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道长坐在后院的凉亭中与空明大师对弈,“空明!你的棋艺是越见精湛啊!”玉虚道长抚着长须,沉思着看向眼前的棋盘,思虑着该如何下下一步棋。
“玉虚,棋艺精湛之人绝非老衲一人,那卓飞云小姐的棋艺还在老衲之上,若有机会,你也可与她好好地对弈一番。”
“呵呵,那卓飞云小姐现在应该在后山,老道这就去先会她一会!空明,这棋局就先搁置下,等老道我想到破解之法再继续与你对弈!”
空明大师了然一笑,“玉虚这等着急啊!那老衲就先将棋盘收起来,等你想到应对之策再来下也不迟!”
待空明大师说完,玉虚道长用身旁的法器一挥,顿时消失再凉亭中,只留下一阵轻雾。
飞云和碧儿沿着碎石小道往泉边的凉亭走去,等到她们走到凉亭旁时,不曾想这凉亭中已有人再,而且还是一位看似仙风道骨的白眉道长,只见那白眉道长端坐在凉亭中,神色平和安详,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那道长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正全神贯注地与自己对弈。
碧儿看到亭中有人,遗憾地嘟囔道,“小姐,这亭子被人抢先一步占了,我们怎么办啊?”
“碧儿,你又胡说了,这山中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属于每一个人,谁都有权利享受这山中的一切,那道长坐在这亭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还说什么被他抢先一步!”
“小姐!可明明是我们先看到这亭子的啊!”碧儿小脸上依旧还是不满。
“你就知道一定是我们先看到的啦?你怎么知道不是人家道长先看到的呢!”
“可是!小姐……”
“好啦,碧儿,你不用再说了!”飞云出声打断了碧儿的喋喋不休。
“那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看那道长一脸慈祥,应该不会介意与我们共坐的。而且我看他正在跟自己下棋,勾起了我地棋瘾了,问问看那道长能否与我下一盘。”
一听到小姐说要下棋,碧儿不禁哀号一声,为自己的后山之旅提前结束而哀悼。小姐一下起棋来,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下不完的,等到小姐下完棋,也该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那时候天都快黑了,哪里还能继续游览后山啊。碧儿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叫小姐来凉亭这边休息的,应该把她拉到别的地方去休息才对。唉!失策啊!失策啊!我的后山之旅啊!
飞云看到碧儿小脸上写满了不满,“小丫头,别绷着一张脸嘛!亏你刚跟我说我们以后一定还有机会再来这里游览的,怎么?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啦!”
一听到小姐说的话,碧儿更加悔恨了,不该呀!不该呀!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讲那些话呢,本来是想用来安慰小姐的,现在反倒被小姐用来说服自己。傻碧儿!笨碧儿!你真是笨哪!
“你也不用太可惜,反正我们有七天的时间在外面,不怕没时间再来这后山游玩啦!要不然过两天我们再来就好了嘛,你不用不高兴啦!”
碧儿小嘴还是撅着,“那,小姐,这可是你说的哦!过两天我们再来啊!”
“是是是,我答应你,绝不反悔,行了吧!”
“好吧好吧,那我们进去吧!这里晒死了!”说着急忙拉着飞云就往亭中走去。
“碧儿,慢着点,不要太失礼了!唐突了道长就不好了!”
“知道啦,小姐!”小姐在外人面前总是做到温文有礼,礼数周到,考虑的事情还不是一般的少,方方面面都力求照顾到,也难怪小姐总是过得那么辛苦了。碧儿心里不禁替小姐感到心疼。
主仆两人放慢了脚步步入亭中。
飞云朝亭中的白眉道长微微一福身,“小女子卓飞云见过道长,因我们俩在山中游玩不觉有些疲累,想来这凉亭暂时歇息一下。不想道长在这亭中下棋,扰了道长的雅兴,我们俩在此向道长赔罪了,请道长见谅!”
玉虚道长和蔼地一笑,“姑娘不必多礼,请坐便是!”
飞云轻轻拉过碧儿,两人在石椅上坐下。
飞云轻声说道,“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小女子是极爱下棋之人,刚看到道长在与自己对弈,不知小女子能否与道长对弈一盘?”飞云温文有礼地问着。
“老道正愁着没人与我下棋呢,自己与自己对弈让下棋的乐趣大大削弱了。姑娘此言正解决了老道我的愁思啊,老道感激姑娘愿意陪我下棋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呢!”
