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我们离婚吧。”乔若灵突然开口,抬起头来,目光却没有看向阎乾,只是直直地落在某处。
阎乾的身子一僵,正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离婚吧?既然一切都是你的计划,那么你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所以放我走吧。”乔若灵平板地说,目光空洞无神,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的心已冷,冰冷。
“不可能!”阎乾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抛下这一句话,她要离开他?休想!他的计划才不过进行了一半,还没有完成哪,他怎么可能放她走!
其实他没有问自己,如果他的计划完成了,他会不会放她走,如果他问了的话,那答案很可能也是否定的,他根本就不想她离开,只是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这么想的吧。
“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离婚的。”阎乾说完,没有再犹豫,大踏步的走出病房。
“为什么?”乔若灵望着空洞的一室空气,无力地追问,他都已经说过只是利用她了,现在利用完了,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病房里一片空寂,没有人回答她的追问。
难道他还想要得到更多?可是乔家除了这点儿家产,还有什么哪?没有了吧。乔若灵轻摇头,她无法理解“阎坤”的想法,也无法扭转现在的局势,现在的情况,似乎她只有坐等他折磨,可是,乔家跟他并没有什么仇怨啊?如果不是,她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阎坤”,还有那个神秘的“冷焰”,他们为什么都针对自己哪?是她在不经意间招惹了他们吗?可是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还是说,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儿而失忆了,记不起来了?可那也不对啊,就算她失忆,她爸和身边儿的其他人总不会也失忆吧?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心烦意乱,脑海中翻腾不已。
阎乾愤愤地离开病房,她竟然想离婚?太可恶了!他还没有让她遭受他们兄弟当年所遭受的痛苦哪,她就想逃,没门!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至少现在不行,他的计划必须完成,他一定要让乔家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为了他的父母,也是为了他们兄弟。
弟弟阎坤还算好,被好心人收养,虽然童年不幸福,但现在总算还过得可以,可他哪?如果不是因为乔震宇,他怎么会沦落混黑社会?那其中经历的痛和屈辱没人知道,可是他自己却永不能忘,他要将乔家加在他身上的痛双倍甚至十倍的奉还,绝不能手软!
阎乾冷冷的想着,眼神坚定,表情冷酷。
想是这么想,可是想到乔若灵苍白无神的脸,那脸因为苍白,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些儿,可原本水亮的双眸却失了色,变得空洞无光,看上去那么的惹人心怜,那么的楚楚可怜,他的心不能不被触动,心内有个声音小小的提醒他,她并不是乔震宇,她只是乔震宇的女儿,她是无辜的,因为一切是乔震宇的错,而那时她并未出生哪。
可是他和阎坤又何尝不是无辜的,他脑海中升起这一句话,心中对乔若灵的那一丝怜惜因这话而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脸再次阴寒了起来,让人望而生畏。
从医院回家,乔若灵的脸上没有了笑,阎乾不答应离婚,她就还是他的妻子,只能在这个位子上挣扎。
“阎坤”是越来越晚回家了,彻夜不归也是经常的事儿,报纸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多到乔若灵已经不想再理会了。
当再一次从报上看到“阎坤”搂着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片时,乔若灵还是深受打击,她不打算再在家里待了,不能离婚,那她离家总可以吧?眼不见心不烦,也许看不见,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决定之后,她简单收拾了下行装,给“阎坤”留了个条,只说自己想出去散散心,然后就出发了。
她原本并没有什么目的地,提着行李去看望了下她妈,就打车去了车站,路上偶然听到路边儿屏幕上在播放西藏的内容,一下子就有了去处。
望着跑两边儿的景物一点点倒退,乔若灵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她自己也知道,一时的逃离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目前,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儿了。
深叹口气,将目光投向前方,车流缓缓向前移动着,如缓慢的溪水,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是按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乔若灵的心如连绵的阴雨,一片阴霾,自从知道“阎坤”所说的真相之后,她的心就从没有过晴天。
也许这次去西藏,心情能好起来吧,乔若灵带着一丝期待。
最近她过得太压抑了,也许换个环境能好过些,至少不用再看“阎坤”那张冷脸,也不用再呆在那间空荡荡,没有温度的新房。
那新房里鲜艳的红色天天都在提醒着她曾经对他的用心,提醒着她曾经付出的信任都原来不过是别人的一场游戏,在这样的氛围里,只怕没几个人能心情好的吧?
