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顽皮的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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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祖鲁王国(1)

①巫医丢骨头

夜里,叽叽咕咕大叔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尽说胡话。

齐天天和常乐乐见状,急得哭了,子弹也急得直搓手:“唉,乌姆杰尼河沿岸要是有巫医就好了。”

四个祖鲁族黑人桨手商量了一下,一桨就一挥手,说:“开船,在乌姆杰尼河下游有一个祖鲁族村子,那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巫医叫马索索,他一定能救回木里巴·希里华拉·卡多多·阿卡西·几里咕卢·巴几努·斜巴叉里·塞罗罗·本乌里·皮皮卡·布布谷·巴拉巴拉·吉米米·卢卡卡·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先生的性命。”

“噢——噢——噢——!”

四个黑人桨手一声喊,小船拖着那条石斑鱼王缓缓地开动了。“噢——噢——噢——!”

四个黑人桨手一起呐喊,小船越划越快,不一会,就箭一般地在水面上飞了起来。

夜越来越深了,乌姆杰尼河两岸除了偶尔有狮子和土狼的疹人的嗥叫声外,基本上就是一片蛙鸣。

鹦鹉迪马乔站在叽叽咕咕大叔的脸旁,不断地扇动翅膀,为他降温。

常乐乐紧紧地握着叽叽咕咕大叔的手,一边呜呜地哭,一边说:“叽……叽叽咕咕大叔,你……你可千万别死呀……我……我们还等你去旅游呢……”

齐天天和子弹一人拿了一条手帕,沾了冰凉的河水,一个为叽叽咕咕大叔擦脸,一个为叽叽咕咕大叔擦脚。“噢,噢,噢……”

黑人桨手一桨一边用力划桨,一边大声唱着,为桨手们鼓劲。

月光如水,河面银光烁烁,成千上万只荧火虫绿光点点,月色中的乌姆杰尼河一片迷离。

小船箭一般地在水面飞过,木桨划水的声音十分整齐好听“哗!哗!”

大约夜里十一点钟。突然,前方一瞬间飞起了成千上万只火团。火团如腾升的焰火,左右穿插,上下飞舞,在空中搅成了一个大火团。“快看,放焰火了。”

齐天天大叫了一声。“不,那不是焰火,那是成千上万只尾巴上拴着火把的岩斑鸠。”黑人桨手一桨大声说,“前方的祖鲁族村子一定是要祭神了。唉,巫医不知道有没有空……”

那个祖鲁族村子越来越近了,渐渐能看见一片火光中耸立的一棵战争树。

一群黑人举着火把,成一个半圆,围住了战争树。

这是一棵高大的无花果树,树干上被一堆雪白的人头骨骷髅遮住了。树身上还插了几把寒光闪闪匕首。树下绑了一头雪白的绵羊,似乎被什么东西咬着了,“咩咩”地惨叫着。

一个巫师,脸上用白色的粘土画出了蛇和女人的模样,巫师的头发梳成许多小辫子披在肩上,鬓角到嘴划出一道道条纹,切口染成蓝色和黑色,极其松弛的耳朵上坠着一些木圆盘和野猪獠牙。巫师穿着色彩鲜艳的粗布斗篷,头上插了一支野鸡尾羽。

巫师手里拿着一只象皮鼓,“嘭,嘭”地敲了起来。

一群裹着豹猫皮的黑人武士手持标枪、弓、浸过毒草汁的箭、猎刀、带锯齿的小战斧,围成了一个大圆。

武士们一会儿扭腰,一会儿弓背,一会儿伸胳膊,一会儿蹬腿,一会儿前仰后合,一会儿左右摇摆,一会儿跺跺脚,一会儿曲曲膝,一会儿挥挥手,一会儿扭扭头。“喂,请问巫医马索索在吗?”

黑人桨手一桨站在船头,双手卷成喇叭筒,大声喊道。“谁找巫医马索索?”

巫师停止敲鼓,朝泊岸的小船大声喊道。“噢,是这样的,我是祖鲁族人,是秃鹰部落的,也是大轮船‘秘书乌’号的水手,现在我的一个朋友病了,高热,浑身打抖,想请巫医马索索给瞧一瞧……”黑人桨手一桨大声喊道。“你的朋友是什么族的?”

