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花千骨唤住了前来送饭的幽若,她鬼鬼祟祟的将食盒放在门前正欲离开。
猛地被吓一跳,幽若下意识的喊“师父!”
“你,你叫我什么?”花千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没,没什么。“幽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陪我说说话吧。”花千骨拉着幽若走进房间。“昨夜我做个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嗜血杀人的怪物。”花千骨苦笑着说。
幽若闻言大惊失色:“你别胡思乱想,不会的。”她紧紧的握着花千骨的手。
“恩,只是梦罢了,胡乱与你说说,对了,师父昨夜是不是回来了?”花千骨用木棍拨弄着香炉里燃尽的灰烬。
幽若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塔室,低头说着“没,尊上说至少要七天才回来。”
说完,幽若逃也似的离开了。徒留花千骨一人,为什么她昨夜感觉到白子画一直在身边,难道是做梦?
白子画何时离开过一分一秒,他时时刻刻守在绝情殿中,清晨幽若看到一脸倦容的白子画,她觉得十几天的时间他好似苍老了许多,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可转念一想,尊上怎么会老,就算没了不老不死的诅咒,他也断然不会老去,他会永远如神邸般存在,或者说在幽若的心里,他就是神。
慌忙中的幽若在绝情殿外撞入了一人怀里,笙萧默一脸我不是有意的看着幽若。
“儒尊!”幽若无精打采的低着头。
“小丫头,你师父怎么样了?我师兄呢?”笙萧默嘴角似乎永远都有着一抹微笑,看着多紧急的事情,都能大事化小一样。
“我师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怀疑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好怕单独跟她相处。尊上在塔室,清晨看着他很疲惫的样子。”幽若难过的说。
“好了,你也别太难过,都会过去的。”笙萧默安慰着她。
幽若点点头,觉得笙萧默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还挺温柔的。
“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师兄。”笙萧默抬步要走,却被眼前小小的人挡在前面。
“不行,没有尊上的许可,任何不得踏足绝情殿。”幽若言语绝决。
“我,我也不行?”笙萧默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行!”幽若举着随身带着的宫铃说道“这被尊上下了封印,只有我可以进入,旁人踏入结界,尊上马上会感应到的。”
幽若想起前几天私自放东方彧卿入殿,被尊上发抄写门规500次,抄到呕吐,太可怕了。
“好吧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笙萧默言罢转身离去,青色的衣衫跃入云层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黄昏时分的绝情殿,数秋夕莹草离迷,只有花千骨一人,她独自走入白子画的卧房,没了他的日子实在难熬,东方彧卿,糖宝,落十一一个个在眼前闪现,仿若她受伤醒来的这十几日过了一世那么长。
“师父。。。”看着白子画的房中陈设一尘不变,仿若他还在一般,抬手轻轻拂过他的桌案,感受着他的气息。
铜镜中映出自己姣好的面庞,却没了他的身影,拿起木梳轻轻嗅着,淡淡的发香让她如痴如醉,呆坐了半晌正欲离开,却发现梳妆镜的暗格中有什么东西闪着暗暗的光亮,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好似还有一层淡淡的封印。
花千骨鬼使神差的打开暗格,莹莹的光亮包裹着的是自己的宫铃,七彩琉璃般的光芒熠熠生辉,花千骨拿在手中发现宫铃上布满了细细的裂纹,像是损毁了之后,又小心易易的粘好,花千骨呆愣在原地,颤抖的打开暗格里的另一方绢帕,是她画的师父的裸背,“山有木兮木有枝”花千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一瞬间凝结,冷到极点。
醉极弹歌,伤极无言,花千骨握着绢帕坐在露风石上手足无措,仿若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踏破,将头深深埋在双膝间,泪水再也不可阻挡的滑落在裙纱上,她将面对的是什么?被逐出师门?万人唾骂?竟然对自己的师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天地不容。
不知过了多久,仿若哭累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脚边一抹白色的衣衫映入眼中。
花千骨猛地站起身,连连向后退去,眼看着就要坠下露风石,要知道下面可是万丈之深,白子画长袖一挥,转眼间花千骨已经跌在他的怀中。
“小心!”白子画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师父!”花千骨连忙站定,低下头不敢看他,慌忙将绢帕往身后藏去,已知逃不过他眼睛。
“绢帕怎么会在你那里。”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花千骨低声说。
白子画向前步步逼近,花千骨恨不得躲到地缝里,
“难道画的不是我么?”温热的呼吸在花千骨耳侧荡漾。
“不是。”这小妮子抵死不认。
“哦?那是谁?”白子画看着脸色绯红的花千骨。
“是,是。。东方。”
“东方彧卿?”白子画温柔的声音依旧在耳畔。
“是。。。是不太像。”花千骨觉得自己真的快编排不下去了。
下一秒她被眼前的人大力的拥在怀里,两人跌坐软垫上。
“我知道。”白子画深邃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
“师父。。师父不生气?不会赶我走?”花千骨从禁锢的怀中探出半个羞红的脸庞。
“不会,小骨,永远不会,你若不离,我永远不弃。”白子画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说给怀里的人听,仿佛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怎么会舍得赶她走,没了她的那些日子,自己如疯似癫,他只想紧紧的抓着她,无论怎样,再不离开。天涯海角,随你便罢了。
花千骨觉得自己好似生了一场梦,不离不弃,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却是从她最爱的人口中说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半晌两人都未再说一句话,突然花千骨急急开口,
“师父,我的宫铃为何满是裂痕。”
“是被为师弄的。”白子画抬起眼帘,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怎么会?师父定是不小心的吧?都怪小骨没带好它。”花千骨望着白子画自责的神情,心中一阵不忍。
“不怪小骨,是师父不好。”白子画抬手抚摸过她的秀发,颤抖的吻笨拙的落在她的发间,“小骨,对不起。”低声轻颤着。
“师父。。。”花千骨好似喝了忘忧酒一般醉倒了。即使是这时这刻就让她死了,她还有什么怨言呢。
“师父。。。”伏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她贪婪的希望,这一刻即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