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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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挨到中午,我已饿得头晕花,粒米未进,我的力气早已消失殆尽。“皇后,”有人叫。太皇太后?我惊奇,想起身迎,却没半点力气,刚欠起头便倒了回去。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走近床边坐下,她含着慈爱的微笑,问:“皇后可好些?”我道:“劳太皇太后惦记,臣妾起不了床,不能给太皇太后请安叩头了。”“好孩子,”她道:“那倒没关系,早叫你不必如此么,只是……我听人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怎么行?听我的,起来吃点东西,饿坏了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平儿,侍候娘娘用膳。”“是。”平姑姑答应,和安姑姑过来扶我坐起来,靠在床上,用不定期碗玉匙盛了紫米粥递上来,我不好拒绝她,只得吃了。一碗粥吃完,我心下委屈,抱住她,泣道:“皇祖母,皇上欺负我,不让我吃点心,他……他好坏……”“我知道我知道,”她轻拍我的背,道:“他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吃多了将来不好生,我已说过他了,你先吃,一会儿我叫他进来,当面数落他。”我又喝了一碗粥,胃中的难受才好些。

太皇太后叫了永璘进来,看似在责备,却是暗中维护,认为他做的事儿是对的,只是方法儿欠妥当。永璘笑嘻嘻地听着,敷衍着应着,不时还偷偷瞟我一眼,含着恶作剧的笑容。太皇太后走后,他便过来坐在床边,道:“朕之过,皇后别再计较了,好么?这么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朕心里疼都疼死了。”我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他伸手搂住我,我要甩开,他嘘了一声,道:“看,皇儿也提意见了。”将手放在我的腹上,孩儿正在踢我。他趁机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低低道:“不气了不气,稚奴开句金口说此事罢了吧。”我怒道:“不行!有本事你叫皇儿原谅你!”他低笑:“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后悔!”叫人抱过玄鹰来,逗他说“不怪父皇了”,玄鹰懂什么?人家怎么教他就怎么学,我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用了这法子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问题,确实聪明。

因见我爱江南景物,永璘便比原计划多待了一个多月才回去,这次的江南之行,永璘的收获不少,不仅笼络了文人墨客之心,还有富户缙绅大笔的孝敬银粮,不仅对各级官府官吏明里暗里进行了考查,还探得了南疆的准确情报与图志,不仅有欧阳浩此等江湖人士的名义归附,更有江南民众对皇庭的顶礼膜拜。我跟淑妃商量了一下,为了备充掖庭,挑了几个江南官宦之女带回宫去,侍奉永璘。

回程时,虽是坐在车中没有走动,还是乏累得紧。一回到京中就生了病,懒吃懒动,全身浮肿,永璘让丽贵人,贞贵人,淑妃照料我,听说他在公务之余,便是在那些江南女子处。我身子不爽,没这闲功夫跟他们生气,待得身上的浮肿渐消,我的精神也好了一些,只是身子蠢重,行动甚为不便。

听了医生的话,我仍坚持每日里跪床服药。永璘常问医案,也叫了太医去相询我的情况,但就是不照面,只让人来传话,说是这阵子忙,不得空儿,叫我自己保重着,等忙过了这一阵就来看我。我也不去理会他。倒是永琮,常借着探望太皇太后之机来看我,陪我说几句话,叫我注意身子,也偶尔将府中厨子做的吃食带来敬我。反让我感动。

这日内监来传旨,说萧老夫人见过太皇太后之后便来看我,我让人预备下赏赐之物,单等她进来叙话。

她还没进来呢,永璘倒先来了。我正在歇觉,听见身边响动,不由睁开眼,永璘站着,一脸惊异地望着我。我笑笑,想是吓着了他。便含笑问:“皇上来了?可用过午膳了吗?”“没,”他缓缓坐下,道:“朕刚从承庆殿过来。”边说边偷偷瞟了几眼我的腹。我笑问:“可是臣妾这样子吓着了皇上?”他嗯了一声,道:“没想到这般大了。”伸手放在我腹上,孩儿猛可地一蹬,吓了他一跳,忙不迭地缩回手。我忍不住笑了。

他低头半晌,薄有忧色,道:“稚奴上次怀双胎时也没这么长过。”我笑道:“听平姑姑说上次只怀了七个月多一点便生了,臣妾这都八个月了,自然大一些。太医说还要长呢。”他皱皱眉道:“看样子不大好呢,朕却有点担心。不如早点产下吧,免得受这许多罪。”我笑问他:“皇上怎知臣妾受罪?”他道:“别忘了这可是朕的奉乾殿,太医也是朕的人。”我示意他扶我坐起,宫女忙在我背后压上靠枕。我冲他笑道:“臣妾以为皇上这些日子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呢,有道是*****一刻值千金,皇上能顾到这些小事,不容易。”他笑:“朕就知道你得为这个吃味儿。来人,去敬事房调宫档过来。”我笑:“这会儿找那劳什么干什么?臣妾瞧过了,皇上不必再费神去取。”他问:“你看了朕出入宫的时辰了吗?”我一怔,因无精神,我只粗粗看过,大约知道他去了哪儿,却没注意他几时出宫,待了多久。他既这么问,想必有他的道理,难道我错怪了他?

他似已看出了我心思,笑道:“你呀,净挑朕的不是,承庆殿离这儿最近,朕****在那儿见臣工看折子,听侍讲,你若想朕了,着人过去说一声便是,偏偏宁可坐等朕来,也不愿开这个口,莫非叫朕来你就丢了脸面身份啦?臭摆架子!”我笑:“皇上的大驾臣妾如何请得动?臣妾白不碰这个钉子去。奉乾殿的大门昼夜开着,皇上想来什么时候不能来?还非得等人去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他笑道:“你嘴硬,算你狠!”接过宫档递给我,我看了一下,他每日也就在别的宫里待上一个多时辰便出来了。他道:“朕不过是去听个曲儿听个琴,解解日常乏累罢了,你又吃起干醋来,这毛病儿多早晚才改?”收起宫档叫人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