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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返家遇鲜卑入寇

岳飞母亲姚氏同岳飞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这时也看不下去了,忿忿不平的对欧青峰道:“欧大师此言谬也,兵器固然是凶器,可用来保家卫国、用来锄强扶弱救人困境也算凶器么?”

岳母不愧是名传青史的人物,要不然也教导不出岳飞这样的盖世名帅,说的话顿时就让欧青峰哽咽无语。

这欧青峰之所以金盆洗手,是因为一次给一个大汉铸造兵器,而这大汉当时刚领了兵器,外面官府中就来了一群人来抓捕这大汉。

那汉子见官府喽啰众多,当下便将新铸的兵器架在欧青峰老婆的脖子上,嚷嚷道:“再不退开,我就杀了这老乞婆。”说着话,便想挟持着欧青峰的老婆跑路。

当时的官府衙差,哪里能像前世李宣那个年代对普通人民的性命当回事呢,带头的县尉劝了一通,那大汉怎么可能放了手中的救命稻草呢,结果两厢没谈拢,那大汉挥刀杀了欧青峰的老婆,又血拼官军,杀了四五个人,最后也被官军剁成了肉泥。

而这事呢还不算完,欧青峰按理说还是个苦主,但是县尉说你给这江洋大盗铸造兵器,现在砍死我四五个兄弟,你这算是帮凶,你得吃官司。

欧青峰心中大怒,但是自古民不和官斗,后来花了好一通钱财才脱狱。欧青峰回到家心里那个火大啊,心说我哪能知道那大汉是好人坏人,结果给他铸造了兵器,不但害了自己的夫人,还将自己也险些搭进去,既恨官兵的不作为和处事不公,又恨自己双手将幸福生活给葬送,害的老伴一命归阴,至此便立志不再打造兵器。

欧青峰这时听了姚氏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不能怪路不平会绊倒人,以后就不走路了啊,但一时让他松口也不愿意。

周侗见欧青峰面带惭愧,知道心中已经松动,于是抱拳劝道:“欧大师,我等绝非歹人,我是潼关周侗。我这两位徒儿皆忠良之后,先辈们都是保家卫国的忠良,我们到你这里铸造了兵器,日后绝不胡乱伤人性命,万望能通融通融。”

欧青峰心中意动,要知道铸造兵器乃是祖传的手艺,如今自己不造兵器,只是打造乡间农具杂物,他自己也是不甘心的,这就跟明珠暗投一样,只是因为以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现在被人开导通了,心思便活络开了。

欧青峰这时听周侗这么说,便顺口搭话问:“哦,不知这两位少年郎是谁的后代?”

周侗一指李宣道:“其父李赞曾经官至东平国相,为官清廉享誉乡里,其祖父李元礼曾任护乌桓校尉、度辽将军之职,边民多受其庇护,在其祖父任职的那段时间,鲜卑、羌不敢来犯,任司隶校尉时贪官皆自去其职,怕被其追究,当时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担任野王县长,残暴不仁,李元礼不畏强权刚正不阿,将其逮捕按律法治罪,享誉满天下。”

欧青峰肃然起敬,拱手向天道:“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元礼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天下人莫不钦服,没想到这位小哥居然是其后人,方才多有失礼。”

欧青峰毕竟是长辈,况且李宣有求于人,又对其祖父诸多称赞,而且李宣还有别的心思,如果欧青峰真有过人之能,以后自己要是逐鹿天下,建立军队,少不得要挖这样的人才,于是这时候忙谦恭的对欧青峰说:“长者赎罪,刚刚是我年少不懂事,冲撞了欧大师才是。”

周侗哈哈扶须而笑,对徒儿表现非常满意,又将岳飞的父亲抗击外族入寇战死的情况说明,欧青峰也捻续而赞,又客套了两句,见天色已晚,忙将周侗四人让了进来,在会客厅招待一番,吩咐其徒准备酒菜。

饭后欧青峰问李宣要置办什么样的兵器,李宣便说:“欧大师,小子想要一柄一丈六长短的方天画戟、一柄匕首、一柄长刀,再为师弟铸一柄一丈八的长枪。”

欧青峰扶须微微沉吟,然后似乎下定决心般道:“既然是小兄弟这般的忠良之后所请,我也就不藏私了,老朽在二十年前偶然间得到了四百多斤的玄铁,一直没舍得用,今日权且让它化凡为奇,让它闪耀世间以免明珠蒙尘。”

李宣大喜,拉着岳飞对着欧青峰躬身而拜,对欧青峰说道:“多谢欧大师成全,以后必将持之为国为民,绝不滥杀无辜。”因为席间已经得知欧青峰的故事,故而李宣等于也是投其所好而言,但是内心深处其实也确实这么立志的。

欧青峰大喜,道:“好,如此也不枉我的一番心意了。”

李宣接着对欧青峰道:“小子可否将兵器样式图纸画出,请欧大师照样打造。”