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儿,心情更加的阴沉。
冷眼看着窗外的风景树一闪而过,那树叶的绿色此刻看起来也有些阴暗,没有了往日的新鲜。
车子在火车站前停下,乔若灵付了钱,提着包下了车。
站在站前广场上,仰头看了看天,天空虽然有太阳,但看起来也没有往日的晴朗,蓝天不那么蓝了,白色的云彩也没有往日的色彩,总之,周围的一切在她看来都失了色,不那么鲜活了。
可能是因为跟“阎坤”关系不好的关系吧?以前他们两个好的时候,她看所有的一切都是鲜活的,心情也是明快的,现在情况不同了,心情也变了,原来同样的东西,在她的眼里都变得死气沉沉了。
去售票窗口买好了票,乔若灵进了候车室,离上车还有一段时间,她哪儿都不想去,只好无聊地看着候车室里走来走去的人们。
人群中有老的有少的,有成双成对的,也有拖家带口的,看上去都其乐融融,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她的心情更加的不好,垂下头不再左顾右盼。
上了车,乔若灵找到自己的软卧包厢,将自己的东西放好,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她实在太累了,不想再想,也不想再看。
火车包厢里有四个铺位,她买的是左手边的下铺,另三个铺位都还没有人,她有些心喜,如果这一路都没有人的话,这个小包厢就可以当做她的私人小房间了,那样的话,可就清静多了,现在的她,并不希望有人打扰。
正想着,就听到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乔若灵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心里有些不爽,本来还想着能清静哪,没想到竟然有人进来了。
同时进来的还不是一个人,因为乔若灵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了,是两个女人。
“芸芸,你睡上铺还是下铺?”一个女子的声音,嗓音有些粗,光听声音,感觉应该是一个性格爽直的人。
“随便。”一个挺淡漠的声音,声音中透着股无所谓的意思,听起来这是一个挺随意的女子。
“那你睡下铺吧,我上去。”声音较粗的女子说道,然后就听到脱鞋上铺的声音。
乔若灵背对着两人,并没有转过脸来,如今她并不想与人讲话,只想一个人安静地躺着。
“喂,芸芸,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你一直觉得很帅的那个乔氏的新总裁又有花边儿新闻了呀。”乔若灵还没安静一会儿,就听到那粗声粗气的女声又响了起来,声音里还透着股兴奋。
“是吗?他最近不是天天有这种新闻吗?已经不算是新闻了。”淡漠的声音响起,还是一样的淡漠清冷。
“唉,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原来还以为他人长得那么帅,看上去还蛮严肃的,应该不是花心大萝卜才对,没想到会是这种人,真是让人失望。”粗声女子有些遗憾地说道。
“要失望也是他老婆失望,你失个什么劲儿?难不成还想着嫁给人家吗?”淡淡的接口,带着股讽刺的味道。
“我怎么敢想?人家要看上也会看上你这样漂亮的,我就免了吧,我有自知之明。”粗声女子爽朗地笑道,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芸芸口气的冷淡。
“唉,说起来,他老婆挺可怜的,嫁给这样的男人,虽然帅是帅点儿,但总在外胡混,谁受得了啊。”没人接声,粗声女子又说道。
“听说她结婚前被人强暴过,也怪不得人家在外拈花惹草,说不定这桩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怪不得别人。”叫芸芸的女子淡淡地说。
“唉,也是,那个乔若灵还真是惨啊,我要是她估计早受不了了。”粗声女子摇着头说。
“好了,别管那么多了,你啊,就知道八卦。”芸芸似乎有些无奈,口气懒懒的。
“八卦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八卦多无聊啊。”粗声女子笑道。
乔若灵听着两人的议论,眼睛湿润,她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还好,还没有骂她是非要贴帅哥的花痴,算是挺客气的说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