巫师又问道。“巫师大人,我的朋友是布希曼桑人,他是喀拉哈里大羚羊国家公园的管理员,他叫木里巴·希里华拉·卡多多·阿卡西·几里咕卢·巴几努·斜巴叉里·塞罗罗·本乌里·皮皮卡·布布谷·巴拉巴拉·吉米米·卢卡卡·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

黑人桨手一桨仍大声地回答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吧,巫医马索索去了下游两箭地的一个布希曼桑人村子,那个村子建在河畔的一座大岩洞里,村名叫西奥皮,去那里找巫医马索索吧。”

巫师大声说完,抽出腰间的小战斧,一斧砍死了那只雪白的绵羊。“一桨先生,两箭地是多远呀?”

齐天天问道。“噢,一箭地是一英里,两箭地就是两英里,这是祖鲁人的算法。”黑人桨手一桨说,说完,他挥了一下手,“弟兄们,把桨划起来,目的地,下游的西奥皮村。”

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小船就靠泊了西奥皮村码头。

巫医马索索已在码头迎候。

这是一个长相英俊魁梧、十分强壮有力的黑人。他戴了一顶树皮做的高帽子,长长的头发梳成许多条小辫子披在肩上:他的面颊上从鬓角一直到嘴划出一道道条纹,切口都染成绿色或白色:极其松弛的耳朵上坠着一些紫铜片和贝壳。他的腰间除了裹了一块豹子皮,几乎全裸。他的脖子上系了一件白布做的斗篷,右手里提着一个冈比亚藤编的藤箧,左手握着一只左顾右盼的信鸽。“朋友们,我是巫医马索索,信鸽告诉了我一切。快,快把病人抬进西奥皮岩洞。”

巫医马索索左手一松,信鸽振翅飞上了夜空。

站在巫医马索索身后的两个手持火把的布希曼桑人武士立即打着火把带路。四个黑人桨手抬起了被高热烧得昏昏沉沉的叽叽咕咕大叔,齐天天、常乐乐和子弹紧随其后,鱼贯朝西奥皮岩洞走去。“巫医马索索,巫医马索索。”

鹦鹉迪马乔一边大叫,一边率先朝西奥皮岩洞飞去。

西奥皮岩洞能容纳数千人。

此刻,岩洞内仅仅站立了一百多个打着火把的布希曼桑人武士。

这些桑人武士瘦高,腰间裹斑马皮,手腕和脚腕有豹猫皮护腕,挎弓和野猪皮箭袋,一律在松弛的右耳挂雪白的野猪獠牙。他们浅黑的,棱角分明的脸上表情严肃,一律右手持铁矛,左手打火把,成扇型站立在一面绘有壁画的岩壁下。“西奥皮岩洞壁画是今天考古学家追踪布希曼桑人的唯一证据。布希曼人(Bushmen.又叫桑人)是大约二千年前非洲南部唯一的居民。那时候,我们祖鲁人还在非洲中部生活呢。“巫医马索索说,”祖鲁族巫医承传了布希曼桑人巫医的神秘力量。祖鲁族的出神舞就是跟布希曼桑入学的。布希曼桑人认为巫医能利用一股超自然的神力以出神方式进入布希曼桑人的灵魂世界。一旦巫医进入这种灵界,则小能治病,大能控制猎物和带雨来的动物。布希曼桑人认为巫医进入出神的境界与大羚羊即将死亡的过程相当类似。两者都是鼻孔出血,口吐白沫,跌跌撞撞,最后瘫软下来不省人事。因此,巫医都把这个过程称为‘半死亡’。西奥皮岩洞的这些壁画据考古学家考证,就是布希曼桑人巫医在跳完出神舞之后画上去的。考虑到病人是布希曼桑人,那我就严格按照布希曼桑人巫医的治病方法为他治病。勇士们,把大羚羊拉进来。”

