，就不能说句错话了吗？而且，你们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就是说错了你们又有什么要紧的？我呢，还没见到孙子媳妇一面，你就把她挡在门外了。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妈妈：“好吧，妈，既然你想见就叫她来吧。我算什么呢！”
奶奶：“你也不用这样！你为这个家付出的辛苦，我也都知道。可既然我孙子看上人家了，我们就应该认认真真地给参谋一下，不对么？”
妈妈不再说话了。
奶奶坐在博雄的车上。车在街道上行驶。
奶奶问：“到了吗？”
博雄：“前边就是了。”
奶奶忙叫停车：“行了，我就从这儿下吧！”
车停下，奶奶从车上下来，一边推开博雄，说：“你走吧！我想自己过去。”
博雄：“那好吧！等一会儿我再来接您。”然后回到车上，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雅曼正在美容店里坐着，电话铃响了。她拿起电话：“你好，我是赵雅曼。”
博雄：“雅曼哪，我奶奶来了。你快出门接一下吧！”
雅曼：“现在吗？她穿什么样的衣服？”
博雄：“她就要进门了。快点呀！”
雅曼一惊，忙挂了电话，跑向门口。
奶奶正走进门来。
小张上前招呼：“您好！阿姨。欢迎惠顾！”
奶奶上下打量小张，感到陌生。
雅曼跑过来：“您来了奶奶！快里边坐吧！”
奶奶扭头看她，脸上露出笑容：“你是……”
雅曼忙说：“我就是雅曼。博雄一定跟您说过了吧！”
奶奶：“哦哦，对——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呢！”
雅曼不好意思了，她挽起奶奶的胳膊，一起坐到沙发上来。
雅曼：“您喝点什么？奶奶。”
奶奶：“不用客气！有白开水就行啊！”
雅曼：“听博雄说您爱喝甜的。这儿有椰子汁，您喜欢么？我去给您热一下。”
奶奶：“行啊，行啊——不过，不用热，在家里他们不让我喝凉的，可是我就喜欢喝凉的。”
雅曼：“您能喝吗？”
奶奶：“没事儿，我在家里经常偷着喝呢！”
雅曼笑了，就拿过一罐椰子汁来，给奶奶打开，递过去。
奶奶喝一口：“嗯，好喝！”
奶奶抹抹嘴，说：“其实，我来这儿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把我这皮肤保养的更好一点。平常，我都是自己在家里抹点东西，也不知道该不该抹那个，也不知道好不好的，还有我这个年纪……”
小张插嘴：“阿姨呀！就因为你这个年纪才更需要养护，我们这儿有好几个会员都是想您这样年纪的阿姨呢！”
雅曼纠正小张：“要叫奶奶，小张。”
奶奶忙说：“叫阿姨就行了。”
雅曼：“其实，奶奶的皮肤保养的还是不错的，如果您早一点找个专业的美容师帮您，还会更好的。象您的皮肤，重点就是要进行健康的养护，细部的修整也是必要的。另外，心理上保持乐观、平和的心境，对身心健康都是很重要的。您觉得我说得对么？”
奶奶拉住雅曼的手：“说得真好啊！”
雅曼：“那今天我就先给您做一做按摩，然后，再给您做一些细部的修整，您看怎么样？”
奶奶：“行啊行啊！——哎！你指甲上的花是化上去的吗？”
雅曼：“是呀！如果您喜欢，等一会儿我也给您画上。”
奶奶：“我这个年纪，怕是不合适吧？”
雅曼：“一点儿也不，我给您在拇指甲上用黄色画上象征长寿的菊花，再在其它指甲上用蓝色、白色画上象征健康的满天星，肯定很适合您的。”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是吗？”
雅曼：“再有，您以后不方便就不用往这儿跑了，到时间我会带上东西到家里给您做的。”
奶奶：“那怎么行呦！”
林家。
奶奶美滋滋地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芷君回来了，她忽然发现婆婆有些异样的神情。
奶奶笑着问：“看出点儿什么没有？”
芷君摇头：“妈，您这是——您化妆了么？”
奶奶：“对对，看美容小姐给我弄得好不好哇？还给我画了指甲，”说着，她伸展开双手，让芷君看。
