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生都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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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知人善任

菲菲从部队回家不几天,就传来噩耗:“铁柱子,我妈妈~死……了!”

”她那么好一个人,啷个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不该啊!“阿龙很是伤感……

十多天后,阿华电话告知:“铁柱子,你可亲可爱、勤劳善良、积劳成疾的奶奶,也呜呼(死)了!”

阿龙悲痛欲绝,禁不住如泣如诉---

敬爱的奶奶/当我得知你已逝世的不幸事件/悲痛的泪水骤涌如泉/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啊/难道你永远离开了人间/此讯似风暴席卷/似阴云笼照我的心田/你那孱弱身影/慈祥笑脸/抚爱我的一行一言/立刻浮现在我眼前/“拜宝宝”的祝愿/“两颗水果糖”情意绵绵/平安读书的精心呵护/在三姑家门前长声吆吆呼喊“阿龙”吃饭的容颜/还有我当兵后第一月寄给你的5元/你舍不得花要把儿女们喊在身前/过一个欢喜年/啊……敬爱的奶奶/你这一切的一切/怎不让我思念/怎不让我留恋......

梅世芬坐在一旁,苦苦劝慰阿龙不要过分难过,故意转移话题,通报阿龙:

“阿弟,我们大队b钢指挥组缺人,我是那旮旯的,夏大个叫我去。你有机会过来出差,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必须的!”阿龙擦着眼泪,欣然允应。

军人用绿色装点青春,用意志锻造信念!阿龙虽然被“调整”了,却仍然一如既往努力工作。到年底,先进个人、学雷锋积极分子“耀眼光环”扣在了他的头上。

1980年初,一天,钱主任笑嘻嘻对阿龙说:“小阿呀,共产党员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干得好,这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所以你应该到火热的一线去。支队b钢指挥所组织科那三人,都是从大队调上来的。你是支队机关派下去的,是有经验的老干事,是骨干。知人善任嘛,我力荐你去。”

思想太多,可能失去做人的快乐。阿龙立即回答:“主任,军人以生命抒写忠诚,军人用意志锻造信念!你对我多地多岗精心培养锻炼,我感谢你,坚决服从!”

幼芽出土需要顶住泥土的压力,乳鸡问世需要冲破坚硬的蛋壳,自然界中的一切生物,要想在大千世界占有一席之地,就不可避免地要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角逐。人生之路何不如此,其道路不可能笔直平坦。如果生活要给阿龙无数张面孔,他自然选择最痛苦的一张去触摸。

“铁柱子,你去b钢,在火热的一线战斗,祝贺你!今天我要告诉你,驻扎在重庆的基建工程兵y技校,需要一个制剂师。我乘此机会,以照顾身体不好的美美为名,写了申请,估计问题不大。”朱阁笑呵呵的“报喜”。

“大脑壳,还是你顺畅。唉,啷个我的坡坡那么多嘛!”

“我们天各一方,你我各自保重。”朱阁说着说着,轻轻给阿龙一个拥抱。

早在1978年,b钢开始建设,部队陆陆续续挺进,参加如火如荼的大会战。支队的工程组、政工组、后勤组随之建立。现在还嫌人手不够,三番五次要求派人支援。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时,阿龙多么想相信一个人,非常地想!

朱阁曾经说“心甘情愿吃亏的人,终究不会吃亏。能够吃亏的人,人缘必好。人缘好的人机会自然多。”阿龙一想起朱阁这话,忍不住“偷着乐”:“OK,我又遇到了在第一线工作、施展才能、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革命红旗迎风飘扬,中华儿女奋发图强,勤恳建设锦绣河山,誓把祖国变成天堂……”1980年春,阿龙打起铺盖卷,通知了已在b钢的梅世芬,一路哼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怀着百般憧憬的美好梦想,信心百倍来到突飞猛进的b钢现场。

那天,梅世芬早早来到支队指挥所政工组等候,阿龙刚刚进屋,就被吩咐:

“阿干事,为做好与外国专家的会议、技术、施工等方面的统一管理、协调工作,指挥部设了一个外事办,知人善任嘛!你去如何?”