两个布希曼桑人武士打着火把出洞去了。

乘这工夫,四个黑人桨手将叽叽咕咕大叔轻轻放在壁画前的空地上。

然后,四个黑人桨手退后数米,垂手站立。

齐天天常乐乐和子弹也垂手站立。

鹦鹉迪马乔停站在了齐天天的头上,齐天天竟破天荒地忍了。

两个布希曼桑人武士,拉扯着一头眼睛火亮,头上长着带螺旋圈纹长角的大羚羊走进了岩洞。

一个桑人武士在前面拉扯着大羚羊的长角,一个桑人武士用脚不断踢大羚羊的屁股,总算把嗅到了死亡气息而极度恐惧的大羚羊拉扯到了巫医马索索面前。

巫医马索索打开那个冈比亚藤编的藤箧,拿出一只河马皮水袋,打开木塞,仰脖喝了一大口液体,朝战战兢兢的大羚羊鼻孔一喷,大羚羊立即晕乎乎地卧倒了。

巫医马索索又从藤箧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和一束斑马鬃,几乎立即就舞蹈起来。

巫医马索索一会儿扭腰,一会儿弓背,一会儿伸胳膊,一会儿蹬腿,一会儿前仰后合,一会儿左右摇摆,一会儿跺跺脚,一会儿曲曲膝,一会儿挥挥手,一会儿扭扭头。

突然,巫医马索索停止了舞蹈,似乎被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控制住了,目光呆滞地盯着大羚羊看了一会,“噢”的一声喊,扑上去,一刀刺死了大羚羊,接着用斑马鬃沾了大羚羊的鲜血,扑到岩壁前,飞速地画了一只大羚羊,接着巫医马索索扔了沾血的斑马鬃,又持尖刀疯了似的扑向大羚羊,十分熟练而快速地将大羚羊腿关节的髌骨剔了出来,四块沾血的白色髌骨被巫医马索索逐一丢在了躺在地上的叽叽咕咕大叔的身旁。

接着,巫医马索索又摇头晃脑自言自语了一会,就浑身一抖,似乎清醒了。“噢——噢——噢!”

周围的布希曼桑人武士一边大叫,一边高举铁矛。

巫医马索索又从藤箧里拿出一个装有橙黄色液体的玻璃瓶,倒了一点液体在手上,为叽叽咕咕大叔的脑门、太阳穴、人中擦了擦。“噢——”巫医马索索又仰天大叫了一声,接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液体,徐徐地喷向叽叽咕咕大叔的脸颊。

这时,奇迹发生了。

高烧得昏昏沉沉的叽叽咕咕大叔睁开了眼睛,他醒了。“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啦?”

叽叽咕咕大叔喃喃自语道。“叽叽咕咕大叔。”机灵的齐天天冲到叽叽咕咕大叔的身旁,握住他的手,说,“你病了,发高烧,是祖鲁族巫医马索索救了你。”

“叽叽咕咕大叔。”

常乐乐冲了过来。“叽叽咕咕大叔。”

子弹也冲了过来。“巫医马索索,巫医马索索。”

鹦鹉迪马乔也高兴地飞了过来。

也许是太高兴了,鹦鹉迪马乔竟扔了一粒白色的屎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巫医马索索的树皮做的高帽子上。“他妈的,鹦鹉迪马乔这家伙真是傻乎乎的……”

齐天天见状,气得大骂。

②拜见祖鲁国王

叽叽咕咕大叔在西奥皮岩洞休息了一晚,病就全好了。

天快亮时,他叫四个祖鲁族黑人桨手划小船去乌姆杰尼河下游的乌姆杰尼河鸟类国家公用找一个叫恩辛库鲁的公园管理员借一辆山地大吉普车。“叽叽咕咕大叔,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乘小船旅行呢?”

齐天天好奇地问道。“天天,是这样的,巫医马索索告诉我,乌姆杰尼河下游升起了瘴气,不宜乘小船旅行了。所以,我们必须走陆路去祖鲁王国。哈,我总不能让尊贵的中国客人撒开脚丫子走路吧?所以,一定要借一辆山地大吉普车……”

叽叽咕咕大叔笑着说。

上午9点钟,恩辛库鲁驾驶着一辆白色的山地大吉普车“嘎”地一声停在了西奥皮岩洞前。“哈,尊敬的木里巴-希里华拉·卡多多·阿卡西·几里咕卢·巴几努·斜巴叉里·塞罗罗·本乌里·皮皮卡·布布谷·巴拉巴拉·占米米·卢卡卡·米尼姆几努姆卡多姆,我的老朋友,一见到你的字条,我就把乌姆杰尼河鸟类国家公园里最好的一辆山地吉普车给开来啦!总不能让尊贵的中国客人乘一辆老是抛锚的吉普车吧?!”

