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字旗,秦字旗。如林的矛尖,盔上的红缨、黄缨、黑缨、白缨。
黄缨盔下,李世民的神色里透露着自然的优越感。他摆了一下头,目光如剑。身后大队士兵严阵以待,枪戟林立,刀剑甲胄的寒光熠熠,耀花人眼,比阳光更耀目。
军鼓擂起,渐强至震人心肺。李世民终于微笑了,用手理了一下髭。
“看来二哥对此战役很有信心。”李元吉眯着眼睛对着硬要跟来为秦王送行的杨欣莹悠闲道。
欣莹只是点点头敷衍,抬头朝李世民望去,好久未曾相见了,上次面对他还是因为梦夕的事而尴尬而终,许久不见,时间早已冲淡,只是还想打个招呼。
欣莹这次上下前后又推又拽也要撵李元吉带她来送行。见李世民这次一身戎装,好似能呼啸沧桑。
李世民余光瞄到杨欣莹,先是微微一惊,便朝她方向看来,随后冲她似笑非笑好一会儿。欣莹却是像孩子一样向他招招手,也不管这个轻微的动作在此宽广的场地上是否看得清。不过李世民倒看得一清二楚,且目不转睛盯着欣莹,抿笑,续而轻语:“她来干什么?”心里却是欢喜得很。
罗成见李世民失神一会,而行军时辰渐近,便道:“秦王?”又随世民目光望去,见欣莹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
“杨欣莹?”罗成便随口而出。
李世民一怔“罗兄弟认识欣莹?她是齐王妃的妹妹!”
“是妹妹!”罗成喜悦之情一览无遗,恨不得马上向欣莹表明自己的心意,再续前缘。
良久才道:“我,我听秦王以前提起过。”
“我提起过?”李世民孤疑地问自己,指着杨欣莹道。
欣莹猛得发现自己站在这里煞是突兀,万绿丛中一点红啊,又见李世民的手正指着她,好似在跟旁边一戎装打扮的将军解释什么,那将军不是罗成吗?
欣莹想着,他们看着我讨论什么,该不会罗成在对李世民说,“这位是我的失忆女友”吧!
“奇怪,怎么不见陛下、太子、长孙王妃他们前来?”欣莹扯扯李元吉的上衣,不解地问。
元吉用手指着玄武门城头上,“都在上面呢!是你硬要下来的,还感受行军的气氛!”
“啊?”朝李元吉手指的方向望去,欣莹见李渊,长孙,李建成,都齐刷刷站在上面瞭望军队。
“既然来了,我们跟二哥道声别去!”李元吉瞟欣莹一眼。
元吉刚要迈步,欣莹急忙对他道:“齐王我们也上城头去吧!”她可不想众目睽睽,那么高调。
元吉无奈摇头,“说下来也是你,说上去又是你,真是比你姐姐还容易变卦!”
“我咋知道这人都在上面啊!”欣莹亦无奈,跺脚。
没等欣莹抱怨完李元吉就大跨步迈向李世民,当然也拽上了她。
杨欣莹挣脱不了,只好连蹦带跳地投向李世民。李世民看她一眼,憋着笑和李元吉告别几句。欣莹见自己也搭不上话,便木木傻站,随手抚摸了下世民的马匹。
忽地,马一声嘶吼,杨欣莹差点丧生马蹄,正当她想象着自己离天国近了,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紧紧抱起,拥入怀中,骑上战马,飘然而去。在耳边轻柔道:“没事了,欣莹!”声音温柔,喃喃便如梦呓一般。
杨欣莹惊呼一声,身子绵软无力稳稳地躺在他胸膛,竟有错觉进入武侠世界,如是我闻,一人一马,英雄气概。我欲何求?执子之手,给我保护!