“真是,春暖奉献枝枝芽,夏热孕开朵朵花,秋凉不剪树树绿,冬寒雪飘叶叶下!哎呀呀,不是政工组天天喊缺人吗?不是说我是骨干吗?初来乍到,外事办?外语我不会,技术我不懂,人员我不熟……咋办呢?”

“阿弟,看来,你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你到外事办,可以说,不是一个南郭先生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没有办法。”梅世芬把阿龙拉到一边私语。

“梅姐,不是路不平,而是我不行。笑看风云淡,坐看云起时!不争就是慈悲,不辩就是智慧,不闻就是清净,不看就是自在!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一二一、一二一,走向自信的你。为党为民为梦想,何惧坡路千万里?我去!”

人生之路哼哼山坡坡多啊/横横,我要加油哼左哼/哼哼/爬山坡呀/嗬哼;爬上山坡哼哼/唱山歌啊/横横,山歌比山哼左哼/哼哼/还要多呀/嗬哼!阿龙默念着《爬山歌》,高高兴兴,提起行李,边走边想:

“领导让我多岗锻炼,看来必将降大任于斯也。我幸福,我骄傲!”

这年,阿龙的老家从张家冲迁到了n市附近繁华的农村。一天,他接到了阿华十分着急的电话:

“铁柱子,八一电影制片厂在n市拍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剧中支部书记郑百如的住宅,就选在我们刚刚搬到的新家。有些事情要与道具组商量,我们搞不归一。知人善任嘛,我们需要你回来。”

那天,从来没有看过拍电影的人们,十分好奇地从城里、冲里、冲外赶来,把阿龙家围个水泄不通;院坝低矮的围墙边、猪圈里都挤着人;就连远远的田埂上、山坡上,一个个大人小孩,任意践踏在郁郁葱葱的豌豆、葫豆苗上;几个小娃儿骑在阿龙家的桔子树上,炯炯有神的盯着拍摄现场不转眼……

张家冲很多乡亲也赶来了,段三叔想方设法,啷个也看不着,索性爬在颤巍巍的楼梯上,颜素芬眼急嘴快:

“我说驼背,你这样就像脚踏擀面杖~不稳当喔,万一摔下来,雪上加霜,那不更驼了,咋办?”

“咋办?我仰起摔撒,不就正好搁平了!”

“真是一个狗掀帘子~全仗嘴的东西。”颜素芬自言自语。

屋里的家具搬来搬去,翻箱倒柜地从上午一直折腾到晚上12点。道具组收拾完道具,拂袖而去……

“哎,你们在我们家整了那么久。我们帮着搬来搬去,人前人后,跑东跑西。你们就这样……走了?”阿龙问。

“怎么说嘛?你们不可能狮子大开口!”双方闷了好一阵,道具组一中年人才缓和口气,低声问:

“兄弟,10元行不?”

“不行!最少15元。”阿龙斩钉截铁。

“成交!”道具组匆匆离去。

阿龙探亲归队回到外事办,小心翼翼地工作着……

(画外音:每个人身上潜藏的力量是巨大的。但是力量发挥的程度,决定于这个人所处的环境和条件。)

一次,外事办主任推开阿龙的门,开口就是:“阿干事,你每天帮我打一下开水嘛。”

“主任,你也无所事事呀!有没搞错?我…”

“阿干事,一个将军不可缺少的品质是刚毅,那我直话直说,每次会议室专家和与会人员的技术交底会,开水问题,必须由你全权负责。我是知人善任,这烧水倒茶的工作,你应该干得下来吧?”

“主任,军人用理想充实头脑,军人用意志锻造信念,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你叫我打这种酱油,服从!”

“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党的光辉照万代……”有一天,阿龙默唱着刚刚流行的《红星闪闪放光彩》,笑嘻嘻地为与会人员沏着茶、倒着水。

“哎呀,阿干事,你来为我冲茶?折煞我也!”新兵蛋子、资料员小刘似觉吃惊。

“小刘啊,这就叫~分工不同。请用茶!”阿龙一脸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