欧青峰自信的道:“可也,无论什么样式的,必然造出你们满意的兵器。”

李宣想着前世的记忆,便先将前世所见的岳飞的沥泉神枪依着记忆画就,接着又画了特种兵制式匕首、一柄长刀及方天画戟。

欧青峰看了图纸后,对李宣道:“十日之后,可以来取。”

周侗等人商量好了何时来取后,便回到县中客栈住下,静候十日之后,便去了欧青峰家里,欧青峰满面喜色将他们迎了进去后,道:“不辱使命,俱已造好。”

欧青峰带着他们到了铸造兵器的草屋,李宣一眼便看到靠着炉子的墙旁摆了三件兵器,就见那方天画戟通体黑色,刃边隐约泛着红光,画戟最上边两侧月牙铭刻了龙凤花纹,戟杆也雕刻一条巨龙盘旋而上,龙嘴张开似乎正咬向那两侧的月牙。

李宣一看到这柄兵刃就彻底的喜欢上了,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戟杆,轻轻一提就拿了过来,感觉重量起码有一百多斤,轻重正合适。

李宣持戟快步走向屋外,此时红日西沉,最后一缕光芒照应在院中的巨树上。李宣双手握戟,步伐由慢变快,手中画戟也时而打东时而指西,快的时候只见黑色大戟黑芒一片,慢的时候却给人重俞千钧之感,舞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手,对欧青峰连忙道谢,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欧青峰拽着胡子,头昂的高高的,甚是得意,对李宣和周侗等人道:“老朽铸造的兵器可还说的过去?”

李宣自然是夸个不迭,周侗接过李宣手中的武器,耍弄了一会,也是频频点头,夸赞个不休。

而岳飞这时也欣喜的拿着自己的神枪,爱不释手的摆着姿势耍玩,不愧是历史中能挽弓三百斤,可左右互射的牛人。此枪有七十二斤,如今岳飞不过八岁多一点,就能舞动自如,可见确是天生神力之辈。

欧青峰听着周侗等人的恭维,也是满心欢喜,自己的作品得人夸赞,真比夏天吃了冰雪莲,冬天懒在热被窝还舒坦。欧青峰转身又回了屋中,拿了那柄刀来。

这柄刀刀柄足够三只成人的手握住,刀镡雕刻成龙头的模样,刀柄和刀镡都是黄色,刀背直长三尺二寸左右,刀背略厚刀尖狭长而细,既利于刺击也利于劈砍,刀身颜色灰白。

欧青峰将这柄样式新颖的刀拿出来的时候,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欧青峰得意的曲指一弹刀身,便听“叮”一声声音极脆,欧青峰又用刀削了数根头发丝,对着刃口轻轻一吹,发丝立断。

周侗等人嘴里已经能塞个鸡蛋,欧青峰似乎还没表演完。又进屋中拿了把普通的宝剑,刃口互击“呛啷”一声,那宝剑应声而断,欧青峰将宝刀给众人一观,刃口毫发未伤。欧青峰看着吃惊的众人,好不得意,最后将宝刀和那柄特种兵制式匕首一同给了李宣,李宣如获至宝的小心接过。

李宣等人拿了兵器,都欢喜不已,最后李宣留下千金当做酬资,欧青峰却坚持不受,道:“希望你们能用我造的兵器造福于民,用它来保家卫国,这样也就不枉我辛苦一场了。”

周侗等人感觉不好意思,要知道如此兵器可谓千金难求,即使给万金也不算为过,如今给千金做酬资都只觉得少,已经很惭愧了,要是不给钱,实在说不过去。

周侗便示意李宣,让他发挥,李宣当即点了点头,对欧青峰道:“这些兵器我们定当不负欧大师的意愿,只用在该用的地方,绝不做逞强斗狠的依仗。但是大师辛苦了十余日,如今却不收分文,这兵器我们是愧不敢受的。”说完将兵器退还给他。

欧青峰哈哈大笑,更感觉到给兵器找到了好的主人,估计要是不收钱,李宣等人是不好意思取用兵器的,最后只得受了李宣的酬金。

离开了欧青峰的家后,李宣更是归心似箭,同母亲刘氏毕竟相处了七年,人都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从开始的尴尬,李宣已经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

半个月后,离家渐近的时候,却发现许多难民向南而逃,李宣感觉不妙,拦住了一家问道:“你们为何南逃啊?”

那家人的中年妇人道:“鲜卑人杀过来了,已经连破数县,到处杀人抓人,不逃的话实在活不下去了。”

李宣听了心头一震,问:“沙陵也被攻破了么?”

那中年妇人旁满脸粗糙的汉子道:“沙陵还没有,听说鲜卑人正在攻打,不过武泉、北舆、定襄、原阳、云中、咸阳等县皆被攻破,小兄弟,我劝你赶紧往回走,鲜卑人杀人不眨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