芷君：“您不能让她给您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对皮肤不好！”
奶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是给我用的保养皮肤的。另外，做了一点小修整，做了美容按摩。”
芷君：“那就好。”
奶奶：“美容小姐说了，你要喜欢的话，她可以到家里来给你也做一做。”
芷君：“您知道，一直有人给我做这些的。”
奶奶：“你做的那个不行，价钱还高。”
芷君：“让她做，恐怕就更不划算了。”
奶奶：“如果将来她跟博雄结了婚，你就是她婆婆，她怎么会管你要钱呢？”
芷君：“我知道她是想要我儿子，我儿子就这么不值钱吗？”
奶奶：“算了，算了，——茶几上是她托我给你捎来的化妆品，我自己的已经收起来了。另外，我叫她明天中午来咱们家吃饭，到时候，你准备一下吧！要亲手做几道菜才说得过去。”
芷君应声回屋去了。
奶奶又低头美滋滋地看新画的指甲。
天跃回来了。
天跃：“妈，您今天看上去怎么这么高兴？”
奶奶：“除了高兴，没看出也很漂亮吗？”
天跃笑了：“您化妆了？——真是看不出来呢！”
奶奶得意地：“这是美容小姐的功夫深——去！把茶几上的化妆品给你媳妇拿进去那是美容小姐孝敬她的。”
天跃：“是。”
奶奶：“明天中午，我约了美容小姐来咱们家吃饭，你明天没事吧？”
天跃：“哎呀！明天中午，我和一位重要人物约好了吃饭的。”
奶奶：“那就取消那个约会，还有比儿媳妇更重要的人物吗？”
天跃无奈地：“那好吧。”
天跃回到卧室。
天跃对芷君说：“想不到美容小姐这么厉害！她给妈化的妆真是不俗哇！——改天你也让她弄一下吧？”
芷君执拗地：“我还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吗？”
第二天，中午。
雅曼由博雄领着，来到林家。
走进客厅，雅曼一一叫过“奶奶、叔叔、阿姨”，然后，大家坐下来。
芷君起身说：“我去厨房把菜做完。”然后，向厨房走去。
雅曼起身说：“我给您帮忙吧？阿姨。”
芷君回头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了，有生人在身边，我不习惯。”
雅曼只好坐下。
一会儿，黄阿姨开始上菜了。
雅曼忙起身走向厨房，一边说：“我去帮忙端菜。”
奶奶一边说：“多懂事的孩子？”
厨房里，芷君在往瓷盆里盛汤，盆里是一只热腾腾的炖鸡。
雅曼过来，用鼻子闻一闻：“啊，好香的鸡呀！阿姨您做的么？”
芷君：“香不香，吃了才知道。”然后端起盆要走。
雅曼忙伸手：“我来吧。”
芷君不让。两个人推让中，不想瓷盆从芷君手中滑落，“啪”地一下，摔碎在地上了。芷君直拍胸口，雅曼慌张地，从地上捡起那只香喷喷的鸡，正不知往哪儿放，却烫得她一抖手，鸡就飞进了垃圾袋里。
芷君低头一看，更不高兴了，一句话不说地走出了厨房。
黄阿姨过来收拾。
奶奶看见芷君走进饭厅来，就问：“怎么啦？”
雅曼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小心把瓷盆摔了。”
奶奶不以为然地：“摔就摔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就换一个去盛吧。”
雅曼：“那只鸡也让我不小心掉到垃圾袋里去了。”
奶奶笑：‘嘿呦呦。都煮熟了的鸡，还跑这么快哪！那好，就再煮一只吧！不过，这回可要看紧喽。”
大家笑起来，可芷君没笑。
雅曼走了以后，大家在客厅里。
芷君说：“第一次上门，她就这么毛手毛脚，谁知道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奶奶：“你就别说了，从人家一进门，你就拉着脸，又是什么“生人”“熟人”的，人家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了。就是那个盆好好的，我也想过去把它摔了，真是的。“
芷君无言地，眼里汪出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