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萧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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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陆天放来时,他们还在喝,也没管我。陆天放看了伤口已是皱眉,问:“娘娘又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伤的?”瞅了一眼永璘,自是充满疑虑。我道:“昨晚一个江湖高手闯入宫中,以玄空指力所伤。”陆天放叫宫女扶住我,不准动,道:“那这个人的功夫很高啊,难怪三公子跟我要麻沸散,我还以为又是邱将军的手下伤了呢。娘娘不要动,臣要交伤洞中的伤药挖出来,不然伤口长不好。”我点头。

陆天放要给我服麻沸散,我没答应,那个东西吃了会失去知觉,我不想那样。他提醒道:“那可痛得很,娘娘未必吃得消。”我道:“你动手吧,我忍得下。”叫人拿了根小木棍来咬住。他便开始用盐水清洗伤口。

开始倒还忍得住,等他深入伤口清洗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啊地叫了出来,冷汗一下子便把衣衫打湿了。永璘丢下杯子急步过来,搂住我,不让我动,一边埋怨:“叫你吃药又不肯,你逞什么能?痛了不是?拿药来!”我摇头,抬眼看着他,拚命忍着泪。过了好久,才说得出话来,对陆天放道:“太医请继续。”“行了,”永璘生气:“听朕的,给娘娘服药!”我本已痛得不行,听他违背我的话,恨得要命,一口咬住他的肩,他“哼”了一声,三哥道:“太医还不动手?”肩上又是一阵剧痛,我眼前发黑,头晕起来,由不得浑手颤抖。三哥用力握住我的双肩,道:“太医手脚麻利些。”陆太医应:“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道:“好了。”三哥拍拍我的脸,我才松开口,看见永璘肩上已给我咬得渗出鲜血,不由笑了。他怒:“你拿朕撒什么气?还笑,兴灾乐祸!”陆太医给他洗伤抹药。我道:“皇上这下知道臣妾之痛了吧?”三哥再拍拍我的脸,道:“行了,话都说不连贯还要讲?你歇歇吧。”永璘忍不住骂:“朕就没见过你这么泼辣的女人,还非拉别人与你同痛,你恶毒不恶毒?早知这样,就该听三郎的话,早些休了你,也免得你乱咬一气。”陆天放见惯了我们这样,只笑着也不言语。包扎好伤口后,道:“皇上的伤无大碍,两三日就好了。娘娘的伤要养些日子,明日臣带生肌膏来。”我道:“太医明天把腐骨散也带来,上在皇上的伤口上,本后要那伤口烂得再深些,好让皇上永远记得本后之痛。”“你……”永璘气得扬手要打,三哥忙道:“咦?太皇太后似乎下过旨不准皇上打娘娘的,对不?”永璘只好放下手,抬腿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小几,坐到案前,拿起酒杯就灌,陆天放忍住笑,一低头,道:“那臣告退了,皇上保重,娘娘保重。”退了出去。

三哥扶我上床躺下休息,回座儿陪永璘喝酒,宫女才敢上来收拾小几,碎物。我合上眼睡觉,夜半,有人上了床,我靠过去,他伸手搂住,道:“下次不准这样。”就没再多说,我早装睡着了。

次日一直睡到午时,永璘回来才让人叫我起来用膳。宫女为我穿好衣服,扶了我到外殿桌边,三哥道:“坐吧。”我坐下来,宫女挟了菜正要喂我,三哥挥挥手,道:“退下吧。”宫女放下碗筷退了下去。

我见永璘没动手,便拿了勺子慢慢舀了吃,三哥道:“昨晚那菌子汤味道不错,改日再做了来,拿鸡汤熬。”我答应了一声,不留神,勺子中的菜蹦了出来,落在地上。三哥放下筷子,正要喂我。永璘已伸手过来,接过碗勺,重新挟了菜,放在勺子里,递到我口边,我道:“我不吃肉。”他一瞪眼,我只好乖乖张口,吃下肉。吃了小半碗后,我道:“臣妾吃饱了,皇上自己用吧。”他道:“再吃一点。”我见了他脸色,觉得还是乖点好,便又吃了一点。直到再也吃不下了,只好恳求地望着他,他才放下碗筷,自己用膳。三哥舀了汤放在我面前,我慢慢喝完。永璘此时也已用完膳,令人收拾桌子,叫三哥扶了我去园子里逛一圈,再回来午休。

三哥是不睡午觉的,拿了棋谱在一边看,同时也摆了棋盘琢磨。我右手不能动,左手也干不了什么,便也拿了书来看。三哥看永璘睡着了,才轻轻走过来。拿了笔写:“他生气了!”我回写:“为了我?”他摇头,写:“山东之事。”我才明白何以永璘脸色不豫,想来昨晚的事他也不记那么久。他写“他问孔有德山东之事,孔有德一概推不知,又说家族子孙多,管不了那么多事,他就火了,说糊涂,昏溃,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就这么来的。”我暗暗叹口气,他本就因皇甫绍之事心里不快,孔有德也是,认个错赔个罪,永璘自也不会难为他,永璘不比他更知道家大难理之理?非得跟皇帝顶,推责任,永璘不找他出气找谁?确是糊涂昏溃,加之愚笨。他又写:“待会儿他醒了,你宽劝着些,别叫他再找出气筒。”我问:“孔有德呢?”他道:“骂了一顿也就算了,他又不糊涂,心里明镜儿似的,不过借机出口气罢了。”我点点头,这还好。三哥拿了那张纸点燃烧了。仍回到座位上摆棋谱。我也甭看书了,想点法子开劝吧。这些大臣啊,总是惹他生气,让我也不得太平,得常常哄着永璘高兴,真是不省事!气的我真不想管,可看看周围无辜的宫人,也只能忍气想招。伤口本就痛,耗精神,还要想事情,汗就出来了。成天说我不知调养,就这样我调养得成么?心思烦乱,便走到殿外,年着静静的院子,也恨不能找一个人出出气。王孝堂走过来,低低问:“娘娘不痛快么?”我摇头,道:“陪我走走。”他答应,过来扶我,我笑笑,没接手,同他慢慢走出奉乾殿。

走了一会儿,我问他:“你觉得皇上好么?”他看看我,回道:“皇上是个极聪明的人,娘娘为何想起问这个?”我叹口气,道:“皇上今儿个在朝堂之上又发火了,为了孔府之事。”他想了想道:“娘娘是想开劝皇上?”我道:“我为他身子着想,自不想他生气。”他道:“皇上身子好,发火也是一种发泄,娘娘不用担心,也别费神去想着开劝了,万法随缘,皇上未必不明白真象。”我道:“他明白,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就是压不住性子。”他笑了:“皇上叫娘娘宠坏了,他一发火娘娘就想法子让他开心,久而久之,皇上便十分依赖娘娘的开劝,不想着自己个儿开劝自己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