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绝恋:拯救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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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救护车开进了站台医护人员和雨晴的同事小张一干人从救护车上下来了,剑舞看到他们把雨晴抬上了软卧的八号车厢。他买的是软卧十号车厢的票,一上车他就开始找人调换车厢号,一番周折之后他用十号车的下铺换了八号车的一个上铺,等他赶到雨晴所在的车厢时她正被医护人员往11号包间里安置。

他径直走过去向雨晴的同事小张问:“雨晴怎么样了?我是她的一个朋友。”

小张上下打量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来自称是雨晴朋友的男子,从来没有听雨晴姐提过他男友以外还有男性朋友,不冷不热地回答道:“你不是看见了吗?还没有醒?”

剑舞拨开小张挤进包间里去了,朝医生模样的人说:“医生,我是病人的朋友,是B型血,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护士把剑舞推出了包间:不要添乱了!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多么的危急吗?

剑舞没有去睡觉等候在雨晴包间的外面,在车厢的过道来回地踱步。不时向雨晴半开着门的包间里张望,他看到雨晴的半张脸煞白,一只手上吊着血浆,一只手上打着点滴,护士抱着氧气袋帮雨晴输氧。

后半夜里面一阵骚动,小张、医护人员打开折叠担架,剑舞立马跑过去帮着轻移雨晴到担架上,火车徐徐开进济南站,济南军区总院的医护人员、段博士早已侯在站台上,救护车、担架也准备就绪。

下车的时候剑舞高高举起担架一头先下去奋力支撑着,这头的担架才得以平稳地抬下去,济南军区方面的医护人员立刻迎了上来,忙而有序地把雨晴抬上救护车。现场的工作人员以为剑舞是南京方面来的亲属或同事,什么也没说就一起上了救护车。同事小张在担架的另一边握着雨晴冰凉的手,剑舞在担架的这头握着雨晴另一只冰凉的手,小张看了他好几眼,看他表情严峻沉重,心里又打起鼓来: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朋友啊!一路从南京跟随至此,现在居然还握着雨晴姐的手。

天到蒙蒙亮时,段博士和一群医护人员才从急救室里出来,剑舞根据段博士的脸色推断雨晴的情况不好,他不敢上去问,小张作为雨晴单位的代表跑过去了。

“段博士,怎么样?”

“现在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快的话今天中午就可以醒”

小张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剑舞听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雨晴静静地躺在无菌的隔离观察室里,剑舞透过全透明的玻璃窗上看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这个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他暗下了决心这次雨晴能平安躲过这一劫的话,他就从此远离她甚至可以离开南京,到一个他想她但看不到她的地方去,一定不能再给她带去任何的灾难了。

“妈妈,你在叫我吗?我没有见过你,我怎么能找到你?”

雨晴在现实与虚幻的世界里游弋,她看到了很多人,模模糊糊地拼命想看清楚,有妈妈……爷爷……汪飞宇……聂帅……同学……小伙伴……同事……好象还有爸爸……剑舞……

“剑舞!剑舞!你在这吗?”

剑舞一下子站起来:“在!在!我在这里!”

刚刚打一个旽的剑舞好象听到雨晴叫他,睁开眼一看雨晴还好好地躺在隔离房里。

“剑舞!剑舞!你在这里吗?”

剑舞激动地声音都变调了,雨晴真的在拼命睁开眼,清楚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医生!护士!医生!护士!她醒了!她醒了!”

只见段博士,主治医生,护士忙不迭地冲进了隔离室里;剑舞看到他们在雨晴身体到处做了一些检查,雨晴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瘦下去很多只剩下两只大眼睛。一个护士出来喊了一嗓子:“哪位是剑舞?”

“我!我!我!”

“跟我来换隔离服!”

剑舞被带进了隔离室,他走到雨晴面前在一大群人面前,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雨晴抬了抬手他好象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在床沿边坐下,雨晴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但他看出了口型说得是:“谢谢!”

段博士使了一个眼色一屋子的人都退出去了,转过头他问小张:“那位也是你们的同事吗?”