恩辛库鲁是个黑人,个子瘦高,窄臀,一边肩膀上搭着个白布斗篷,手里拿着一杆双筒猎枪。他一跳下车,立即跑上前,与叽叽咕咕大叔碰了碰鼻子。“恩辛库鲁,恩辛库鲁。”

鹦鹉迫马乔从一棵大无花果树飞下来,掠过恩辛库鲁的头顶,算是打了个招呼,接着又飞回大无花果树,接着吃美味的无花果。“恩辛库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中国男孩子叫齐天天,女孩子叫常乐乐,是我的尊贵的中国客人。这个布希曼猎童叫子弹。这个祖鲁族巫医马索索,刚刚拯救了我的生命。”叽叽咕咕大叔说。

恩辛库鲁一一与众人行了碰鼻礼。“恩辛库鲁,你怎样回乌姆杰尼河鸟类国家公园呀?”

叽叽咕咕大叔不无歉意地问道。“哈,老朋友,你忘记我是飞毛腿了。我可以走同乌姆杰尼河鸟类国家公园,不用担心,我有这杆双筒猎枪,狮子、野牛都不怕。”

恩辛库鲁拍了拍手里的双筒猎枪。“噢,这样我就放心了。”叽叽咕咕大叔的目光转向了那辆白色的山地大吉普车,“哈,这真是一辆漂亮的山地大吉普车。恩辛库鲁,我借用半个月,时间一到,保证不少一个轱辘交回给你……”

的确,正如叽叽咕咕大叔所言,这真是一辆十分漂亮的山地大吉普车:雪白的车身两旁漆有草绿色字样,写着“乌姆杰尼河鸟类国家公园巡视车。”车头的车盖上则漆着一只粉红色的火烈鸟。大吉普车身高而方正,车内后方除了两个宽大的座位,还有一个宽大的位置,足以安置一张床,现在这个位置堆放了许多猴面包果和香蕉,“噢,上车喽……”

齐天天大叫一声,一路打了十几个侧手翻,一下子蹦到了车箱里。

胖妞常乐乐和子弹也欢快地跳上了车、

当叽叽咕咕大叔跳进驾驶位,一发动山地大吉普,鹦鹉迪马乔也飞离了大无花果树。

恩辛库鲁,巫医马索索和那一百多个布希曼桑人武士在西奥皮岩洞前站成了一排,纷纷挥起手来。“哈,老朋友,祝你和尊贵的中国小朋友,还有子弹和鹦鹉迪马乔,顺利地去到祖鲁王国,一路顺风。”

恩辛库鲁挥动白色的斗篷,大叫。“再见啦,恩辛库鲁,巫医马索索,布希曼兄弟们。”叽叽咕咕大叔一加油门,这辆白色的山地大吉普车就欢快地跑了起来,“恩辛库鲁.到了祖鲁王国,我会通过邮局树给你寄信的……”

“祖鲁王国!祖鲁乇国!”

鹦鹉迪马乔飞在山地大吉普车的上空,大叫。

在非洲大陆,考古学上的众多证据显示,黑人部落早在二千年前就居住在了南非的部分地区。比较起来,赤道以北的黑人国家所讲的语言主要属于尼格罗(Ngnni)族群,而南非这些部族则讲班图语(Bantu)。而班圈语义细分成两大语系,即由祖鲁(Zulu)和科萨组成的恩古尼(Ngnni)语系.以及主要分布在南非中部的索托(Sotho)语系,祖鲁族和科萨族是南非两大语言族群,第三的阿非利加语,紧随其后。南非通用的黑人语言主要有十种。在所有黑人部落中,以祖鲁族在军事上最为活跃。祖鲁族野心勃勃的国王恰卡(Shaka)成功地结合了多个祖鲁部落,组成了一个王国。祖鲁国王恰卡的军队在南部非洲,曾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这位祖鲁国王所采取的军事策略是焦土政策,同时滥杀居住在南非内陆部分地区的科萨族人和布希曼桑人,也滥杀早期移民南非的白人和布尔人。布尔人讲阿非利加语,这种语言以中古时期的法兰德斯的荷兰语为主,加上其他欧洲、非洲和亚洲语言融合而成的一种新语言,简称斐语,又译作阿非利加语(

Afrikaans)。在语言上,粗鲁族黑人和阿非利加人的语言冲突十分明显,比如祖鲁语中的“父亲”和斐语中的“婴儿”相当,因此激烈冲突在所难免。公元1819年,祖鲁国王恰卡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祖鲁帝国,其领土由丰戈拉(Phongola)绵延到图克拉河(Thukela

river)从海边延伸到了布法罗河(Buffa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