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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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我道:“皇上但请吩咐。”他道:“公主肌肤细嫩,又从小给朕宠坏了,皇后教养之时还请手下留情,莫要真打坏了她,以免太皇太后和朕担心。”“是!”我只得应承,皇家皇子公主教育自来最难,打不得骂不得,又要教的有出息,简直是考师父而不是考徒弟了。“皇后莫要误会。”他忙道:“皇后该打该骂还需打骂,千成别为朕的话姑息娇纵了她。”我苦笑,道:“这样吧,臣妾若要严加管教时,便禀告皇上自己来处置吧。”他轻轻松口气,脸上松驰了不少,道:“如此甚好。”是好,轻重由他。我再也忍不住,道:“这么个教法,若是教不好那也是意料中事,皇上到时切莫埋怨臣妾。”他道:“朕也知道公主难教,请皇后也体谅朕,朕与皇后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在娘胎中又多受灾厄,朕委实舍不得看她受苦。”“是,”我道:“臣妾说句冒犯的话,公主不让别人吃苦已是人家的万幸,若说她自己吃苦——皇上只要在一天,这种事断断不会发生的,皇上必也不容此等事发生。”他呵呵笑了,道:“皇后说的是,谁敢欺负朕的爱女?朕是多虑了,皇后且尝尝这个。”搛了菜放进我碗里。我又忍不住轻轻叹息,舔犊之情,皇家与平民实是一般无二,他自也概莫能外。也不再说了。一时用完,同他出去看公主玩狗。

公主蹲在莫邪身边,伸手摸着它小小的身子,孝堂站在她身边看护。见了我们,忙行礼:“皇上娘娘”,我挥手令他不必多礼。公主抬头甜甜一笑,软软叫:“爹爹,母后,你看莫邪多乖呀,爹爹,我可不可以也养一只?”她那无邪的笑容让永璘从心底里乐将上来,不知不觉也放柔了口气,温言道:“你同弟弟们在一起,他们还小,恐被犬所伤,所以暂时还不能养,你要是喜欢它,可以常常来这里看它跟它玩。”对她倒是非常有耐心,还解释得这般清楚。正说着,莫邪跳起,孝堂眼疾手快,一把抱起公主飘身后退,同时斥道:“畜牲,敢尔!”莫邪扑了个空,又被链子拴着,终是没扑到。瞪着大眼,脆生生地冲我们叫着。公主浑不知险恶,哈哈笑起来。永璘忙蹲下身,接过公主,问:“怎么样?伤着没有?”我暗暗摇头,听公主的笑声就知她根本无事。果然公主摇摇头。我拉住孝堂,低问:“你呢?”“小臣没事!”他彬彬有礼地道:“谢娘娘关心。”那边永璘对公主道:“别玩了,等再训熟些公主再来跟它玩。”公主可怜兮兮地望而却望着他,叫:“爹爹,让我再玩一会儿,就一小小会儿,我一定小心——不,加倍小心不叫它碰着。”她那样哀恳的声音,加上那样惹人疼怜的神情,触动了永璘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感情,他的目光越发温柔了,道:“那你离得远些,别再去碰它了。”“噢。”公主答应着,在狗链距离外蹲下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它,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了。

我知莫邪只是在跟公主玩,并不真要伤害她,孝堂出于本能保护公主倒也没错,永璘就未免太过小心,宠坏了公主。便走上前去,解开链子,抱起莫邪,走到公主面前,蹲下,永璘叫:“皇后!”声音中满是担忧。给我冷冷一望,又讪讪地止住了下头的话,只道:“小心些!”我将莫邪递到公主面前,公主起始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莫邪两下,见它甚是温顺,才大起胆子,摸了摸它的头。我指点她道:“公主给莫邪挠挠脖颈,它便会很舒适。”她依着我的话挠了几下,莫邪舒适地闭上眼。公主咯咯笑了起来。我缓缓将它放在地上,它便四脚朝天,微闭了眼,让公主挠痒。公主笑得更厉害了,我也轻轻给莫邪挠痒痒,它开心地伸着舌头闭着眼,还不时地晃晃小脑袋,显是十分舒适。我抬头看看大小两个男人,他们都脸含微笑地看着我们,流露出一种家人才有的纵容与宠爱。

玩了一会儿,我道:“好了,公主,下次再玩吧,你该做功课了。”她才恋恋不舍地缩回手。莫邪一骨碌翻身起来,伸舌舔舔她的手,把她逗得又再次欢笑起来。永璘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嫌脏,但随即便笑了,笑容中多了一分无奈。干将本来一直懒懒地趴在一边,看着我们玩乐,这时见到我们开心,不由动了动,耳朵缓缓立了起来。莫邪发了疯,围着公主和犬舍开始转圈,玩了命地跑。公主看得兴起,也跟着去追,永璘忙道:“护着公主,别让她摔着。”我再也忍不住,道:“皇上,你让她玩好了,哪里就摔着了呢?再说,小孩子,就摔几下也无妨的。”他看了我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吩咐人:“不必理会公主,让她自己跑。”宫女太监方停下来。公主跪得急了,不提防脚下一绊,咕咚摔了一跤,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一时竟都怔在那里。永璘要去扶,我用力拉住他的袖子,他颇埋怨地看着我,我装没看见。公主正玩得高兴,也不在意,自己爬起身来拍拍衣服,又去追莫邪,竟是一声也没哭。我含笑望着她,故意说给永璘听:“谁人一生不摔跤?谁又能扶她一辈子?自个儿摔了自个儿爬起来,才能成人!”瞥了永璘一眼,他的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皇后说的是。”干将叫了几声,莫邪象只箭,嗖地一下就向它窜过去,眼见快要撞上了,却猛可地煞住了身子,扑地一下躺下来,刚巧倒在干将的身前,干将便低下头来,用舌头温柔地舔着它,给它清理毛发。

公主怕大狗,远远站着看,却不敢走近。永璘伸手将我的手握在手中,放在胸前,低低道:“你瞧,干将多疼莫邪!”我要抽回手,却抽不动。他反握得更紧了,目光也益发变得柔软温存,凝视着我,我避开他的灼人目光去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