“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沉重的心思全部写在了这个年近年近花甲的老人脸上,他是汪飞宇妈妈张桂英的高中同学,又同住在一个院里,他是看着小宇长大的。现在雨晴的状况非常危险他不知道应该先告诉谁?如果小宇得知雨晴是现在这种状况分分秒秒都不会耽误就会赶回来,可是小宇的妈妈肯定会埋怨他;如果先告诉小宇的妈妈,又会怎么样?她更会不遗余力地反对他和雨晴的婚事,雨晴这孩子太可怜;……思来想去他觉得到了这个份上最有权力了解自己生命长短的人应该是她本人,段博士决定雨晴的情况稳定以后,和她做一次关乎将来抉择的重要谈话。

剑舞的出现也是段博士做出这个决定的一个因素,他是一个有阅历的明眼人,他发现这个剑舞对雨晴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或许她本人正需要一次抉择。

“你在这真好!”雨晴低低地从嘴唇里挤出这几个字。

剑舞热泪盈眶紧紧地握着雨晴的手,“痛并快乐着”是现在剑舞心理最好的写照了。他深深体会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需要,也是一种无言的幸福和快乐。

雨晴的记忆出现了障碍,她在梦里搜索的结果,目前只能想起剑舞,她把对汪飞宇、聂帅最亲密的记忆都溶在了剑舞一个人身上。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谁?聂帅是谁?他们离她太遥远太模糊,现实中和她最近的是剑舞,所以醒来看他在身边觉得踏实。

第二天雨晴的状况又恶化了,剑舞焦虑地在走廊转来转去,雨晴时醒时迷,胡言乱语。

“妈妈!你在那等着我!不要走开,我一会就找到你了!”雨晴就这样在鬼门关前晃悠,直到第四天才真正恢复了意识。

“段叔叔!怎么会是您?我现在北京吗?还是您来了南京?”

段博士心疼地摸摸了她的头,铁石心肠的汉子差点掉眼泪。他真的想立刻把她治好,永远看她无邪灿烂的笑容。

“晴儿,有关你的病你想和段叔叔好好谈吗?”

雨晴深深地点点头,“您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吗?”

段博士也深深地点点头,雨晴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让段博士的心里一紧,她为什么会泛出那样的笑意?有点从容赴死的感觉,他的眼睛湿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泪水滑落下来他转过脸出了隔离室。

雨晴透过玻璃窗早就看到剑舞了,她一点也不惊诧,似乎一醒来他就该在那里。她向他轻轻地点过头,他好象明白了也轻轻地点点头。雨晴做好了和段博士谈话的心理准备,最让她难受的是:血液病引发的血疑,要再次揭开她的身世之谜!这是她最深最深的伤痛,二十多年来她是用笑声面对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世!隐藏的太深一旦再一次触碰让她更痛。

韦薇雨晴七零年代中叶出生在北京。母亲原名叶赫那拉.薇,是旗人皇族后裔。在她妈妈妈妈的那个年代为了撇清和慈禧这个坏女人的关系,妈妈当学生的时候用得的名字叫叶薇。

父亲是一个孤儿五岁的时候被黎贤成收为养子取名韦少岩(据父亲的记忆好象是姓韦的),小名“冬来”。黎贤成原是北京天桥一带的艺人,建国以后被安排到某戏校做武术指导。

在父亲那个年代满汉通婚还是有相当的阻碍,当时妈妈是小学教师,父亲是京剧院武生演员,他们相爱但得不到妈妈家族的认可,妈妈拿不到户口本就领不了结婚证,然而父母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世的决定先生孩子后领证,以此逼妈妈的妈妈就范。

都说世事难料妈妈在生产时因突发心脏病粹死,可怜的雨晴呱呱坠地后连自己的妈妈都没有看上一眼。那个时候私生女是多么可怕的字眼,而且是一个没有了妈妈的私生女,父亲不敢回家也无脸见养父,一念之差就把刚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她扔到了圣保罗教堂门前,悄悄地离开了北京。

雨晴的爷爷也就是她父亲韦少岩的养父得知这个消息后,跑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要把雨晴找回来,还是当初妈妈生产的那个医院有一个小护士,实在不忍心看一个老人,一趟一趟跑来问有没有看到谁抱走了孩子,风里来雨里去地寻找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生命,偷偷地告诉了他雨晴的去向。她刚来妇产科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小生命遭遗弃的人间悲剧,那天她看到孩子的父亲听说孩子的妈妈死了,一脸烦燥预感有不好的事发生,他抱起孩子象发疯了似的冲出医院,小护士一路尾随目睹了雨晴被丢弃在教堂门口的一幕。