“那小女子就谢过道长了!”吩咐碧儿把黑子白子重新放回两个棋盒里,待碧儿整理完后。飞云朝玉虚道长说道,“道长请先!”
“姑娘客气了,姑娘请先吧!”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飞云从棋盒里拿起一枚黑子,轻轻地放到棋盘上。玉虚道长也执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上。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下着黑子白子。
飞云由于上次受到了空明大师的点拨,完全将自己跳脱在棋局之外,以局外人的心态来对待棋局,所以从棋局一开始,她都下得游刃有余,
“道长,叫吃!”飞云一下子吃了玉虚道长五枚棋子。
“呵呵!姑娘棋艺精湛,老道佩服,佩服!”
其实玉虚道长本无意于下棋,只是想借下棋来探探飞云的虚实而已。棋局继续进行着,玉虚道长幽幽开口道,“不知姑娘可有听闻过血珀寒蝉这两块灵玉?”
飞云执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再慢慢地将黑子放下,“哦?不知道长为何有此一问?”将看着棋盘的臻首抬了起来,望向玉虚道长。
“老道只是随口问问,姑娘不必在意!”玉虚道长莫测高深地一笑。
飞云心里犯疑,是吗?随口问问?无缘无故道长怎么会问她双玦之事?“说起这血珀寒蝉,小女子年幼之时倒是有听家父提起过!”犹记得她七岁之时,赖在爹爹的怀里,要爹爹给她讲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当时爹爹就给她讲了血珀寒蝉的故事,当时她年纪虽小,但听到那血珀寒蝉的奇妙之处,依然觉得惊心动魄。不过她只知道那血珀寒蝉是至灵至性之物,双玦会主动寻找足以与它们匹配的主人。现在想来,她对五百年前双玦主人为保护双玦双双跳入绝情谷殉情感到痛心与惋惜,同时也对他们至死不渝的感情钦佩至极。
玉虚道长又问,“那么姑娘,令尊都给你说了哪些血珀与寒蝉的故事?”
“家父向小女子讲了双玦的灵异奇妙,还有那双玦主人为保护双玦跳入绝情谷殉情的事。小女子当时年幼,尚不能理解双玦主人的做法,如今想来,对那双玦主人极其佩服,为保护双玦而牺牲了自己。”
“倘若姑娘是双玦主人之一,会怎么做?”玉虚道长继续试探着。
“倘若小女子也是双玦主人之一,拼尽全力也会保护好双玦,乃至于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飞云眼神中闪烁着坚决的色彩。
“姑娘好气魄!老道佩服啊!”玉虚道长十分地满意。
“道长过奖了!飞云只知道,倘若那双玦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江湖上势必会兴起一场腥风血雨,届时遭殃的只会是许许多多无辜的生命!”
“双玦要是有像姑娘这等侠义心肠的主人,那真是苍生之福啊!”玉虚道长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两人继续对弈着,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姑娘好棋艺,老道输得心服口服啊!”
棋盘上白子已被黑子吞噬得差不多了,玉虚道长不得不认输了。
“道长承认了!”飞云微微一笑。
“姑娘,老道还有一些事,就先失陪了,望姑娘恕罪!”
“道长何出此言,道长要是有要事尽管先行离开便是,如此之说,小女子倒觉得过意不去了,耽误了道长的时间!”
“那姑娘,老道就先失陪了!”
“道长走好!”
玉虚道长拿起棋盘,转身朝凉亭外走去,没一会儿,就隐没在深深密林之中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了,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满整个后山,“碧儿,你看,那夕阳多美啊,如果我们早下山的话,就看不到就夕阳下的美景了!”
“是啊,小姐!这夕阳下的瀑布更漂亮呢!对了!小姐!刚刚那道长为什么要问你什么血珀寒蝉的事啊?”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隐隐感觉到这两天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又想不出是什么!”飞云脸上似有苦恼之色。
“好啦,小姐,想不出就不要想了,不要瞎折腾自己啦!”
“嗯!这天气渐晚,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小姐,不是以后,是两天后,你不要忘了答应过碧儿了啊!”小丫头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知道啦,跑不了你的,放心好了!我们走吧!”
“是,走吧,小姐。”
主仆二人的身影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飘渺不真实,渐渐地,渐渐地,完全隐没在夕阳的余晖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