那个时候雨晴还没有名字,在教堂里只有一个编号,当爷爷找到她的时候,嫫嫫说她叫0518,因为那天是五月十八号。

爷爷把她带回家取名韦薇,取薇是为了记念死去的妈妈,被爷爷领回家已经是秋天了。她出生在北京但没有北京户口因为她是一个私生女,黎贤成老人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好人很受人尊敬,因为他扶养了两代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韦薇的到来街坊邻居都很疼爱她,没有人歧视她的出身。

到了三岁韦薇上了街道的幼儿园,有一天哭着跑回家说不能叫韦薇了,爷爷向老师一打听才知道,班上有三个“韦薇“,老师建议其中两孩子改名。爷爷想叫韦薇是太一般,这个孩子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也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就改成四个字吧,主意一定名字也有了,接她回家的时候天气时雨时晴的,那就在韦薇的后面再加两字“雨晴”,包含了雨过天晴的意思,希望这个孩子以后的生命里都充满了阳光,从此她就叫“韦薇雨晴”了。

雨晴打小就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特别懂事从来没有向爷爷问过有关爸爸、妈妈的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格外疼她,连骂都没有骂过一声,她并没有因为没有爸爸、妈妈觉得不幸福,相反她觉得她比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幸福,他们常常还要挨打挨骂。

在她九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长得很好看的中年男子,爷爷把她带到他的面前说:“这是你爸爸!”。来人漠然地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对“爸爸”的印象—像一个蜡人。

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因为没多久他得胃癌死了,“爸爸”死了她反而觉得很轻松,那个蜡人再也不能摸她的脸了。

在爷爷眼里他的晴儿是世上最快乐的宝贝,从早笑到晚,她的笑声很脆、很响,小嘴特甜走到那都招人待见。虽然他的亲生儿女因为收养了雨晴以后不再和他来往,有雨晴他很满足,晴儿就是她的全部,这个老人点燃余生撑起一把伞,为这个可怜的孩子遮风避雨。

雨晴一直用一种温暖的心抵御时时向她袭来的刀霜雪雨,可是上帝似乎一点也不眷顾这个孩,总是把最残酷的事强加在她身上,雨晴上大一的时候爷爷因直肠癌离开了她,当时如果没有聂帅在身边她怎么能走出这个沉重打击的旋涡?

段博士想知道雨晴的父系或母系有没有血液病的遗传史,雨晴的父亲是孤儿,母亲雨晴连见都没有见过,想找到血液中奇异病毒的来源似乎是不可能。

“晴儿,你好好想想!你爷爷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你妈妈家有什么人得血液方面的病吗?”

“白血病算不算?”

“当然了!是谁?”

“好象是我舅舅。我的印象不是太深那时候我大概五岁吧。”

“爷爷带我去看过一个老奶奶(其实是雨晴的姥姥),说是她的儿子就是我的舅舅死了,是白血病!”

“舅舅当时(死的时候)几岁?”

“算起来应该是十九岁吧?”

段博士清楚医学上白血病是否遗传尚无定论,至少这是一个方向,雨晴出生的医院已没有她出生的记录,因为她是一个不合法的孩子。段博士想查一下雨晴母亲生她前是否输过血,被病毒感染通过母婴留下的病根呢?

这些碎片无法让段博士和他的医疗组想出彻底治愈雨晴的方案来,那么接下来就要向雨晴发布她的生命期限了。

雨晴的精神状态好起来,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要求转去普通病房,把小张也打发回南京上班了。

雨晴把四年前生病住院至到现在身体发生的状况一一梳理了一遍,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宿命已经靠近了她,她想从段博士得到的只是一个期限。

“段叔叔,晴儿,懂!您要对我说的我早就知道。”

“我只有两个请求:一定不要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给汪飞宇,行吗?是一定!如果有必要说的话我会告诉他。”

“再有请让我自己来支配我自己的时间好吗?我不能支配我的出生但是请您理解我…我想支配自己的结束”。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的真实的病情和剩下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